“你说,韩陵只是改进了一下炼铁技术?”吕不韦坐在上首,看着下面卑躬屈膝的赵高问到。
“是的,丞相。虽然产量提高了,但那炼炉造价并不低。而且韩陵只造了一个,奴婢估计是财力不足。”
“呵!这小子还是太年轻了,一心想表现。但他忽略了,我也是个商人。这种没有利益的事还是让他自己去瞎琢磨。下去吧。”
赵高转身出门之际,心中嗤笑:你的运气也就到这里了。
吕不韦见赵高出去,收住笑容:“来人!”
“属下在!”一个普通秦兵打扮的出现在赵高之前的位置。
“嫪毐哪儿查得如何了?”
“回禀丞相,长信侯最近频繁约见中大夫令齐等朝中重臣。而且我们还发现,长信侯在雍城的掌控力难以想象,我们的人现在已经很难再渗进去。”
吕不韦整理了一下服饰,淡淡道:“他这是想反了啊。玩物就是玩物,就算镀了一层金,还是改不了那恶臭的芯。大王到哪了?”
“估计还有半月到达武遂。”
“武遂?我记得好像是王齮在哪儿。”吕不韦转着扳指,“叫王齮见机行事吧。另外,给我加强对韩陵的监视。”
这几十年他也不是白活的,什么人该小心,他心里很清楚。一个不声不响的韩国公子跑来秦国,目的一定不简单。现在正是多事之秋,就算是一点苗头,也要给他掐掉。
而且,嫪毐之事,也给了他启发。一个玩物都敢觊觎秦国的王位,而他为了秦国勤勤恳恳这么多年,他为何就坐不得?身份,哼!身份也是人决定的。
韩陵坐在府中凉亭,看着周围屋顶上多出来的黑衣人,心中有些五味杂陈。
虽然这段时间,他并不打算做什么大动作,但像犯人一样监视着,总感觉做什么事都束手束脚的。
自己已经低调成那样了,这监视不减还反增了。果然,吕不韦能从一个商人,混到现在秦国的丞相文信侯,还是有些实力的。看来要给自己加一些戏了。
“这几天,韩陵一直在府中和女人嬉闹?”吕不韦不确定地看向下面负责监视韩陵的人。
“是,丞相。除了那天韩陵去过一次工坊后,就一直在府中和他妻子腻在一起。”
“那他购买的那几座工坊呢?”
“回禀丞相,韩陵所有的工坊都在改造中,并无异样。”
吕不韦捋了捋胡须:“继续给我盯着。”
花园凉亭中,一名男子抱着一名绝色的女子,正是他们口中一直腻歪在一起的府中主人。
焰灵姬拍向韩陵正玩弄自己头发的手,娇嗔道:“差不多就得了。”
“不急,吕不韦的疑心没有这么容易打消。而且最近发生的事太多了,正好,我们也趁此机会好好放松一下。接下来将会是一场凶险万分的麻烦。”
嬴政来到武遂王齮的驻地,而王齮也已经得到了吕不韦的来信。
嬴政一行人,被斥候拥着行走在大军中,如同无关紧要的人,一点也没有王的待遇。
萧何皱眉,靠近嬴政低声道:“尚公子,王齮恐已心变。”
嬴政微点了点头,继续向前走着。而盖聂和李斯则开始警戒了起来。
众人来到中军大帐,只见王齮背对着他们正在倒酒。
“你们几个,做的很好。”王齮端着倒好的酒走向斥候,“来,这是我敬你们的。”
被大将军敬酒,他们几个哪有这等荣耀,不由开始惶恐。
酒毕。王齮拔剑击杀了面前的斥候小队队长,转身又杀了旁边两人。其余斥候见状正要逃跑,却被王齮挥着大刀斩杀。
嬴政等人正惊愕之时,王齮忽然下跪:“左庶长王齮,不得已冒犯王上,甘受重责!”
一番解释后,原来王齮是怕走漏消息而不得不杀掉斥候,更甚者,竟还建议嬴政以使臣李斯的下属来隐藏身份。迫于无奈,嬴政只好妥协。
帐中,嬴政看着自己写好的信,愤摔笔起身,感叹:“母亲太后,仲父相国,一众文臣武将,这封信,我该发给谁!”
萧何闻言,把衣襟中的锦囊递给嬴政:“尚公子,这是六公子让我交给你的,他说他的安排全部记载在这锦囊里。”
嬴政听到萧何的话,不由问道:“为何此时才拿出来?”
“六公子说到武遂见过王齮后,此计才有效。”
嬴政打开锦囊,拿出里面的字条。紧皱的眉头舒缓,嘴角露笑。半响,嬴政把纸条放在烛火上烧尽。
第二日,王齮独邀嬴政在军营城楼见面,就在双方喝酒聊天之际,王齮捏碎成蟜扳指。
“拿下!”
埋伏好的士兵,顿时一拥而上。
就在此时,两个打扮普通的甲兵却拔剑刺向了王齮。
王齮一时不察,被打了个先手,挥动大刀仓促应战。此时营救完嬴政的蒙恬也加入进来。三打一,王齮败局已定。
果然,几个交手,王齮就身披重创,老将已老,蒙恬一枪刺中王齮左胸,一代名将就此消亡。
那两个甲兵走到嬴政面前跪下,取下面具:“属下川榭(纪灵)见过王上!”
“免礼!”嬴政看向蒙恬的方向,“你就是蒙骜的孙子蒙恬?”
“回禀王上,末将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秦国的千长。”
“说的好!”嬴政回想起昨晚的锦囊,果然如你所说,此人有将帅之才,可堪大用。韩陵,你这个朋友,我嬴政交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