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寸一寸地切割着自己的皮肉,来自于肌肤上蔓入五脏六腑的剧烈疼痛甚至都无法让离渊提起兴趣,反而有种病态的快感。
隔着水幕,他终是抽出了那根传说中的凤凰骨,余光瞥见了卫怀璧心动的神情,离渊心中冷嘲。
就在他作势伸手,似是要将它递出时,破空声骤然响起,一道鞭子狠狠甩在了离渊面前的卫怀璧身上,直将他身上抽出了一道极深的血痕,可见白骨。
想来应该是痛的。
离渊漫不经心的想到,能让卫怀璧这等惯于装腔作势的小人不顾形象的痛呼出声,这鞭子应该是用了狠力。
他靠在洞『穴』内的石壁上,看着强行破开『迷』障的宁娇娇闯入其中,仅凭一人之力便将洞『穴』内所有的人击倒在地,其中唯有卫怀璧和一位即将大乘期的弟子合力放能与她缠斗,离渊看到这一幕,眼中的笑容忽然淡了下来。
宁娇娇的修为比他想的还要厉害。
离渊想,或许不久之后她就又要飞升了吧。
而她飞升后……
“师兄他们马上就到。”
宁娇娇用之忘鸢长老所赠的水韵珠灭了周遭的大火,接着用连环锁将那些人困住,确认他们不会逃走后,走到了那浑身是血的青年身旁,细细打量着他身上的伤口。
越看,宁娇娇的眉头皱得越深。
“你再坚持一会儿。”宁娇娇垂眸,没有再问更多,她将芥子戒内所有用以疗伤止血的『药』物宝器全部取了出来,用在了离渊身上。
浑身是血的青年费力地抬起眼,在将少女的身影纳入眼底时,眼中染上了丝丝缕缕的笑意,完好的右手拉住了她的衣角。
“……你看。”
看什么?
宁娇娇困『惑』,出于不知名的心里,还是顺着那力道低下头望去。
饶是那么多的『药』物用了下去,白衣青年身上的血依旧没有止住,铺天盖地的猩红刺痛了宁娇娇的眼睛。
而在这一片猩红中,唯有一物周身萦绕着浅金『色』的光晕,分明在一片血污之中,却让人看着便心中发憷,不自觉地敬畏起来。
这就是传说中的凤凰骨了。
“我想把它给你。”离渊声音极轻,像是下一刻就要消散于空中,“它有我的骨血温养,想必会更有助于修炼……”
剩下的没有说完,他开始咳了起来,滴滴鲜血落在了地面上,简直让人怀疑青年是不是在今日把身体中所有的血『液』都流尽了。
宁娇娇本想拒绝,然而离渊死死地抓着她的袖子,力道虽不大,却有股孤注一掷的意味,本已到了嗓子眼的拒绝一变,宁娇娇抿起了唇,尽力温柔道:“你先别说,等回去伤好了再说别的。”
随着她的音落下,洞『穴』外传来了丝丝人声,离渊的眼前有模糊,不过依稀从中辨出了一句“师妹”和“娇娇”。
是柳无暇带着月山狐族的人来了。
……
……
月山·宣族地界
“这就是那位在琼林会上当众揭『露』擎天门底细的那位仲道友?”
柳无暇从床边起身,看一直等在那里的宁娇娇,微微扬起笑道:“他没什么大事,你不必担心。”
宁娇娇仍有不放心:“他之被『逼』着将凤凰骨都挑出来了……真的没事吗?”
“没事,你还信不过你师兄吗?”
柳无暇点了点宁娇娇的额头,转而说起了另一件事。
“没想到,那位无垢阁的少阁主竟是真身前来。”对上宁娇娇欲言止的目光,柳无暇摇摇头,直白道,“他伤得太重,竟像是有什么东西从内里破开了他的五脏六腑,全然无生还的可能。”
宁娇娇“唔”了一声,随后又道:“卫怀璧好歹也是无垢阁的少主,是下一任接班人,如今这事,可会影响到无垢阁和我们鸿蒙仙府的关系?”
“你想什么呢?”
柳无暇用扇柄轻轻敲了下她的额头,无奈浅笑:“鸿蒙仙府可是第一宗门,别说无垢阁这次毫无道了,便是他们有,也要忌惮三分。”他望了仍躺在床上的青年,声音冷了,“做下如此违背天理伦常之事,定时要让他们来赔罪的。”
宁娇娇闻此,也『露』出了一个笑:“当日幸好师兄来得及时,我就知道师兄是最厉害的!”
“你呀!”柳无暇瞥了她一眼,没好气道,“一个人也敢往里面冲,也就是你运气好,这才能毫无无伤的出来,我看你必须要把门规抄个十遍才能长记『性』!”
两人的脚步声渐远,无人注意
离渊心中轻笑,他将一切都算得正好。
如今眼前的一切都是离渊布下的局。
他故意让卫怀璧引宁娇娇来此处,故意让她看见眼前的这一幕。
同样的,卫怀璧也早就被离渊控制,如今的一切都是离渊在顷刻间完的手笔。
离渊知道宁娇娇想要远离自己,也能猜到这一切背后,是谁在作祟。
天道想让你我二人再不相缠。
而他偏要果相扰,纠缠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