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州不算大,六个区分布在东西两城。
西城的地下势力主要由封三江、梁久平和张金生把持。
东城则是梁家独大,这些年没少明争暗斗的交锋。
所以看到熟悉的三张面孔后,梁文豪意知道出大问题了。
场子里面的手下踪影全无不可怕,可怕的是刚才为了避免打扰弓尔弥弹琴,电话没有带在身上。
那就只能……
跑了!
“梁大少,不好好在场子里呆着,要去哪儿?”封三江笑着阻拦。
“三爷,这几年咱们可一直都是井水不犯河水,您这是要打破平衡吗?”
走不了,梁文豪只能硬着头皮面对。
“打破平衡?”梁久平摇头,“您梁大少可不要乱扣帽子,扰乱治安秩序的罪名我们可受不起。”
“那你们来这里做什么,我的人都去哪儿了?”
“你的人去哪儿,问我们干什么?”张金生冷笑道,“至于我们来这里做什么,当然是把东城的地盘吃下来。”
吃东城?
梁文豪也笑了:“姓张的,别说是你,就算你们三人绑在一起,有这个本事吗?吃下去,就不怕撑死?”
“我们当然没有这个本事,但是……那位有。”
封三江指了指旁边,叶擎天正在吩咐楚凌烟跟郑茜去车里等。
稍后不管梁家识不识抬举,今晚的事情都是要见血的。
血债,唯有血才能偿还!
“他是谁?”
早在弓尔弥给叶擎天弯腰施礼的时候,梁文豪就意识到了这个人不简单。
但似乎,还是低估了他。
难不成,是西城这三位的新主子?
“是谁你稍后便会知道。”封三江说完,拿着话筒上了舞台,“各位,今晚营业到此结束,请大家移步别处吧。”
营业结束?
众人都是不解,这才开始多一会儿,就要结束了。
正当他们要齐齐抗议的时候,封三江再度说道:“请大家卖我封三江一个面子,否则的话……”
我草!
他是封三江?
西城地下势力的三巨头之一?
一听这个,众人哪儿还敢放屁,端起桌子上的酒纷纷向外涌去。
倒不是心疼钱,而是经常混夜店的都知道,封三江在梁家的场子里搞清场,显然是要有大戏上演了。
换地方蹦迪、泡妞儿,哪有看东西城地下势力火拼过瘾。
直到客人们散尽,梁文豪才惊恐的发现,场子里居然有一半都是死对头的人,凉气瞬间从脚底冒到了头顶。
叶擎一步步走近,坐下问道:“梁家大少对吧,向你要个人。”
“要,要谁?”
这时候了,梁文豪哪儿敢耍横,赶紧认怂。
“高云雷。”
“我……”梁文豪犹豫。
叶擎天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打断道:“别说不知道,也不要找任何的借口,你现在要做的是祈祷,祈祷高云雷没出任何的事情,否则今晚就不仅仅是吃东城地盘的问题了,有些人也得剁碎了喂狗。”
“我,我马上把他带过来。”
如果换做别人来说,梁文豪自然不会信,这年头谁还敢随便杀人。
可不知道为什么,这话从叶擎天嘴里说出,梁文豪生不起丝毫的怀疑。
他甚至有种预感,自己不乖乖去做,现在就得死在当场。
他去的快,回来的也快。
哗啦、哗啦……
高云雷的手脚都被绑着锁链,蓬头垢面、脏污不堪,但凡外露的皮肤上,全都是血迹和淤青。
被牵着,像极了一条被关押虐待的狗。
他每向前一步,叶擎天便看清楚一分。
每看清楚一分,脸色就平静一成。
最后,成了无波的古井。
完了!
梁文豪完了!
梁家,也完了!
封三江等人都是混江湖的老油条,最懂得察言观色,几次的接触下来,他们已经揣摩出了叶擎天的一个特点。
脸色越是平静,稍后的动静就越大。
“叶先生,人我带来了。”梁文豪陪着笑。
“云雷,把头抬起来。”叶擎天轻声道,“仔细看看,还认得我吗?”
高云雷被牵出来的时刻,本以为又要像前两天一样,爬到舞台上去表演一条狗。
此时听到声音后,身体不由的一震。
这声音,听着有些耳熟,偏偏记忆又是那么的遥远。
擦着眼睛抬头后,看向了叶擎天。
开始,是迷茫。
接着,是不可思议。
最后,是无法抑制的激动。
几步上前,沙哑的开口。
“天哥,你是天哥对吗?”
“是我。”叶擎天说着,双手攥住了锁链,伴随着咔嚓的声响,拇指粗的锁链直接就断开了,“我来,带你回家。”
嘶……
拇指粗的锁链,就这么断了?
不光梁文豪吓的腿软了,封三江等人脸也都白了。
我的乖乖,这还是人吗?
“云雷,回家自然要干干净净的,换身衣服,免得王姨跟佳琪担心。”
“我,我就只有这一身。”
高云雷的脸色,好看了不少。
“你们这里,卖衣服吗?”叶擎天问。
梁文豪被问傻了,哪家的夜店卖衣服?
不过转念他就明白了,赶紧脱自己身上的。
“云雷,穿我的,穿我的……”
换完衣服,叶擎天吩咐张金生:“云雷身上都是外伤,带他去最好的医院包扎,然后把他安全的送回去。”
外伤这种情况,用不着叶擎天动手,甚至都不需要弓尔弥来治疗,消毒处理后回家养个十天半月就行。
打发走张金生,叶擎天又吩咐封三江。
“去外面清理一条路出来,直通这间夜店的,两侧派人封锁,除了梁家的人,任何人不准进来。”
“是。”
“叶先生,我做什么?”梁久平问。
“去把舞台铺满玻璃渣,梁大少不是喜欢看表演吗,稍后让他脱了鞋好好演一段。”
“明白。”
梁久平阴狠的笑着,吩咐人把酒瓶子搬上舞台开砸。
“你,你要干什么,你知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
梁文豪都快听尿了,脱掉鞋踩着玻璃渣表演,那不是要自己的命吗?
取出电话,叶擎天递给了梁文豪。
“来,叫人。”
“叫叫叫,叫什么人?”
梁文豪感觉脑子不够用,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啊?
“听不懂吗?”叶擎天平静的说道,“那我就表述清楚一些,今晚,我要灭了你们梁家,叫人,能叫的都叫来。”
梁文豪还是不信,但却接过了电话,打给二叔梁青柏。
“等着,我现在就带人过去剁了他们。”
把电话收回,叶擎天指了指舞台。
“给你个选择,自己上去,还是我把你扔上去?”
“我我我……”
看看舞台铺满的碎玻璃,再看看叶擎天毫无表情的脸。
梁文豪,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自己走上去。
“您要亲自动手吗?”
弓尔弥,终于说了话。
“王姨对我有一饭之恩,他的儿子被人欺辱至此,我必须亲手把账算清楚。”
话落,叶擎天脱下了外套。
里面的战术背心下,是如同虬龙一般的肌肉。
以及,弓尔弥的秘药都无法平复的疤痕。
“既然如此,我就为您助助兴吧。”
弓尔弥笑笑,一步步走到了钢琴前面。
手指缓缓划过钢琴键,又有优美的旋律响起。
“这样子的曲子,似乎不合适吧?”
“我也觉得。”
笑着回应,弓尔弥的手指骤然扫动,曲调一下子就变得肃杀起来。
十面埋伏?
叶擎天眉头微皱,这样的曲子用在灭梁家上,有点儿小题大做了。
但似乎,也还算是应景。
曲子刚刚响起不久,外面便来了十余辆商务车。
车门打开,百十来号混子,在梁青柏的带领下,满面杀机的涌入了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