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了这一切不是我的幻觉之后,我便赶紧对着那个白衣少年大喊道。
“你好!请问你看到我的朋友了吗?”
“在下孤身一人进林采药,未见他人。许久不见生人来此,请问阁下怎么称呼?”
白衣少年三两步就走到了我的面前,对我非常礼貌地微微一笑并答道。
我甚至没看清他是怎么从那么远直接三两步就走我面前来的,简直是金庸笔下“凌波微步”的感觉。心里直呼一声“高人啊”,然后也礼貌地文绉绉答道。
“在下名叫陈可言,与亲友共访此地只为寻人而来,请问阁下尊姓大名。”
“姓不尊名不大,在下姓李名沐斯。”
白衣少年说完便左手抱右手向我行了一个道礼。
原来这个古色古香,让人如沐春风的小哥哥也是个同道中人,这下有救了。我刚想继续问他老夏和沈堃的消息,但他突然对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且随我来。”
说罢,他便转身走入小路旁的密林之中。
原本这一片茂密的雨林之中充满了树木植被,根本没地方落脚。但是在这个李沐斯所到之处,所有的树木都仿佛都会避让他一样。在这密林之中,竟然又多出了一条小路。
也不知道跟着李沐斯走了多久,突然头顶的参天大树全部都没了,然后一道强烈的阳光照的我头晕目眩。
我用力揉了揉眼睛,适应了一下这强烈的太阳光。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眼前的两片深蓝色的潭水,接着我环顾四周,发现周围依旧是那些参天大树。而李沐斯则是站在两片潭水中央的空地之中,微笑着面对着我。
“带我来这里干嘛?难道是带我来泡温泉的?”
我心里暗自猜测,然后走到了位于我左侧的一处潭边。俯下身去,朝潭中望去。
细看整个水潭,从外围一圈的湛蓝慢慢往中心变成了深蓝,而最中心的区域则是一片漆黑。这说明这个直径约十丈的水潭一定是深不可测。
我把左手伸进潭水之中想感受一下潭水的温度,没想到手一接触到水面的时候,一张扭曲的人脸从我眼前一闪而过。紧接着就是一股极寒之意从我的手上直接传到心底。冰冷刺骨已经远远不能形容这股寒意,这是一种让人撕心裂肺的寒冷,这也是一种让人万念俱灰的冰凉。
一瞬间,寒意充斥了我的整个身心。我竟选择放弃了呼吸,只想一头栽进水潭之中。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手腕处传来一阵暖意,让我稍微清醒了一些。
我慌乱的往后仰去,连滚带爬离开了水潭边。看了看手腕上微微发着金光的手表,再看看此刻已经变得一片漆黑的水潭。心里暗自后怕,要不是我的手表传来的一阵暖意,只怕我真的已经掉入这个已经漆黑的水潭中了。
“这是什么是地方!”
那张在水里一闪而过的人脸和那股让人绝望的寒意让我惊恐万分,我右手死死地按在手表上,对着这个依然礼貌微笑的陌生人质问道。
“此乃阁下的心之迷潭,方才阁下伸手入潭水之时已被阁下手上的黄泉之眼所激活。当下请阁下且看且选择,一切因果皆看阁下的道心造化。”
李沐斯话音刚落,左右两片的潭水瞬间变成血红色。我还没来得及消化他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只见两片水潭之中各浮起了一个人。
一边是脸色苍白、双眼紧闭的老夏,另一边则是在水中拼命扑腾的沈堃!
“夏伯伯!沈堃!你们有没有事啊?”
看到这番场景,我焦急地对着他们大喊。
但是老夏依旧昏迷,而沈堃则依旧在水中痛苦地挣扎。
此刻我也顾不上什么人脸和寒冷了,只想着先冲进水里救老夏,再去救沈堃。但在我刚要跳进这血水中的时候,这两潭血水突然一下子就好像沸腾了!
无数的血手从血水里伸了上来,接着一张张扭曲的腐烂人脸也相继冒了出来。整个血潭之中竟挤满了皮肉腐烂的血色骷髅,他们用仅存的残肢断臂在拼命撕扯着老夏和沈堃。
我一时间竟被这番地狱般的恐怖场景震惊到跪在原地,脑袋里一片空白。
“金佛镇万邪,但眼下阁下你的时间只来得及救一个人。”
李沐斯的话一字一字传入我的脑中。
这怎么选?一个是从小待我如己出的家人,一个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为什么会这样?这哪里是什么狗屁香格里拉,简直就是阴曹地府!
而此刻眼前这个叫李沐斯的人却还站在中间看好戏。是他带我来到这里,而且他又知道我的手表上金佛的事。
所以眼前的事一定和他脱不了干系!但是看着眼前在血潭之中被万鬼噬咬的两个人,我根本没有时间犹豫了!
于是我摘下手表然后扯着嗓子对着正在挣扎的沈堃大喊,“死胖子,要活命就接住手表啊!”
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我救用力把手表朝着沈堃的位置扔了过去。
“你个王八蛋给老子等着,要是老子没死,一定抽到你哭。”
扔完手表之后,我一边咒骂着李沐斯,一边向老夏的所在的那个血潭跳了进去。
只希望沈堃可以接到手表自保,也希望我跳进去血潭里之后可以用黄泉之眼吸引这些撕扯着老夏的厉鬼,只求撑到沈堃带着手表来救老夏。
随着“噗通”一声,我闭着眼睛跳进了那个满是厉鬼的血潭之中。但令人意外的是,完全没有被撕扯的感觉,也完全没有刚刚那种折磨人的凉意。
在水里调整了一下姿势,我便把头探出水面,准备找到老夏然后往他那里游去。但我踩着水环顾四周,哪里有什么人!
平静的水面竟空无一人,没有昏迷的老夏,没有挣扎着的沈堃,也没有沸腾的血水,更没有那万千噬人的厉鬼。只有那个站在两个水潭之间对着我微笑的李沐斯。
在狼狈的游回岸边之后,我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摸了摸手上的表便盯着这个白衣少年。心里默默暗想,刚刚那番场景竟是如此真实,况且我还戴着表,之前还体验到了那感悟天地的清心诀。这样都会中招,这个笑眯眯的白衣少年到底是何许人也?他的实力对我来说,绝对是碾压式的。
但突然我又灵光一闪,既然实力相差如此悬殊,那就吹牛吧。这人文绉绉的,相比吹牛一定吹不过我。
于是我冲着他大喊道,“这位高人,你究竟是谁?我是奉韩似穹之命前来拜见蓦瑶子的,请你不要过多与我为难可好?”
“在下姓李名沐斯,字蓦瑶。小道友你误会在下了。”
什么!他竟然就是蓦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