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说了,我们还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讲了好大一堆话,可是神君说,我儿自有应对之策,这点小事儿,还不用我去操心,去去去,赶紧回去复命,就说,我儿想干什么便干什么,这冥界哪里发生了什么大事,我都了若指掌,翻不了天去。出了什么事儿,我担着。然后,就把我们两给打发回来了。”
听完两个纸人的复述,剑仇雠点了点头,转头对着南宫言道。
“少主,看来,神君他心里自有分寸。如此,您现下作何打算?”
南宫言伸手朝着地面散落的一片狼藉,一挥袖袍,便将那些被陈一诺打散在地的书籍摆设,给归置回了原位,这些东西,果然都是神物,被陈一诺用十成功力击中,除了那张几案被劈成了两半以外,其他的,竟然半点不曾损坏。他看着桌上黑色雕花纸镇压着的那副画,长舒一口气道。
“父君定是能够明白我现下的心情,先生,送我下去雾崖吧。”
剑仇雠随着南宫言的目光,看向了桌上的那副帝千寻先前所作的画,只见那画上,栩栩如生的描绘着,南宫言的母亲,彼岸花神南宫红馥的娇俏模样,连嘴角细微的表情,都一点不差的跃然纸上,可见,这得是每天在心里...思念多少遍,才能记住的神情啊。思及此,剑仇雠摇着头,轻叹一声道。
“余情未了卿莫笑,自古红颜锁君心。罢了,属下明白神君的意思了。既然神君他自有分寸,那属下又怎能再多做阻拦。少主,您且安心去寻少夫人吧。”
说着剑仇雠便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白净玉瓶,递交给了南宫言,并叮嘱他道。
“少主,这是避雾丹,每过十二个时辰,便要服下一颗,此丹,能够防止雾气进入体内,封锁住您的灵力。切记,这里面只有三颗,您可千万在这三颗避雾丹的功效过去之前,回到无过殿来啊。下得雾崖,并没有路,少主,您只能是从少夫人掉落的地方,下去寻找了。”
听完剑仇雠的话,南宫言伸手接过了他手中的瓷瓶,小心的收好,随即朝着剑仇雠拱手道。
“多谢先生,如此,这地府里的一切,便有劳先生多加费心了。”
剑仇雠赶紧抬手扶正了南宫言,摆了摆手道。
“使不得少主,您怎可向我行礼呢。这都是属下分内之事,哪里存在什么费心一说,更何况,您还给了我一员大将枫闲小弟呢,现下,我已经是能轻松不少了。好了,事不宜迟。我就不再过多耽误您的时间,这就回阴律司去了。您,万事小心。”
说着,剑仇雠随即便消失在了原地。
剑仇雠走后,南宫言伸手打开了那个白净瓷瓶,从里面倒出了一颗小拇指大小的碧绿色药丸,将装有剩下两颗药丸的瓷瓶收进了随身的海纳八宝袋以后,南宫言便仰头将那颗避雾丹给吞服了下去,随即便转身朝着那个被羽拾秋和陈一诺撞出一个缺口的栏杆处走去。
这时,醉倒在地的墨无殇却突然发出了一声低吟。
“嘶...”
闻声,南宫言立即转身看向了已经从地上慢慢爬了起来的墨无殇。
“前辈,你醒了,身体可有大碍?”
墨无殇摇了摇有些神志涣散的脑袋,抬眼看向了身前的南宫言。
“小友...哎哟,我这一时贪杯,竟不胜酒力,吃醉了过去,真是羞愧。”
“前辈,无妨,你比我多饮了一杯,现在这个时间缓过来,也是正常的,现在,我要去雾崖下找陈一诺和羽拾秋了,前辈,你且好生歇息。”
“等等!找一诺和拾秋小友!?”
“是了,羽拾秋将我们灌醉是另有目的,你醉倒后,他便挟持了陈一诺,让我交出驭魂令,陈一诺为了不让我受他要挟,便用计使得两人同时坠下了雾崖,生死未卜。现下,我从剑仇雠那儿拿到了避雾丹,刚刚已经服下,我准备这就下去了。”
“且慢!你怎的忘了,我乃一诺的结契神兽,目前我还活得好好的,说明她此刻应当生命无碍。再者,你一人前去,这雾崖下,能见度几乎为零,我与一诺有结契时互相交换的精魄之血在,你且稍等,待我唤出精魄之血,与你一同前往雾崖之下寻找他们。”
墨无殇的话,一语惊醒梦中人,是了,自己倒是急糊涂了,忘记墨无殇与陈一诺结了契,若是陈一诺死了,那墨无殇也应该早就毙命了。
说着,墨无殇便盘坐于地,端正身姿,双手快速在胸前结印。随即右手食指与中指往他的眉心处一点,一颗泛着淡淡金芒的水滴状珠子,便出现在了眼前。
“走吧,我们跟着这精血下得雾崖,前去寻找他们。”
说着,墨无殇便利落的站起了身,抬脚就要跟着眼前的精魄之血往外行去。可南宫言却眼疾手快的拉住了他,从身上掏出了那个装着避雾丹的瓷瓶,从里面倒出了一颗丹药,递给了墨无殇。
“前辈,这下面的迷雾,有迷魂和封锁灵力的作用。你既然要跟我一同前往,那便将此丹服下,方能去得。”
闻言,墨无殇却是抬手拒绝了南宫言的好意,将他递出丹药的手,给推了回去。
“小友,我乃神龙之身,习得龟息屏气之术,可几日不用呼吸。这丹药,看来也是珍贵,你且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听见他的话,南宫言倒也不再推辞,收好了丹药后,两人便跟着滴精魄之血,从那栏杆缺口处,飞身一跃,朝着底下迷雾重重的未知世界里,飞奔而去。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陈一诺只觉浑身的关节犹如被人拆开再重组了一般,酸痛无比。
“额...嘶...”
她稍稍动了下胳膊,便疼得她一阵龇牙咧嘴。陈一诺缓了缓神,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眼前的世界里,入目皆是一片混沌之色,根本看不清自己身在何地。身下也不知是躺在什么东西上,感觉软软的。歇了一会儿后,她便再次尝试着起身,可是手掌将将触摸到身下那不知是何的疲软之物,便听得一声闷哼,传进了她的耳朵。
“嘶…嗯...”
吓得陈一诺赶紧收回了手,这声音,她简直不要太熟悉,是羽拾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