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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兰特水泥是19世纪才发明的建筑材料,因为制作出来的水泥颜色和强度与英国波兰特岛上的石材相似,被命名为波兰特水泥。
咳咳,像刘锡命这么脸皮厚的人哪里还会在乎这些,大手一挥将其命名为石浆,取其加水以后如浆,凝结以后如石之意。
制作石浆需要的石灰石刘锡命之前就在府城中订购了,黏土在村子里更是随处可取。
制作过程需要先将原材料碾磨成粉再进行均匀搅拌,为此刘锡命又专门让石匠做了几个碾子用来磨料,等这些原料从窑里烧出来后,还要再将加入少量石膏一起碾磨成粉,这样才算是真正成型。
正好之前刘锡命建房时买了几头牛回来,反正这会儿也没有农活要干,便先将它们牵过来拉磨。
李席听刘锡命问起烧制情况,讪讪地回道:“二少爷,我等按你的法子烧了一遍,这东西倒是烧出来了,只是似乎达不到少爷你说的那种坚硬如石。”
刘锡命顿时有些挠头了,这玩意儿自己也就记个大概,但是想指望这帮农村工匠自己把这事搞定,刘锡命又觉得有些不太靠谱。
他只好硬着头皮对几个眼巴巴地看着他的匠人说道:“走,前面带路,咱们去看看有什么问题。”
李席等人立刻脸上一喜,东家没怪大家伙儿就好,一群匠人赶紧将刘锡命等人带到专门烧制水泥的窑前查看。
刘锡命拿起一坨煅烧出来的粉末,又将加水搅拌过后的凝固材料对比看了看,这几样东西从外表来看和自己见过的水泥差不多嘛。
他拿起晾干了的石浆样品使劲一掰,哗啦一下子就将其捏成了几瓣。
……
这东西加水搅拌后硬是硬了点,但是为什么这么脆呢?刘锡命也是疑惑不解。
等他去窑里看了一道才恍然大悟,这些工匠还按照烧砖一样把原料直接放到窑里去煅烧,根本就没有搅拌均匀,这么一来这些原料没有完全发生反应,制造出来的材料当然就是硬而不坚了。
刘锡命记得以前查找资料的时候看到过,为了保证粉末原料均匀煅烧,最好的方式是用回转窑,在煅烧的同时进行翻滚搅拌,但是这玩意儿现在肯定是没有的。
如此一来那就只有用立窑了,这种窑是将原料从顶端投入,在立窑中端通入空气,将原料在窑中往复吹动以达到混合的目的,同时空气又可以提高窑内燃烧效率,加快原材料反应。
现在没有鼓风机,但是可以用风箱啊,刘锡命赶快将自己的想法给李席等人说了一遍,敦促他们尽快将砖窑改造成立窑。
等到了六月十四日,李席等人兴冲冲地跑过来报喜,说是已经烧制出了刘锡命说的那种石浆,听得刘锡命心头大喜,扔下手中事情便带着龙骧队众人过来验收实物。
这帮匠人两天前就用石浆混合砖头造了一堵墙出来,现在已经晾干了,刘锡命示意乡民中一个青壮男子拿了把大锤使劲砸上去,咚,只听一声闷响,这青壮男子差点儿被反震回来的铁锤伤了胳膊。
“哇”,围观众人看得真切,这一锤下去整个墙面依然完好无损,立刻都惊叫起来。
哈哈哈,刘锡命一阵畅怀大笑,有心人天不负,今天开始就可以快速建房了,正好先把宿舍、铁匠铺、木匠铺等关键建筑建造完。
“石浆烧制乃是家中机密,除了你们几个知道全部配方外,切不可告知其余人等,否则必不轻饶。”,刘锡命见烧制成功,赶紧将李席等人拉过来叮嘱道。
至于能保密多久,那就不好说了,不过现阶段大家吃住都在村里,倒是不虞被外人窥探,等以后有了条件再修建几个厂房,将所有步骤分开,尽最大可能保住秘密。
这倒不是刘锡命敝帚自珍,烧制石浆毕竟是个高污染产业,他可没打算放在自己村子里,这以后要是想找下家了,有个独家秘方那不是也有谈判优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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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这简直是胡闹,这是钱多的慌了还是怎么地,这般做绝对不行。”
一阵怒吼从刘家主屋传来,刘锡命大舅陈翊定花了十几天安顿好私塾事务便赶了过来,谁知等他听刘锡命兴冲冲地将自己关于村庄规划的设想讲了一遍后,他立刻变了脸色,满脸气愤地在屋里一边不停走动,一边数落刘锡命。
刘锡命觉得有些惊讶,在他印象中陈翊定是一个脾气温和、善于沟通的人,所以上次母亲一说想请他来帮忙管家时,他才一口答应,哪晓得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陈翊定见刘锡命闷着不说话,又生气地对刘陈氏说道:“小妹,他一个半大孩子,你就这么由着他胡闹不成?”
“老二往日里都是好的,之前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还是靠他才发达起来的,我也就习惯让他当家了。”,刘陈氏也被大哥一顿吼吓怕了,有些心虚地低声说道。
陈翊定这才缓了缓面色,降低了语调看着刘锡命道:“非是舅舅想要说你,这半年来你也吃了许多苦头,能撑起家中事务实在是难能可贵。但是你毕竟年少,不知道勤俭持家才能长久,你可知我见过多少豪富之家都因不知节俭弄得家破人亡的。”
“你方才所说要将村子到码头之间的地全都改成民宅,这岂不是天方夜谭,那可都是上好的良田。若真是将其平了建房,你到哪里去找地养活这么多人,开垦荒地费时费力不说,头两年根本就没有多少产出,这不是自找麻烦吗?况且你所招揽的这些乡民都是身无分文,即便建了这么多房子给他们,天晓得几时还得了你。”
“舅舅息怒,这些外甥都有考量,你且听我详禀。”刘锡命见陈翊定着急上火的样子,知道他是好心替自己考虑,因此也不好硬顶,只能又将自己关于天下大势的判断等讯息隐晦地又说了一遍,希望能说服他支持自己。
陈翊定听完左手捋须站定不动,一脸惊疑不定的表情似乎是在思考,等了一会儿使劲摇了摇头对屋里众人说道:“真是无稽之谈,小儿辈岂可杞人忧天。如今有圣天子在位,阉党奸佞已被清扫一空,朝中要职俱是由我辈士人担任,真可谓众正盈朝,区区流贼,只不过是疥癣之疾而已,满洲靼虏亦不过肘腋之患。”
“你常居家中,不知朝廷邸报,难免有些孤陋寡闻。殊不知今岁以来,兵部右侍郎兼右佥都御史陈奇瑜多次大破贼军,贼军中所谓满天星、上山虎等诸匪首被诛者不知凡几,恐怕不出两三年便可平复匪祸,届时朝廷腾出手来,发九边之兵向东而攻,满洲靼虏一战可平也。”
刘锡命见陈翊定说道最后越来越慷慨激昂,颇有些啼笑皆非,老舅啊,老舅,你哪里来的这些迷之自信。
还众正盈朝呢,就是这些所谓的正人君子罔顾国家、只顾私利,把小朱同志弄得五迷三道的,直到最后才醒悟过来感叹满朝文武皆可杀也。
不过仔细一想,这恐怕也是现在世人的普遍印象吧,谁能想到统治了二百多年的朱家王朝,此后只用了十年时间就轰然倒塌了。
再加上现在李自成、张献忠等流贼还停留在流寇作战的阶段,只懂得裹挟民众、抢劫富豪,没有吸纳读书人加入队伍,更没有稳固的根据地和中央政府进行对抗,在天下读书人的眼中确实是正儿八经的反贼。
况且在崇祯末期,萌朝并不是完全没有可能苟延残喘下去的,例如陈奇瑜、杨嗣昌这些人都差一点将农民军彻底剿灭,但是最后又因为战略误判、清军入侵等原因功亏一篑。
刘锡命作为穿越者自然对天下大势有清醒的认识,但是对于怎么说服陈翊定他却有些词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