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顿了顿,静观其变。
黑夜鹰正看着自己呢,她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木琉人转过身,正对着黑夜鹰,两边的建筑不停的向前进,黑夜鹰也转过它巨大的身躯,饶有兴致地跟着她。
她要去哪?她并不知道,她要引它去那里?她也不知道,她只知道要将它引开,离战甲车越远越好。
然而,她并没有意识到,这一切,都只是巫师给她的一个小小试验而已,巫师想知道她到底成长到什么程度了,因此安排了这一场戏,作为军人的木琉人自然不可违抗的沉入了。
建筑前进的速度变化了,黑夜鹰的眸子也盯得她越紧,木琉人察觉到,时机成熟了,霎时间转过身,一跃千里消失在黑夜鹰的视线中,只听黑夜鹰发出一声低沉的吼叫,扑着翅膀飞了起来,于是尘土飞扬,屋倒房塌,它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追上木琉人。
竟还有能追上她速度的魔物,木琉人心中微微吃了一惊。黑夜鹰巨大的黑影笼罩在她之上,如乌云覆盖于船只之上般,果真遮天蔽日,木琉人心里一边惊叹,一边又惊惶不已。
她向右转身,又向左转,黑夜鹰巨大的影子紧紧的追随着她,像是影子追随主人一样,木琉人深感不妙,猛地停下脚,黑夜鹰扑地停在她面前,像个妖怪一样。
她跳了起来,一脚往黑夜鹰脸上踢了过去,那脚已是龙脚,这一踢威力十足,卷得附近的风呼呼的涌来,黑夜鹰虽然巨大,却灵活的躲过了。
木琉人刚失手,腾空便翻转后旋踢,黑夜鹰一瞬间飞了起来,扑腾地飞到半空中,木琉人又扑了个空,漂亮得翻身落到地上。
她再次跳起来,向黑夜鹰发起挑战,五个回合下来,却连黑夜鹰的毛都没碰到。木琉人速度虽快,但毕竟经验不足,黑夜鹰似乎轻易就看穿她的行动,总在她出招之时,先一步避开她的招数。
几个回合下来,木琉人便有点力不从心,她毕竟是人体,需要承受龙如此强大的力量还是有些勉强了。
而她体内的龙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当木琉人再一次落到地面上时,龙说:“你不可能赢它。”
木琉人愣了下,说:“我知道,但是很奇怪,它似乎没有想要攻击我的意思。”
“哼,小儿懂什么。”龙轻蔑地说:“醉翁之意不在酒。”
“你的意思它的目标不在我?”
“我可什么都没说。”龙顿了顿,又说道:“看它的眼睛。”
“它的眼睛?”木琉人直起腰,直视那双深渊般幽黑的眼,忽的从心里冒出一阵冷汗,“它的眼睛后面有什么?”
她猛地感到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在黑夜鹰的背后,有一股深不可测的黑暗正在窥视她,比黑夜鹰本身更让人感到恐怖。
“我要怎么才能甩掉它。”她问。
“用我的力量。”
“什么意思?”她不就是在使用龙的力量吗?她快速地看了自己的手脚一眼,那根本不是人手,而是龙爪龙足。
“用尽全力。”
“你是说我用力全力才能打倒它?”
“逃。”
木琉人地心里疙瘩了下,逃?龙竟然说出这种话,看来自己真的不是它的对手,可是,自己刚才已经逃过一次了,事实证明,黑夜鹰的速度与自己一般,她如何才能逃出生天。
异界阴暗的风如幽灵般游荡,她猛地抬起头,脚底蓄力,直瞪黑夜鹰,黑夜鹰也感到一丝危险,风围绕木琉人身边转动,那时,她又一跃而起,黑夜鹰习惯地往右躲开,木琉人却于空中脆然转身,一瞬之间跃出千米之远,随后,她在阴暗的角落里左躲右藏,绕着房屋碎砾,一圈一圈地跑,于黑夜鹰绕圈圈,在体力即将不支的时候,她逃回原来找到小孩的房子里。
她卸下变化差点趔趄扑倒。她整个人都虚脱了,汗水滚滚往下掉,头发湿透地贴在额头,脸色苍白真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她累极了,用尽了力气,走起路来摇摇晃晃。
她以最快的速度往街道跑去,所谓最快的速度也不过是像中了风的老人巍巍颤颤的行走速度一样,土灰的街道表面离她越近,她心里越发的焦急,好不容易出了门,遥见战甲车还停在那里,木琉人人悬着的心才稍微松了下来。
这时,车门打开了,娇小的勿休缘从车上灵魂地跳了下来,那娇小的身躯渐渐变得强壮,直到健壮的双手架住木琉人的胳膊。
“哇去,你……算了,快跟我回去。”
木琉人已没有了力气,便只能由着他拖着自己走,将自己这副即将脱气的身体托进车里,她勉强地扶着车厢走了两步就跌坐在地上,剧烈地喘气。
这么长时间的使用龙之力,她的身体竟然如此不受用,简直就像一坨烂泥一样,木琉人心脏因承受不住压力而突突地跳,脑门上的神经也跟着飞快地跳动。
这时,操纵着武器台的重冉阳还对她严厉地问:“你去那了?”
木琉人只能摇摇头。
“先让她休息一下。”勿休缘一边开车一边说,“空空,给她杯水。”适才是他去接她的,因此知道木琉人现在有多累。
空空却一动也不动。
地三站起来,接了一杯水拿到木琉人身边,看她失魂落魄的样子,两只手无力垂着,想必也没有力气可以拿杯子,便喂了她喝水。
木琉人狼吞虎咽地大口吞,喝了水才有了点精神,她仔细看了车厢,看到曦夕躺在地上像是很痛苦的样子,那两个她们找到的孩子就呆在她身边,她们天真无邪的眼睛里露出担忧的光。
木琉人笑了笑,便问地三说:“夕没事吧?”
“她没事。”地三皱了下眉,似有些厌恶之感。
“真的?”
“嗯。”
“她没事。”勿休缘回头看着她笑道,“已经吃过她自己开的药了。”
“所以说女人就是麻烦。”重冉阳忿忿地小声说。
“诶~”勿休缘白了他一眼,“你这话说得不对,那你母亲,你姐姐,你妹妹大家都是麻烦了。”
重冉阳不再开口。
“夕也很辛苦啦,她这病一直都会,这次都忍了这么久了,肯定是再忍不了了才这样。”木琉人说。
“哼。”重冉阳冷哼了声,也不顾曦夕有没有听见,道:“你倒也长点心,忍不了可就将你卖了,改天不知什么时候捅你一刀都说不定。”
“这件事的确夕做的不好。”地三也说道。这一次,他没有再袒护曦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