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郁的黑雾自晏歌身后丛生,眨眼间便侵占了整个车内的空间。
不知道是不是方瀛的错觉,周围狭窄的空间好像瞬间变宽敞了许多,好像突然被人拽到了另一个空间似的。
黑雾出现的同时,零零七的系统警报器疯狂作响,想要提醒晏歌的时候,它与现实连接的系统画面突然就被屏蔽了。
零零七:【???】
方瀛惊恐的看着晏歌,脑子里一片空白,嘴里也口不择言起来:
“你,你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晏歌轻轻笑出声,声音很轻,如同羽毛轻轻拂过耳朵,听着还有些酥痒感。
“啊——!”
凄厉的惨叫从方瀛口中喊出。
他瞪大了眼睛,瞳孔里满满的都是恐惧,仿佛看见了这世上最可怕的东西。
......
车灯忽明忽闪,黑漆漆的路段上,月光都不愿将月辉洒在这一处,仿佛这一处是光明不可踏进的禁区。
过了好一会儿,忽闪的车灯不再闪烁。
车门打开,晏歌从车内走出。
在她走出的瞬间,原本安静的玛莎拉蒂轰的一声从内部爆裂开来。
橘红色的火焰将这一方黑暗的角落照亮,大片的黑烟升起,融入无边的夜色。
炸开的火焰在快要触及晏歌的时候,被一层看不见的透明结界弹了回去。
背对着玛莎拉蒂的晏歌迈着不急不缓的步子朝前走着,深邃的瞳仁仿佛承载着深渊,涌动的黑雾在她身后形成一片暗潮,宛若神话里无情的魔。
走到离火源大概五十米的距离后,晏歌停住了脚步,转过头,叫了一声零零七。
‘零零七。’
当零零七跟现实恢复联络后,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零零七呆滞了一下,心里震惊刷屏。
这就是传说中的,真魔王从不回头吗?!
它转换了一个视角,看了看它家宿主的后背。
没有奇奇怪怪的黑雾,也没有被炸开起火的玛莎拉蒂的火焰溅射烧到,那身卫衣还是那么雪白,那么干净。
【宿主,我在。】
零零七小心翼翼的回应。
‘匿名报警,就说有车在xxx公路自燃起来了。’晏歌揣着手,看着玛莎拉蒂的火势不断蹿高,在到达最高点的时候,又矮下一节。
零零七听话的接通了警方那边。
好家伙,今天也是做好事的一天呢!
【方瀛已经死了,宿主,你接下来要去哪儿?】今天也积了德的零零七美滋滋的问道。
晏歌微微垂了垂眼,脑子里闪过的,是她在来z市的路上看到的——食品大减价的那家商场。
‘这个点,商场还开着么?’晏歌若有所思的问道。
零零七秒懂。
这道题它知道!
来的时候它一边看着路线,一边留意着晏歌的表情,它当然看见了晏歌对路上一家打折商场感兴趣,于是标记了一下。
事实证明,它标记的果然没错!
【宿主,我给你开导航!】
零零七自告奋勇。
另一边,报完警之后精神恍惚的阮清跟着一个女警察一起去了警局做笔录。
当她精神恍惚的叙述出那些不良青年们遇害时的原场景时,做笔录的警察们面面相觑,都觉得是阮清害怕的还是胡说八道。
或者说,这位女士的精神方面需要做一个鉴定?
现在都是科学时代,那种信封鬼神的落后封建思想在现代可是要不得的。
做笔录的警察在绕着圈问了阮清几个问题后,让人拿来了测谎仪。
奇怪的是,当警察们要求阮清再一次复述出案发时候的过程时,测谎仪一直没有响,这证明,阮清并没有说谎。
正当办案人员们面面相觑要不要给阮清来一个精神鉴定的时候,另一名警官突然拿着一叠往期案件的资料文件走了过来,跟负责他们的队长贴着耳朵说了些什么。
队长原本漫不经心的神色在听了同事的话后渐渐的变了,变得严肃。
他拧开询问室的门,走了进来。
询问室内坐着的两名警官见他们的队长进来了,负责询问阮清的那名警官连忙站了起来,把座位让给队长。
队长也不跟他客气,直接坐下来,对着对面脸上还残留着浓浓的惊惧之色的阮清说道:“阮清女士,我刚刚接到一个消息。关于这次那些死去的...受害者们,还有另一个可能性。”
“什么?”阮清不明所以的看着队长,想不明白这里面还有什么隐情存在。
队长探究的视线一眨不眨落在阮清身上,声音严肃:“你的另一个亲生女儿,苏晏歌,之前是不是被类似这次受害者们的人给伤害过?”
苏晏歌?
再次听到这个名字,阮清的视线恍惚了一下。
“是。”
阮清听到自己这么回答道。
“我们还接到另一边局里的案件跟近,说是苏晏歌在休养的医院里失踪了,目前下落不明,对吗?”
“对。”阮清艰难地动了动唇,她可能已经猜到队长要对她说什么了。
“你当时看见的那个穿着白色卫衣的女孩子,有没有可能就是你的女儿苏晏歌?”队长果然说了出来。
“毕竟她之前才被这类的人伤害过,所以不排除她会产生报复心理。”
阮清一脸恍惚的摇摇头:“不会的......晏歌她,性格一直都比较内向。而且...之前负责我女儿的两名警官也上门来过,给我们看了...鉴伤报告...”
“我看到的那个女孩子走路的脚步很稳,一点也不像是身上受了伤的样子。”
如果真的是晏歌...不,不会的。
她和老苏看过鉴伤报告,伤成那样,怎么可能那么轻松的走路?
而且......
想到之前那个白色卫衣的女孩子那一手诡异的手段,阮清就觉得可怕。
“万一是故意强忍着的呢?”队长客官的分析道:“这个年纪的孩子,一个不小心,最容易走入极端。你说苏晏歌之前比较内向,但是你也不敢保证,在她的想法钻入一个死胡同后,不会做出去报复的行为。虽然测谎仪没有响,但你的证词...你知道的,现在社会讲究的是证据。”
队长的话说得比较委婉,但阮清还是听出了队长的意思。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队长,声音有些尖利:“你的意思是我故意这么说的在包庇她?!”
队长的面容严肃而刻板:“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阮清的脸色变了又变。
在锅牵连到自己身上时,她心里之前因为跟苏晏歌同样经历的那些绝望和无助,还有对小女儿的愧疚都消失殆尽。
唯一有的,就是想着怎么来证明自己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