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齐恒提出了从琴棋书画还有武术方面来作为两国的较量,但时辰已经不早了,燕帝便决定从明日开始比试,若是每轮三个回合,双方赢了便积一分,所有比试结束后,北祁若是获胜了,燕帝便同意嫁一位公主过去。
这种方式齐恒十分赞同,晚宴结束后北祁的使团就回驿馆休息了,燕帝将林清欢和宋纪棠留了下来,其余人也都回去了。
“今日之事你们怎么看?”燕帝坐在上方,喝了口茶问道。
宋纪棠俯首道:“北祁此番前来,不仅是想娶一位公主,也想借此探探我南燕的实力,所以才会提出比试这种要求。”
“你说的没错,北祁这次派了个最得宠的二皇子前来,确实目的不纯,不过他们提出的要求,朕倒是有些心动。”燕帝抬头看了他们一眼,漫不经心的说。
林清欢一听,着急的说:“您不会真的要嫁一位公主过去吧?”
燕帝若有所思,说:“生在皇室的女儿婚姻大事本就会牵扯到政治关系,若是能用她们的婚姻换取两国的和平,既不用费一兵一卒,也不用生灵涂炭,岂不是一举两得?”
“可是皇上,公主都是您的亲生女儿,您忍心将她们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吗?”林清欢追问着。
燕帝正色道:“朕是一国之君,自然是要先为黎民百姓考虑。”
“自己的女儿都保护不了,还谈什么保护百姓。”林清欢不满的笑声嘀咕着,宋纪棠看了看她,示意她不要失言,小心脑袋。
燕帝也不恼,看了她一眼接着说:“不嫁公主也行,要不就将你嫁过去吧?”
“我?!”林清欢诧异道。
“对啊,”燕帝挑眉,“你现在是永乐县主,朕认你做个干女儿,赐你个封号什么的,也照样能嫁;既然你这么心疼朕的女儿们,不如就委屈委屈你自己吧。”
“皇上不可!”宋纪棠着急的说道,“皇上放心,臣绝不会让北祁娶走任何一位公主的。”说着,宋纪棠就拉着林清欢出了房间。
孙公公从后面端着一盏灯上来,不解的说:“陛下既然想让宋总督好好对付北祁的人,为何要说将县主送去和亲的话?明眼人都能看出宋总督和县主有意。”
燕帝得逞的笑了笑,说:“这你就不懂了吧,只有让他觉得有了牵挂,他才会更加的全力以赴;再说了,朕知道他们互相有意,正好也借这次机会好好磨炼他们,等这事儿过了,朕也好给他们赐婚。”
“陛下英明。”
宋纪棠拉着林清欢走在宫道上,不一会儿就撞上了沈知遇和燕北星两人。
“宋兄,你这是怎么了?愁眉苦脸的?”沈知遇看着他一脸郁闷的样子问道。
宋纪棠闷着不说话,林清欢解释道:“方才在和皇上讨论今日北祁二皇子求亲一事,这说着说着,皇上突然要将我嫁给二皇子,宋纪棠就随便找了个借口将我拉了出来。”
沈知遇打开折扇摇着,说:“原来是吃醋了,也难怪,皇上还真是没有眼力见儿。”
宋纪棠瞪了他一眼,说:“皇上只是说清欢也可以嫁,但你别忘了,星儿可是正儿八经的嫡公主。”
燕北星低着头,有些担忧,“宋师兄说得对,我才是南燕名正言顺的嫡公主,若是和亲,很大几率就是我。”
林清欢揽上她的肩膀,说:“胡说什么呢,我们是绝不会让你去和亲的。”
“可我见北祁这次来者不善,若是到最后我们输了,怕是不得不去了。”燕北星绞着裙摆,心里真的很慌张,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会发生。
宋纪棠也意识到是自己说错话了,安慰道:“星儿,方才我说的都是气话,你别往心里去,你放心,我们不会让你成为和亲公主的。”
沈知遇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笑着说:“好了,你就别想那么多了,我好不容易不去逃避自己的心意,有什么事儿我们一起面对。”
燕北星看着他们笑了笑,这一刻,她是最幸福的人了吧?
第二日,所有的有才之士都聚集在宣德殿,燕帝特意让人连夜在外搭了一个比试的擂台,用作与北祁比试之用。
齐恒率先走上前,俯首道:“陛下,来者是客,不知陛下可否让我们北祁先行上台?”
燕帝挥了挥手,说:“这是自然,有什么招数都尽管使出来。”
“多谢陛下,”齐恒邪魅一笑,拍了拍手,一个蒙着面的女子抱着月琴走了上来,那腰肢像水蛇一般扭动着,脚上和腰间的铃铛随着步伐发出清脆的声响,一眸一笑皆是顾盼生姿。
“陛下,这是我北祁有名的乐姬,她的琴艺可谓一绝。”齐恒自信的说着,慢慢的退了下去。
乐姬伸出手指调了几个音,不一会儿,一串音符流动,似鸿雁来宾,极云霄之缥缈,若隐若现,起伏跌宕,婉转回顾,空寂盘旋。她微微抬起双眸,看似极为享受这般婉转流畅的曲调,琴声委婉中带着刚毅,汩汩韵味,宛如天籁之音。
就在众人沉浸在乐姬的曲子里时,一道和音陡然出现,和着乐姬的琴音盘旋而上,所谓琴瑟相交大概便是如此吧。
众人睁开眼,扫向台上的另一边,只见林清欢坐在一把古琴前,素手纤纤轻抚琴弦,原本闯入的音调在一刻钟后突然覆上了乐姬的琴声,半点儿突兀都没有,让那乐姬在不知不觉中跟着林清欢的琴音而动。
林清欢含着笑坐得笔直,涟漪的琴声如同一汪清泉,轻拂过水面,水泊荡漾。眸光流转间,林清欢的手突然离开了古琴,乐姬却如大梦初醒般也跟着停了下来。
半晌之后,众人回过神来,那乐姬抱着月琴起身,向林清欢浅浅鞠了一躬,她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不知不觉的跟着对方的曲调,这种反客为主的惨败根本就不需要评判,她输得心服口服。
“好!好!好!”燕帝连赞三声,满意的看着林清欢,又朝着愣在原地的齐恒说:“二皇子,这局斗琴是否满意?”
齐恒还沉浸在方才的琴声之中,回过神来向燕帝和林清欢鞠了一躬,“永乐县主的琴艺在下甘拜下风,不过这只是第一局而已,接下来,陛下可得注意了。”
第一轮琴艺有了林清欢完胜,林清欢笑着坐回位置,宋纪棠倒了杯茶给她,轻声说:“你到底还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
林清欢喝了口茶,神秘一笑:“这就要靠你自己来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