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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谦谦病君子

  “你们俩儿干什么呢?”

  林清欢从屋外大摇大摆的走进来,看见两人这样站着,像是要大打一架似的。

  宋纪棠看见她醒了,心里松了一口气,正想关心她一下,林清欢却径直绕过了他,上前一把抱住沈知遇。

  “自从年前一别,我们这么久没见了,想死你了。”

  沈知遇见宋纪棠黑着脸看着他们,也伸手抱了抱林清欢,笑着说:“我也很想你,回城后没调皮捣蛋吧?”

  林清欢放开他,笑着说:“没有,我可听话了。”

  沈知遇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林清欢傻笑着,这一幕在宋纪棠看起来就是觉得刺眼。

  宋纪棠咳嗽一声,林清欢回过头看着他,宋纪棠冷声道:“县主出门在外还是遵守礼数些,毕竟你是皇上亲封的永乐县主,随意和男子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林清欢疑惑的看着他,有些生气,自己才醒来,他不关心一下就算了,怎么还莫名其妙的怼了自己一翻。

  沈知遇拿着折扇,忍不住笑出了声。

  林清欢生气的说:“宋纪棠,你什么意思,我和我表哥许久未见,抱一下怎么就不知礼数了?”

  “表哥?”宋纪棠有些惊讶,这慕容山庄的庄主怎么会是林清欢的表哥呢?

  林清欢白了他一眼,说:“难不成还有假?”

  “可他不是慕容山庄的庄主吗?”

  沈知遇抱拳,笑着解释道:“欢儿的母亲与家父沈池是亲兄妹,家母慕容若,乃慕容山庄的独女,她去世后我便接手了这儿,多年来一直在这儿养病,之前多有冒犯,还请宋总督见谅。”

  宋纪棠恍然大悟,原来是沈池和慕容若的儿子,自己也听说过这对夫妻的名声,年纪轻轻便战死沙场,这沈知遇居然是他们的遗孤。

  也怪自己蠢笨,竟未想到林家与沈家的关系,这林清欢的母亲,不就是沈毅沈阁老最喜欢的幺女吗?

  宋纪棠本想解释,林清欢挽着沈知遇的手说:“表哥,许久未见,我有许多话想同你说。”

  沈知遇看了看一脸歉意的宋纪棠,咳嗽道:“夜深了,我该休息了,你待会儿用完膳也早点儿睡,有什么事儿明日再说吧。”

  林清欢看着沈知遇苍白的脸,说:“那好吧,表哥你早点儿休息。”

  沈知遇出去时看了宋纪棠一眼,宋纪棠对他抱拳一鞠,算是为自己之前的态度赔礼道歉。

  丫鬟端来一些林清欢喜爱的膳食,林清欢看也不看宋纪棠一眼,坐在桌上自己吃了起来。

  宋纪棠看着她,小心翼翼的问:“你...身体好一些了吗?”

  林清欢吃着鸡腿,头也不抬一下,“你看我这样子像是不好吗?”

  宋纪棠自知理亏,面对林清欢这个态度,倒也不生气。拿起桌上的小碗为她盛了鸡汤递给她。

  “刚醒来还是喝点儿鸡汤,暖暖胃。”

  林清欢抬了抬眼皮,这样的宋纪棠还真是少见。

  “谢...谢谢。”

  宋纪棠看着她吃的欢乐,心里也高兴,她还真是和平常的世家小姐不一样,难怪母亲那么喜欢她。

  林清欢被宋纪棠盯着有些不自在,抬头看着他,问:“怎么了?我脸上有脏东西?”

  被她这么一问,宋纪棠倒有些尴尬,随即转移话题。

  “沈公子他看起来身体不太好。”

  林清欢放下碗,看了看四周没人,才惋惜的说:“舅舅和舅母去的早,表哥从小是外公带大的,有一次表哥被仇家劫持了,这寒症也是在那个时候落下的,这么多年遍访名医,都未根治。”

  “寒症?”

  “没错,”林清欢点点头,“这病症每到阴雨天气就会发作,浑身冰凉,冷汗不止,到了冬季更是严重。”

  宋纪棠皱眉,竟还有这种奇怪的病,“没有解药可解吗?”

  “没有,也不知表哥这身子还能坚持多久,他的外祖父去世了,表哥一直守着慕容山庄,我真怕他哪一天心力交瘁,万一......”

  宋纪棠安慰道:“沈公子吉人自有天相,不会出事的。”

  两人这么一聊,林清欢也将心中的不快滑了去,倒是宋纪棠,对这位才见过一面的沈知遇有些钦佩。

  回到房间的沈知遇并没有休息,屏退下人后,自己在桌前点了盏灯,提笔细细描绘着桌上的一副未完成的画。

  半个时辰后,陈山在外面看着沈知遇的房间还未灭灯,关心的说:“公子,时辰不早了,该歇息了。”

  “好,你也回房歇着吧。”

  沈知遇放下笔,坐在铜镜前,取下头上的玉簪放在桌上,看着这簪子有些出神,自顾自的笑着说:“这么多年了,你过得还好吗?”

  翌日,林清欢在用早膳时将自己和宋纪棠的来意说明,沈知遇也很快答应了他们的要求,这利国利民的事,自然是义不容辞。

  这一问,却知道了另一件事。

  “表哥,你是说慕容山庄进购了一批雪松被劫持了?”林清欢方才听着沈知遇说的话,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沈知遇点点头,惋惜道:“确实如此,半个月前丰县水灾得不到缓解,我又听说你献出了救灾之策,便想着以慕容山庄的名义捐献一批木材,给你修建水阀所用;

  谁知在运送去丰县的过程中,被一拨贼人劫走,连带着护送的镖师也有去无回,事后我派人去调查,也没找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林清欢和宋纪棠听后相视一眼,觉得此事不简单。沈知遇见他们这个样子,问:“怎么了?这事儿可有不妥?”

  宋纪棠说:“实不相瞒,我们刚来丰县的途中遭遇了山洪,那些随着山洪一起滑下来的树木,差不多全是断口整齐的雪松。”

  林清欢抱着手生气的说:“我就说嘛,谁会画那么大的手笔用雪松来堵截我们,感情这是打劫来的,到底是什么人,竟敢拦我们。”

  沈知遇沉思片刻,他倒不是心疼自己的雪松,只是想不明白,是什么人敢动慕容山庄的东西,连一点线索都没剩下。

  “庄主,若没有雪松,那我们可还有能替代的木材?”宋纪棠问道。

  沈知遇淡淡一笑,说:“放心,没有雪松,我慕容山庄还是能助你们一臂之力的,还有,你也不必这样叫我,宋总督若是不介意,你我可以兄弟相称。”

  宋纪棠也难得一笑,“那就多谢沈兄了。”

  “宋兄言重了。”

  林清欢看着他们如今这副样子,与昨天剑拔弩张的气氛也相差太多了吧?

  “表哥,宋纪棠,你们两个这关系转变得也太快了吧?昨日还像仇人一样,今天就变成了好兄弟。”

  宋纪棠和沈知遇相视一看,笑而不语。

  林清欢扶额道:“都说女人心海底针,我看呐,这男人心才是。”

  沈知遇拿着手中的折扇敲了敲她的头,笑着说:“小丫头这脑袋里想什么呢?走吧,我带你们去挑选木材。”

  林清欢摸了摸自己头,跟着他们走了出去。也不知道沈知遇会带他们去哪儿找新的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