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遇赶回太学院时已是夜晚,天渐渐黑了下来,宋纪棠正在院子里练剑。
行云流水,精妙无比。
沈知遇将手里提的酒和小菜放在石桌上。
“宋兄能否陪我喝一杯?”
宋纪棠利落的收起剑,拿着帕子擦了擦剑将它收回剑鞘,有些惊讶的说:“难得见沈兄主动饮酒,可是遇到烦心事了?”
沈知遇满上一杯酒递给他,自己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宋兄,你说这世上有的人是不是就不配得到自己想要的?”
宋纪棠也喝了口酒,说:“想要什么就去争取,即使到最后没有得到,那自己也不会留下遗憾。”
沈知遇摇摇头,自顾自的喝着酒,有些无奈的笑着。
“像你这般天生绝伦的世子,怎会明白咱们普通人的无可奈何。”
宋纪棠皱眉,自己还是头一次从沈知遇嘴里的听到有些绝望的话,他是怎么了?
“沈兄,这世上哪有天生绝伦的人,都不过是浴血奋战中死命拼出来的,只要还有一丝机会,那就有绝地重生的可能。”
沈知遇抬眼看了看他,眼里似乎重新燃起了光芒,但很快又灭了下去。
宋纪棠看着他这欣喜又失落的样子,试探的问:“你和星儿之间?”
“呵,”沈知遇轻笑一声,拿着酒坛子猛灌一口,“我们之间能有什么?不过是君臣之间的关系罢了。”
宋纪棠见他还是不愿意说,那自己也不便强求,不管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现在这种情况,只有让他们自己慢慢解开。
两人喝着喝着,沈知遇想起什么似的,将怀里的丝帕递给宋纪棠。
“这是欢儿让我带给你的,说你看了自会明白。”
宋纪棠接过一看,是普通的丝帕,不过上面绣了两朵像花又不像花的花。
沈知遇看着这花,揉了揉眼睛,“是我喝醉了吗?这绣的是什么?怎么看不出来呢。”
宋纪棠淡淡一笑,说:“是合欢花和海棠花。”
沈知遇一点就明白了,合欢花代表林清欢,海棠则是宋纪棠。
(沈知遇:是我一个人不配,我是工具人,谢谢!)
宋纪棠将丝帕收起来,抬头望了望天上的月亮,清欢,等我。
相府,锦苑。
林清欢坐在窗前,也撑着头看着悬在半空的月亮,不知道宋纪棠这个时候在做什么,表哥有没有把丝帕交给他,他能明白自己的意思吗?
秋竹将房里多余的蜡烛剪掉,瞧着坐在窗边发呆的林清欢,轻声说:“小姐,时候不早了,该歇息了。”
林清欢回过神来,点了点头,回到床上歇息了,最近过得太过平静,可这心中却不知怎的,总有点儿不安。
相府里一片寂静,一道青绿色的身影沿着墙根闪过,避开巡视的府卫,偷偷地从后门出去,坐上一辆马车,不知去了何处。
暗处,一个小小的身子躲在柱子后面,白色的帷帽下看不出任何神情,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在门后面偷偷的撒了一把小黄豆,又悄无声息的消失在黑夜里。
兰苑,林清妤喝着茶,红杏从门外进来,脱下头上的帷帽。
“事儿都办妥了?”
红杏点点头,笑着说:“小姐放心,奴婢已经按照小姐的吩咐,将黄豆洒在后门的梯子上了,那儿除了荣苑那位经常出入,没人会误踩的。”
林清妤抿嘴笑笑,指尖在桌上轻轻敲打着,接下来,就等着看好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