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阳眯着眼,看着正站在门口的关毓,他大概是病的重,但非得来这一趟不可,里面穿着病号服,外套着黑大衣,左手撑着个输液架,整体架势十分夸张,他却一副极为享受的样子,半倚着墙,冲帕阳打了个招呼:“哥哥,好久不见”
“关……毓”
帕阳望着他,一字一句的念出对方的名字,语气温柔的仿佛情人之间的呢喃,却看傻了在座的股东会成员。
关家有一对双胞胎,是关世雄早年的风流的结果,自然是无人不知的事情,只是关世雄器重长子,即使是一母同胞,这个小的从始至终也没在父亲那讨到好。
前段时间关世雄进去了,本以为关氏要来个天翻地覆,结果旭耀居然出手稳住了局势,只是唯一的问题在于旭耀成为了关氏最大的股东。
而这个旭耀背后的大老板,居然会是这个“早早出局”的关毓。
“大家好,我是关毓。同时也是旭耀科技的ceo,目前也是关氏最大的股东,大家可能更熟悉我这个头衔,而非本人。”
关毓一身病骨整个人看起来连一阵风都抗不住。瞧着是弱不禁风的弱鸡,脸上却是一副神采飞扬的:“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说着,他拖着输液架又往前走了几步,居高临下的看了帕阳一眼,做出了个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举动——
他一脚踹开了帕阳刚刚挨着屁股的转椅,帕阳猝不及防,瞬间被推出去不少距离。弄得是好不狼狈。
还没等帕阳回击,关毓直截了当的站在了主位上,看向四周的眼神虽尤带笑意,但那笑意丝毫未曾到达眼底。就显得异常冰冷:“大家好,我今天是来宣布,解聘总经理关山北的决定。”
“什么!”
“这……”
台下立刻爆开了一阵议论纷纷,多数人或许是没想到父亲刚刚进去,关家这两兄弟就已经是势同水火,想来有无数内情不足为外人道也。
“如果我没记错,你还没到能让我滚的地步吧?”
帕阳冷冷一笑,从椅子里站了起来:“你凭什么把我赶下去?”
“就凭这个”
关毓毫不手软,将手里的两份文件狠狠地甩在了帕阳的面颊,砸的一声巨响,帕阳下意识的闭了闭眼,文件啪的一声砸落在地,摊了开。
是两份股权委托书,分别来自靳昭昭的13%和一位持股10%的关家老人。
加上旭耀本身持股,目前关毓手中对于关氏的持股已经总计高达67%,他确实能让帕阳滚出去了。
“当持股超过三分之一对于公司的重大事项拥有一票否决权,要我教你么哥哥?”
关毓笑着,眼中烧灼着可怕的光:“现在,能滚蛋了吗?”
“小毓”
帕阳反应向来很快,暂时也不去考虑他是如何拿到了靳昭昭手里的隐藏股份,只是这时硬来受阻,便立即拾起来自己最擅长的装可怜,试图让座下这些元老对自己有几分同情:“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爸爸都这样了,我们更应该齐心协力啊。”
“个屁”
关毓穿着黑衣,衬得他更是肤色苍白,听见帕阳这番话语,他微微偏过头,对着帕阳,用一副极为矜贵的模样说着最粗俗的话:“你,混蛋,现在我说了算,懂吗?”
帕阳的眼神中忽然流露出了无法抑制的杀意。
“哦,别想威胁我。”
关毓忽然温柔的搂住了对方的脊背,似乎一副极为兄友弟恭的模样,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声音压的极低:“你的狙击手,已经去他妈的了,就舍得花这么点钱吓唬谁呢,告诉你,你要完蛋了。”他停顿了一下,又道:“老子不打没把握的仗,弄死你的,是你自己。”
“你好,请问哪位是关山北先生”
门外忽然进来了几个警察,身着制服神色肃穆:“您涉嫌谋杀,贩毒,教唆杀人等多项罪名请您跟我们走一趟”
下面更是一片哗然!帕阳死死的盯着关毓——他怎么能想到这疯子不顾一切没了顾忌,忽然就来了个鱼死网破!
“什么?我哥哥会做这种事情吗?”关毓眼角眉梢皆是笑意,可眼神和语气满是惊慌和恳切,直接为警方点明了关山北所在:“请你们一定要秉公调查,还我哥哥一个清白啊!”
“关毓……”帕阳自知这时已是插翅难飞,被当众铐上手铐的时候,眼中的恶毒仿佛化作了实体的汁液都要渗出:“还没完,你会后悔的。”
“辛苦各位警官了!”
帕阳:“……”
早上走了个过场,示威效果有了,吓唬帕阳的效果有了,威风凛凛的关总又被摁回了医院。
“怎么样,爽不爽?解不解恨?”关毓满眼都是光彩,几乎看不出来他已经连续三天只睡一两个小时就爬起来;无论是谁,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发了疯的关毓确实可怕——从李仲文那拿到了靳昭昭的隐藏股份,又联系了一位墙头草站位风格的元老;之后直接邀请了自己一位顶级安保公司任职的朋友为鹿家加派安保,最后直接解决了那位狙击手,一切不过是几天之内,速度令人胆寒。
平日的关毓,更像是被一道名为鹿筝枷锁禁锢成了一个正常人,如今,似乎谁也管不住他了。
起初的几天,他对药物反应太大,吃了多少就吐多少,加上严重的胃溃疡,秦邦爱一时也不敢随意给他吃药,哪知处理了几天帕阳的事情,他整个人的状态反倒是好起来了。
“你最牛啦”
也不过是前几日才得知了关毓的真实病情,施方也许久没说出话来,秦邦爱却告诉他只需要如同往常那般对待关毓就好
那天他破天荒的抽了支烟,拍拍屁股进了病房,他试着同关毓交流,发现越是平常对待他,反而效果越好。
“那你现在放心咯?”
施方也剥了一根香蕉送进嘴里——他是爱吃苹果梨子的,只是关毓的病房里是不会出现任何锐器,而身娇肉贵的施少爷向来不吃带皮的苹果——按他的说法,剌嗓子
“诶,那过段时间咱出去玩玩呗?”施方也塞了一嘴香蕉,说话都是含糊不清的:“好久没放假了,反正你现在也不怎么去学校?”
“行啊”关毓出人意料的爽快答应:“去哪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