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孩子……是我,前半生的耻辱,也是我后半生回忆起来,最最对不起的人”
辛青说完了最后一句话,索性将匕首往后一抛,闪着银光的匕首咣当一声掉在地上。她叹了一口气,继而整个人跌进轮椅,看起来十分释然,似乎某种缠绕她心尖多年的沉疴被挖了出来,连望向关毓的目光还是一如既往的慈祥温柔,她没有再说话,似乎是正在期待着,期待着他开口会说些什么。
只余下一室寂静。
仿佛只剩叶片卷着风,发出沙沙的响声。
“如果您是要告诉我,帕阳就是那个孩子”
许久,关毓开口的时候,神色算不上有多么好看:“我只会觉得,哇,好烂俗的一个故事啊。”
“让你见笑了。”
辛青苦笑了一下,并不在意这句算不上礼貌的话语:“毕竟生活就是一个烂俗的剧本,在破破烂烂的剧场里,反复上演……但是,归根结底,这是我对不起他,所以我会为他满足他所有的愿望。”
关毓神色一变。
傅曼笙家门口
等李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烂醉如泥的鹿筝拖进傅曼笙家的玄关时,她看着自己怀里瘫成一团的鹿筝,只得在心里暗自发誓再让这家伙喝酒她就去死,但眼下仍旧只能无奈的放开嗓子大喊:“傅曼笙!傅影后!傅姐姐!救命啊!”
傅曼笙家进门就是一道玄关,狭长而又幽静,将客厅与外界隔离开来。
里面的人似乎是听见了她的哀求,穿着浴袍拖鞋的傅曼笙这才踢踢踏踏的来到门口,一脸疑惑的看了看鹿筝,又看了看焦头烂额的李珺,先回身要了条热毛巾给鹿筝擦脸,两个人合力掺着鹿筝,她这才想起来询问:“这什么情况?关毓呢?”
“关总?”
二人大眼瞪小眼,好一会傅曼笙才像是反应过来了似的,看着鹿筝:“鹿鹿谦虚一下,你老公他……他还没回去?”
“关毓回来了?”
鹿筝打了个酒嗝,似乎是被这个名字拉回了现实,总算是回了神,诚然她这人的酒品不怎么样,喝酒确是一等一的不上脸,还是一副小脸白净的样子,正眼巴巴的瞅着傅曼笙:“他……他回来了?”
“老公!”
傅曼笙看她满脸的惊愕,意识到了这不是开玩笑的话,这下她是真的急了,冲着客厅的方向喊了一声:“别跪搓衣板了不用跪了!你快出来出来!出事了!!”
“诶来了来了!”
那头的施方也如释重负的拎着搓衣板跌跌撞撞的冲出来,左看看右看看,似乎一时间也没明白大晚上家里怎么来了这么多人,但他在看看见鹿筝的时候,问出了和傅曼笙一样的问题:“关毓居然还没回去?”
“你什么意思?”
鹿筝感觉自个这下是真醒了,伸手去拽施方也:“关毓呢?你怎么一个人在这?你说清楚。”
“我……我们七点多到的北城”施方也似乎也意识到情况不太对:“刚下飞机,就被你妈妈那边的保镖带走了,就说找他谈事,这都快十点了,人还没回去?”
鹿筝脸色瞬间就白了好几个度。若说她之前看起来是那种白皙无暇,这会的脸色几乎可以和墙皮保持一样的色调了。
这下她的酒也算是完全醒了——她清楚母亲并不是多么喜欢关毓;从高中时期便是,如今这种情绪更甚。
前段时间她也是从哥哥那知道,当初母亲并不赞同让关毓来作为关山北的替身。
母亲钟意的同样是关山北,她也不傻,自然看得出宴会那天,母亲也是有意去掺和,暗示她。似乎在他们所有人都觉得关山北变得不怎么对劲的时候,母亲反而更喜欢他了。
大晚上带走了关毓,这一出究竟又要做什么?
给钱让他离开自己?
去说他和自己不应该在一起?
“走……走李珺”
鹿筝哆嗦着手,去抓李珺的手腕差点绊了一跤:“我们去找我妈。”
“行行行马上去”
李珺也知道这会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扶着鹿筝往外走就顺便拜别了傅曼笙:“傅总有事我给你们打电话哈!”
“行……”
傅曼笙拥着浴袍,眼中是浓浓的、化不开的担忧:“注意安……你怎么来了!”
“我陪你去吧。”
一只微凉的手先一步握住了她,鹿筝抬眼一看,正是关山北,他不知是何时到了傅曼笙家门口,从李珺的手里接过了鹿筝:“我陪你过去,阿姨在竹园,你一个人是肯定进不去,李珺不是熟脸,竹园不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