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灵灵在门口踌躇了一会。
先前墨羽气势汹汹的领着她和穆止去所谓的“搞事”，其实也就只是墨羽和穆止两个人，一个画阵破火油一个放话放火，生生演了一出惊悚片，全程她就只是在旁观。
由此，万灵灵也知道，自己大概肯定被墨羽当成了拖后腿的。万灵灵想到这就忍不住害怕，怕墨羽真把她丢下。自己现在谁也不能依赖了……
墨羽把万灵灵让进屋，无常录大大咧咧的摆在桌子上，墨羽跟看不见一样给人倒了一杯水。
可是墨羽左等右等也等不来万灵灵开口。
墨羽：……
小孩子的心思其实不是那么难猜，墨羽看一眼她那坐立不安的样子心里就约莫知道她在想什么了。既然万灵灵不开口，那么墨羽就率先打破沉默：“来找我，是想到了什么办法吗？”
“啊？”
万灵灵迷茫的抬头。
墨羽弯眸笑，道：“你担心我会因为你拖我后腿扔下你，这担心确实应该有。你应该能感觉得到，灵力方面，我不比穆止厉害。我这条船，其实是不稳当的。”
“如果遇到了风浪，我会考虑减员，这是毋庸质疑的。”墨羽手指点点手边的无常录，道：“我以为你来找我是从悲伤中走出来，想出来一个不拖我后腿的方法了。”
万灵灵下意识看着墨羽白皙的指尖，觉得自己的心跳都被着只白净的手指攥住了：“我……”
墨羽低头喝了一杯温水，温度自胸膛漫开，墨羽忽然笑了，随即摇摇头道：“算了，我不为难你。穆止答应带着你，那我也不会伤穆止的心。不过穆止什么都不懂所以什么都不怕，你不一样。”
“你今天也看到了，我是云家巫女，我走的路不好走，你还是尽快找一个别的出路吧。”墨羽倾身摸摸万灵灵的头发，道：“十六岁，真是个好年纪啊。”
万灵灵垂着眸，看见墨羽因为倾身带起衣带，晃悠悠的挂在她腰间。
万灵灵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抬眸对着墨羽语无伦次道：“我想变得有用，像穆大哥一样。我不想成为船员，我想变成船的一部分。”
墨羽似乎被她吓了一跳。
然后万灵灵看见墨羽的眸更弯了，那里面盛着的光便被这一弯，全倾落在她身侧，那一瞬间她像是踩着万千碎星。
“想变强？”
“嗯！”
“要跟我学？”
“是！”
万灵灵声音干脆，墨羽回身撑着头。看着这个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一瞬间坚定起来的姑娘，道：“不行哦。我会的不是什么正经的流派，你可以跟穆止去学。”
万灵灵反问：“什么是不正经的流派？”
墨羽想了一下，决定说得直白一点：“我学的不是什么制敌方法，而是杀人。”
万灵灵怔愣了一下，想起来墨羽是怎么收拾林层的了。
“如果穆止不教你……你就说你可以教他通语，你俩长处互补，刚好拯救我。”墨羽说到这，恰到好处的啧了一声：“他每次叫我神女我都想甩一把刀扎他脸上。”
万灵灵被墨羽这一说，微微的松了松心神。但一想到穆止，万灵灵不知道为什么，反而开始抗拒墨羽这一提议了。万灵灵皱眉，怯生生开口：“如果我非要和你学呢？”
墨羽一噎，上下扫视了一眼万灵灵：“我会教你，不过可能没多大效果。”
万灵灵问道：“为什么？”
墨羽只笑不答。
万灵灵也沉默。
墨羽叹口气，眯着眼从袖口拿出来一把苦无道：“我可以教你用暗器，正面打不过，出其不意的偷袭一波应该可以。”
说着，墨羽甩手把苦无扔出去，苦无擦着屏风钉在墙上，墨羽道：“我打算不从青云走了，咱们绕道去江城，从那里找偷渡船走，你大概还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
“半个月从这里到江城？？”
“嗯，时间紧迫，我们用缩地阵法走。”墨羽眨眨眼，笑着道，“上大陆的人看到我不在青云，肯定能猜到我要偷渡过去，所以我担心有些人去劫道。”
万灵灵没想到墨羽会那么野。缩地阵法对使用者很不友好，一般人画完灵力先没个大半，启动阵法又要消耗一半灵力。身体灵力抽空的滋味绝对不好受，所以很多人都选择用缩地阵法来应对一些突发事件。
用缩地阵法来赶路……
知道的以为是在赶路，不知道的以为是在赶命呢。
但是万灵灵知道自己不能拒绝，只好点点头，走了。
墨羽随手把无常录扔进空间戒指里，看着万灵灵走的时候还不忘把门轻轻掩上，脸上的笑慢慢淡了下去。
万灵灵身上的灵系是火，偏向攻击。但是这个人半点攻击性都没有，到现在灵级最多到二。
自己呢，揣着所谓可以“颠覆世界”的灵系，文字描述拽的一批，其实处处受着掣肘。
这鬼灵系还不像火灵系或者其他灵系直接加攻击点或者防御点来的实用。
墨羽揉揉太阳穴。
先不说代价，如果想要颠覆某一人，就必须要在灵力深厚上高过这个人。比如她现在是灵力三阶，那么她只能颠覆实力在三阶以下的人，半点越阶挑战的可能性都没有。
修炼倒不是什么难题，难的是那些晦涩拗口又中二的咒语。
尤其是最后中二俩字，简直要命。
墨羽想着白光女处处透着诡异的话，摸了摸耳廓上的耳钉。
如果连代表世界本源的她也称赞了这个耳钉，那这耳钉就不是沈若木碎石拿出来唬弄自己的东西了。
墨羽想到这，嘴角翘了翘。然后墨羽猛然发现了自己现在宛若智障，又啧了一声。
还是先准备一下给他的回礼，然后再把这个过于贵重的耳钉还给他吧。
墨羽这样打算，摘耳钉的手迟疑了一下，到底折服在它那神似沈若木瞳孔眼睛颜色的光下，又戴回去了。
就这样到了第二天，墨羽简单的和穆止说了自己的想法。不出意料的是墨羽单方面和穆止交流，穆止自顾自的给墨羽投喂零食。
穆止也发现墨羽爱吃零食不爱吃饭的习惯，干脆撒手纵容，不起眼的空间指环里屯了一堆零食。
墨羽当然也发现了穆止这无节制的投喂，侧头躲过穆止又塞过来的糖酥，瞥了一旁暗中观察的万灵灵，道：“差不多可以了啊，别过分啊。”
“你不次了吗？”
“不饿了。我刚刚说的你到底知道了没？”墨羽挑眉道：“之后灵灵跟我学暗器，你教教她一些防身的法阵。”
穆止卡吧卡吧自己把糖酥吃了，看了一眼万灵灵，道：“灵妹不四合这些。”
“嗯？”墨羽一听有戏，扯过懵逼的万灵灵道：“那你说说，她适合什么？”
穆止咽下糖酥，朝面前这俩一个初露锋芒一个锋芒耀眼的姑娘道：“炼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