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墨羽倒是没有追究穆止为何会出现在她的房间里,而是套出来穆止的为何而来。
两人艰难交流许久,蓬莱岛与世隔绝近千年,是个十足十的世外桃源,文字的演变和大陆有许多差异。而且自墨羽才出来穆止的来历之后,穆止就时不时蹦出来两句家乡话。
墨羽理清了穆止说了些什么。之后,用自己的话翻译出来。
千年前,大概是旧历和新历交接的时候。那时战火连天,当时蓬莱岛的岛主在收下那个练出绝世灵丹的仙人后,就宣布蓬莱不愿再参与战事,只愿闭门炼丹。
大家当然不同意,几个国家因为打仗都快破产了,你说不打就不打,你算老几?再说神品炼丹师,那可是可以左右战事天平向哪里倾斜的存在,大家能轻易放过?
但是蓬莱岛主人狠话多,噼里啪啦地当着那炼丹师的面,把来挖他的人全给骂了一遍,轰走之后还不解气,直接在蓬莱岛四周布下迷阵。
那时候是民不聊生的战争年代,也是人才辈出的神话年代,蓬莱岛主正是那时候阵灵第一人。
当时蓬莱岛多厉害啊,天下第一炼丹师在那,天下第一阵师在那,天下第一巫术师也还是在那。笑脸上门还行,但谁敢拿着刀去啊?
谁敢去谁死。
而事实证明,神话就是神话,神话时代陨落之后,世界上再去第二个那么夺目耀眼的时代了。
当时去找蓬莱的人尚且还能发现迷阵的存在,之后的人连入别人的阵了都还不知道,傻乎乎的在海里转一圈,就被迷阵转出来了。
而当时蓬莱岛那个巫术师曾留下预言,说千年之后大陆将会遭劫,届时天地将倾,生灵涂炭。这事只有他能预言出来,蓬莱大岛若还是袖手旁观做自己的桃源,那谁也跑不掉。
于是穆止就被他爹赶出来了。
墨羽沉默半晌,发出命运疑问:
“那世界毁灭了,你爹派你一个傻子出来有啥用?”
穆止顿时变得极为委屈:“我其实很厉害的。”
摸到了世界上最隐秘一族的墨羽冷静呵呵一笑,委婉的表达了对穆止智商的嘲讽。
穆止挠挠头,丧气道:“窝爹让窝来,说窝阔以找到这世界的一个变数。但素这里变化太大了,我迷路了。”
这回和穆止一样是路痴的墨羽无话可说,也没脸再嘲笑他了。
但是他……
墨羽眯眯眼,心里忽然打起算盘。
不管他要找谁要干什么,自己现在背后什么势力都没有。势单力薄,去了上大陆肯定也是被欺负到举步维艰的地步。
但是穆止不一样,穆止不仅傻,而且后面站的是蓬莱仙岛。
不,不仅仅是蓬莱岛。如果蓬莱出面站队,那些个各扫门前雪的家族绝对会闻着味来。
如果她拉稳了穆止,那是她背后四舍五入就是所有的隐世家族啊。
墨羽眯眯眼。
上大陆有一个神鬼算,据说没有他算不了的命。
这个穆止不是要玄学找人吗。
墨羽像是只狐狸似的:“你那个巫术师没有算明白,干脆你在找个人算算吧。这都大祸临头了,上大陆应该有人能窥到天命了。”
“哎?”
穆止认真考虑墨羽的话。
“再说能影响天命的人肯定不平凡,不平凡的人也不会甘心呆在中大陆的。”墨羽继续表面分析,实则忽悠。
穆止顿悟的点点头。
得逞的墨羽笑开了,道:“你怎么那么好骗啊。”
穆止歪歪头,疑惑非常:“泥骗窝了?”
墨羽摇摇头:“没有。到了上大陆,我陪你去找那个神鬼算。”
穆止眨眨眼,似乎是被墨羽一个“骗”字吓得有些犹豫,但是一看墨羽笑得弯如新月的眸,穆止点点头。
“约定了哦。”
墨羽被穆止这幅认真且傻的模样逗笑了,慵懒的笑着点头:“行——”
“不过我还有事问你。”墨羽忽然想起来什么,问道:“露花丹可重塑灵系,是吗?”
墨羽来的时候为了不让云旎冷不丁蹦出来作妖,所以干脆封了灵力,左右她也用不惯灵力。
但是不得不承认有灵力的人和没有灵力的人是两个物种。
拿兰若举例,墨羽要是没有藏苦无的习惯,绝对会死在那凌厉的枪法之下。
而到现在,有许久墨羽都没感受到不属于自己的感情了。墨羽知道云旎可能是散干净了,但是还是没解封。
因为那毕竟是别人的东西。
而灵系重塑,那是不是代表,墨羽可以拥有属于自己的灵力?
墨羽想到这,眸子里忍不住露了丝丝的期待。但是穆止却难得的严肃下来:“泥要从塑灵系?那很危险,一不小心灵力就会被废。”
墨羽摇摇头:“这到无所谓。”
穆止眯着眼看了一会儿墨羽:“泥确定吗,泥的能力是预知和改变,这是神级的灵系。”
墨羽摇摇头。
终归不是自己的。
穆止挠挠头:“别仁都想往上揍,泥为什么要往下呢?”
“靠着神级灵系才敢出门的人才是往下走吧。”墨羽无奈:“再说,我爱往哪往哪,谁拦得住我不成?”
穆止看墨羽认真的模样,弯眸笑道:“神女姐姐就是神女姐姐。”
“……”
墨羽对这称呼真的无力吐槽了。
“神女姐姐决定了,窝一定帮会泥。但是泥一定记着,你看到的一切都不可信,都是幻像。”穆止起身,从暗袋里掏出一支笔,围着墨羽脚边画了一个圈,又在里面添了些墨羽没见过的花纹。
墨羽俯身打量。灵阵每一笔都有自己的说法,大圆是封闭,为的是封闭外界感官,是许多阵法的起手,这里一点是稳神魄,这里一笔是幻阵迷魂的画法……
看到最后的墨羽揉揉额心。
简直是乱七八糟。
穆止似乎是看出来墨羽有些担忧,解释道:“莲花里面的重塑灵系,需要阵法激发。”
墨羽知道了蓬莱岛种,露花丹叫做莲花。于是点点头,干脆席地而坐,看着穆止忙活。
初升的太阳光从窗间露了几缕进来,尘埃随着穆止动作浮动着。墨羽越瞧,就越觉得困。
这困意来的无端,但是却让人无法抵抗。
墨羽撑着头阖眸,只能听见穆止忙活时候衣料摩擦的声音。
到最后,连这点声音都消失了。
睡梦中的墨羽忽然觉得,这世界,似乎只有自己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