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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沈若木看了一眼顾栎:“没有。”

  顾栎明显松了一口气。

  “但是这里是各种云家秘境。当初我们派人去探,到现在,依旧无人回来复命。”

  顾栎摁太阳穴的手猛然一顿,立刻起身。

  沈若木的声音从顾栎背后传过来:“凤凰不是我杀的。当年我们找到这里,凤凰已经死了。”

  顾栎侧眸看他:“什么意思?”

  沈若木抬眸看他:“我一直在查杀了凤凰的人,以及他们的意图,但我只查到了你。”

  顾栎冷声:“你胡说!”

  沈若木丝毫不怕顾栎:“你说的故事里有一个逻辑缺陷。”

  “一个弃子,怎么可能接触到从上古到现在的历史。”

  “你的故事,是反的。”

  两只老狐狸终于把伪装给撕开,露出来满身的刺。

  顾栎道:“那你觉得,墨羽会信我,还是会信你。”

  提到墨羽,沈若木手不自觉的握了握,随即冷然道:“她谁都没信。”

  所以墨羽选择了把他俩丢在这。

  顾栎冷笑:“不如摊开了说,你们沈家到底想做什么。”

  沈若木不答。

  顾栎:“失踪的恐怕只有江临安,没有沈扶桑吧。沈扶桑在哪?”

  沈若木终于有反应,抬眸看他,黑眸里却是杀意毕露。

  顾栎自然不怕他,冷笑问:“我猜猜,沈扶桑,是在黑暗深渊里?”

  “你们沈家的手,敢伸到黑暗深渊,就不怕碰到刀子了?”

  沈若木反问:“隐世家族的手干涉外界的世事走向,也不怕碰到刀子?”

  顾栎脸色冷到极致。

  沈若木继续道:“云家的覆灭,你敢说问心无愧?”

  沈若木看着顾栎,觉得刚刚佩刀收早了:“那么,告诉我。你,你背后的家族势力,愚昧众人的原因。”如果硬要云旎说什么,那就是同病相怜。一口烈酒灌下去,永远冷静的人连眼尾都是红的。

  辛辣在舌尖荡过三圈,墨羽开口:“我还是不信你。”

  云旎撑着头笑。

  如果墨羽真的不信,她就不会接那壶酒。

  云旎却也不想拆穿她:“嗯,不过是一个推测罢了。”

  “不,每一个蛛丝马迹都可以佐证。”

  月华流转,风渐渐停了下来。

  “或者说,我根本找不到‘背叛’的迹象。”墨羽垂眸,又灌了一口酒,道:“云旎,你到底要做什么?”

  云旎抬眼看她,半是微醺半是疑惑道:“嗯?”

  墨羽半倚着树,道:“凤钗是你故意留在罗钦身上的。他手上有戒痕,但是没有空间戒指。你拿走了他的空间戒指,不会遗漏下一支带着地图的凤钗。”

  云旎一顿,缓缓道:“你知道白瞳楚纪吗?”

  “死了的那个?”

  “他是我母亲的小徒弟,能堪命数。”云旎嗅着空气中的酒香:“他算过你的命数。”

  “你是这个世界的变数。但我不想杀你,所以我只好把你困在这,至少你不能碍我的事。”

  墨羽一顿,看向云旎。

  云旎也看她,视线相撞,云旎弯弯眸:“黑暗深渊,知道吗?黑暗深渊里有凶兽万只,你说把它们放出来,会怎么样?”

  墨羽一下挺直了脊背:“你疯了?你不怕血流成河无法收场吗?”

  云旎摇摇头:“这只是一片小小的大陆而已,你说说,已经有多少藏在暗处的手了?他们以天下做棋盘,民心做旗子,他们是欲成乱世棋手。”

  “我不想随了他们意,他们每一只手上都沾着我云氏的血。”云旎定定的看着墨羽,一字一顿:“我要掀了这棋盘。”

  墨羽眯眸:“这大陆上多是无法在乱世中自保的无辜之人,你要掀盘,有想过他们会有多无辜吗?”

  云旎似乎听到了什么笑话,冷然重复着无辜两字,倏而抬眸,刚才还有的靡靡微醺全然散去:“瑞世朱雀是一道屏障。”

  “凤凰死了,但不怨你所谓的无辜之人。所以我给他们,一次机会。”云旎笑容像是匝着血:“我要让你看看,所谓无辜,是沾了多少鲜血的无辜。”

  云旎话音刚落,月华陡然亮了三分。空气中的散开一股清淡的香味,满树樱花整个整个的落下,真正成了一阵落红之雨。

  云旎翻手,一个小如核桃的物什落地,不出几秒便抽高成一艘船的模样。船身金光灿灿,白玉为桅,船帆上面凤凰每一笔都似竭尽匠人之能而汇成,穷侈极奢。

  墨羽错愕:“云舟……”

  传说天下只一艘的云舟,可遨游与天际。云家只使用过一次,那就是四国敲定和平协定时候使用的。

  当时百鸟以为凤来,为之翻飞鸣啼。

  “来。”

  云旎脚尖一点,身姿轻盈的上了云舟。墨羽垂眸,立刻翻身跟上。

  月光之下,云舟乘风而起,不过瞬息,便隐在天际薄云之中。所幸墨羽并不恐高,也不畏寒,便勾着头去看四周。

  云旎是个狠人,赤脚薄衣在猎猎风里,居然不嫌冷。不仅不嫌冷,还慢悠悠的晃荡到甲板上一个矮桌前,给自己斟了杯酒,坐下了。

  饶是墨羽这种不畏寒的看着云旎坐下都一激灵。

  云旎抬眸看了看墨羽,抬手给她斟了杯酒,道:“我以天下为盘,布了阵法。”

  “八方八阵,困生魂,断灵力。”

  墨羽被这种风轻云淡的狠辣哽住,噎了半晌才道:“你不怕报应吗?”

  云旎嗤笑:“我母亲怕,千防万防,不还是死了?”

  墨羽看着云旎把那杯八分满的白玉酒盏推到自己面前,咬咬牙,坐下去了。

  预感中的冷并没有顺着腿肉蔓延,反而像是跌进了一片烘的正好的暖毯中。

  ……怪不得这货一上来就直奔这里,合着这里烧着地龙呢。

  墨羽一摸,果然,酒也是温的。

  “穆止呢?地主家的傻儿子怎么同意你干这事的?”

  云旎听墨羽给穆止的评价,弯眸笑了:“他不知道这些事。”

  墨羽问的颇为犀利:“你骗得过他?你要是骗的过他,也不会被罗钦骗那么久了。”

  话是这样说的没错,但是云旎听了就想飞身起来揍她一顿。但是打倒是没必要,真打起来谁占上风还不一定。

  云旎垂眸道:“迷惑阵。一点点,只要一点点的信任就足够了。”

  更何况云旎的身子原尊是穆止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