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羽看看万灵灵，又看看穆止。
穆止看人不会错，他说适合那就代表万灵灵是炼丹这块材料。
炼丹多厉害啊。
学历史的一定都绕不过去黄金时代各个职业的第一。炼丹师的第一就是常乌，听说后来归隐在蓬莱，不问世事，但是一炉七神丹的神话依然让各大势力忌惮。
那时候挂着常乌名号的灵丹，不管是干什么的，有价无市。
墨羽看着万灵灵，嗤嗤笑了：“我还说去了上大陆，我身上的钱就不够开支了。这不是，碰到摇钱树了。”
万灵灵忍了又忍，终于逮到插话的机会，道：“炼丹师，是什么？”
墨羽挽起袖子，开始在地上画着缩地阵，道：“还记得我给你的灵丹吧，能够炼出那种东西的叫炼丹师。因为炼丹术在新旧历交接时候失传了大半，所以后世炼丹师基本就是扎堆出现在某一家族。”
“但是炼丹这种东西要看天分的，有了炼丹术，能出名的炼丹师也没几个。我记得云夫人说过，现在大陆最厉害的炼丹师是明蝶派的，最好的成绩是一个炉子出了五个上品丹，最差的是五个上品丹废了四个。”
说到这，墨羽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道：“这样和你说，由于历史原因，炼丹术缺失。好的苗子得不到炼丹术，愚笨的人拿到了炼丹术也是摸瞎。所以现在炼丹界人才极度缺失。”
“那现在的灵丹岂不是快没有了？”万灵灵疑惑的问。
墨羽解释道：“现在可以见到的灵丹基本都是中品左右的东西，我给你的灵丹是个中品六阶的。这种品阶的东西……”
“给我个炉子我自己瞎放都能烧出来。”
饶是穆止这种泡在灵丹堆里长大的人听了这话也是不可置信：“你骗银！”
墨羽好心情的笑道：“可不，所以我只是打个比喻。”
万灵灵却看到墨羽眸底的精光，道：“你真的会？”
墨羽点点头，依旧是带着笑意扬着声音的尾调道：“除了生孩子，我什么不会？我可是……”
话音戛然而止。
万灵灵从那黑眸里读出了一丝落寞和不甘，更深的，像是痛苦的挣扎和各种感情燃烧城灰烬的冷然。
但这些阴暗的情绪一闪而过，神经粗条的穆止根本没发现，墨羽完美的接过自己的话：“我可是全村的希望，是全能的，全能懂吗。”
穆止歪头，第一次露出了嫌弃的表情：“那神女姐姐什么时候开炉炼丹？”
墨羽扭头，凶狠的佯装呵斥他道：“就你话多，怎么，通语说顺啦？”
万灵灵：……
忽然发现墨羽这条船是条黑船，怎么办。
墨羽似乎听到了万灵灵的心声，温和的朝她道：“你若是炼丹的话，那非常简单。也不需要什么师父，我这里有一些炼丹术的记录，你自己拿过去琢磨。”
“炼丹这事，入门这些你可以问我。不过，再深的你就得自己琢磨了。”墨羽说着，拍散手掌的灵力线，从空间戒指里拿出两张纸来，递给万灵灵。
万灵灵心知这两张薄纸的珍贵，却惊讶到了极点，她身上有的只能是云家百年来密而不传的东西，现在就这么随便的给她了？
万灵灵捧着这两张纸，觉得手心都是汗：“你，把这个给我？”
墨羽应了声，道：“云家的分工明确，巫女一系主要是占卜和改命，祭司就是监督巫女日常作风正派不正派，帮巫女占卜和炼丹。”
“这东西我先前看了，难倒是没什么难的。毕竟难点都被百年之间出现的各位祭司先人吃透了，你若是有不懂的，问我还是问穆止都可以。”
万灵灵看墨羽低头检查阵法，丝毫不在意自己把什么东西送出去了，不确定道：“你就这样把这个给我，你家里人不会在意吗？”
然后问完万灵灵就想给自己一巴掌。
但是墨羽丝毫不在意：“不巧，家里人只剩我一个了。目前疑似祭司的正在和我对着干，不管我又没有把这东西给你，她大概都很在意到想搞死我。”
不巧，远在上大陆的祭司，不这么想。
云倾在黑暗里抱着双膝，双目微微的眯着，像是在回忆什么，又像是哀莫大于心死。
见到她这样的罗叔叹口气，把饭菜放到她面前的白瓷盘里。
“罗叔，她，怎么能，这样呢？”
云倾的咬字依旧很慢，因为无论她如何努力，她说话一说快了，就会口齿不清。
就像是她的腿一样，一走快了，就会狠狠的被自己的腿绊倒。
云倾有时候甚至感觉自己像一只破布娃娃，缝缝补补成了这个模样。
可是……
云倾嗓子里似乎压印了哭声，道：“她怎么能，一点都不在乎呢。”
罗叔沉默得看着眼前这个人，又叹口气，道：“小姐，不能强求。”
云倾闭着眼，平复了一下心情：“复仇，只能靠我，是吗。”
“现在看来，是的。因为那位祭司似乎不打算老实跟着我们计划走。而且陈家的事，提前暴露了我们。已经有两股势力找上了我们，不过都被我收拾了。”
云倾缓缓的摇头，道：“她不想走，就不走了吗？她以为，自己是谁？我，明明为她准备了，光辉落幕的。”
罗叔不答。
云倾闭眸，想起来那场大火，道：“她说，要把，云家的事抖出来，那我就让她抖。我倒要看看，她能有几个能耐，在血雨腥风里走这一遭。”
罗叔皱眉：“不杀她了？”
“这样的人，配不上，我赐给她的落幕。况且，她身上还有，碎玉。让她去查，大陆上那些披着人皮的东西，会让她知道，顺着我其实是，最好的选择。”
云倾看着盘里的饭食，端起来小口喝了两口：“陈家，藏的东西，找到了没？”
罗叔摇摇头。
云倾冷哼：“又是，一个，替死鬼。”
“你刚才说，有人摸到了我们，是谁？”
“江家，还有一个问不出来，服毒死了。”
云倾吹了吹氤氲的热气，笑了声：“罗叔，你看啊。云家上下一千二百口的，这笔血债，有人抢着要背。”
云倾起身，慢吞吞的拉开厚厚的窗帘，清澈的日光泼溅在她身上，衬得人几乎是透明的。可她笑容却是化不开的寒冷：“日子，不多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