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像是被她这句话惹恼了一般，冷冷垂下头，盯着墨羽道：“你在寻死？”
上古神兽天成的威严像是山一般，一瞬间沉沉压在墨羽身上。
墨羽顶着威严，道：“如果是，我可以放你走。”
朱雀似乎是愣住了：“这阵只有云家巫女的碎玉戒可以……”
话没说完，它话锋一转，肯定道：“你是云家巫女，碎玉在你身上。”
墨羽闻言，干脆的扯下她一直随身带着的碎玉，放在掌心，举高给它看：“是。”
朱雀看着她掌心那枚小小的戒指，半晌，道：“你真心想放本座走？你知道着意味着什么吗？”
墨羽皱眉，如实道：“不知道。但是我觉得，我必须放你走。”
朱雀嗤笑一声：“可碎玉不认你。”
墨羽愣住，垂眸看手掌心的戒指。
碎玉戒浑身通白，像是某种玉，但是比玉更温润。
什么叫碎玉不认她？
云家祖传的戒指会不认云旎？
朱雀歪歪头，下定了结论道：“你的魂魄有问题。不是夺舍，也不是献舍。你是借尸还魂。”
墨羽猛然抬眸。
“碎玉认的从来不是血脉，而是魂魄。”朱雀目光流连在她手中的戒指上：“不过既然它现在在你手上，那你就好好收着吧。”
墨羽沉默的收回碎玉，试图在脑海中把乱成一团的线理开。
可是越想越迷惑，不如直接问眼前的这个上古神兽。墨羽收回碎玉，道：“云家在五年前被大陆讨伐，被灭门了。云旎死后，我占了她的身体。”
朱雀似乎是不可置信，轻轻反问一声：“被灭门？云家？”
“也不算，云家还有一个祭司也在活着。”
朱雀沉沉的看着墨羽，墨羽抬眸看回去，不卑不亢：“云家都没了，你该自由了。”
最终，朱雀开口道：“如果你真的想让本座如你所说的自由，让你本体亲自来说，你现在，该醒了。”
墨羽没反应过来，只听一声清脆的凤鸣卷携着狂风而来。直让墨羽一阵心悸，大口喘着粗气猛然坐起来。
坐？
墨羽迷蒙的打量四周，古色古香，木纹雅致。
是和穆止一起租下来的客栈。
不知现在什么时候，墨羽只能看见外面月亮正圆。而穆止霸占着房间里唯一的床，呼呼大睡。
墨羽：……
墨羽看着他睡的香甜，到底没把人叫醒。反而是原地盘腿坐下，把入幻境开始，到被朱雀一声凤鸣震出来全理了一遍。
墨羽想完，开始一一对地上穆止画的法阵。安神，致幻，蛊惑，心魔。
每一笔都对的上。
但是总有哪里不对。
墨羽仔细想着，忽然想起来，她其实是破过一次幻阵的。
墨羽连忙去查看，果然，象征心魔和幻阵的那一笔已经模糊不清。可是，穆止画的阵里只有这一笔是关于这方面的。
也就是说，穆止的这个阵里，只有一个场景才对。破了那个场景，就代表着她破了心魔，重塑也就在那一刻已经成了的。
那之后呢？
她怎么会见到朱雀？朱雀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墨羽百思不得其解，只好抿着嘴，从空间戒指里拿出解封灵力的丹药，一口干吞下去。
还是先看看灵力有没有被重塑。
丹药见效快，很快，墨羽感觉得到自己的筋脉开始细细的流淌着一小股的灵力。
那灵力实在是太微小了，墨羽闭着眸强行沉下心来感受，才只能些微的感受到一点。
云旎死时十三岁，那时候她在大陆上已经展露头角，灵力已达五阶。
初级灵力等级一共九级，最高九级，最低没有。往上就算是灵阶了，灵阶有七阶，但是很多人都是卡在灵级，一辈子修不到灵阶的境界。
而云旎不一样，院子卓越的她不过十三岁就已经跨上了第五灵级的门槛，是当之无愧天之娇女。
五阶灵力，当然没有那么弱到要让人细细感受才能感受到的程度。
可墨羽一点都不心疼。
因为灵力清零，这是灵系重塑成功的表现。
不过不知道是什么系的了。灵力大概可以分为六大系，金木水火土，还有一个叫特殊系。
六系中，金木水火土最为常见。特殊系一般是五系变异而来，比如冰系，就是从水系变异而来。
特殊系里那也有根本不在这五系体制里的灵系，这才是真正的特殊系，不如云家巫女预言系，比如江临安的空间系。
特殊系极为的少，几乎可以称为百年不遇。
当然，这条云家除外，因为预言系的灵师无一例外，全都姓云。
这谁也不知道为什么，坊间流传众口的说法倒是大同小异。因为云家是上古朱雀的后裔，身上留着朱雀的血，故而拥有预知的能力。
墨羽不知道这事是不是对的。
不过她想，应该没有哪个“子孙后代”，把自己的祖先用那种方法囚禁千年吧。
墨羽越想越烦躁，只好强迫自己先忘了朱雀一事。左右云家的事她都要调查清楚的，到时候再查也不迟。
墨羽用心感知自己的灵系。
金是黄色，木是浅绿，水是深蓝，火是赤红，土是暗黄。
墨羽期待着看清自己筋脉里流转的灵力颜色，越看越沉默。
“……黑色？”
墨羽直接愣了。灵力这个颜色肯定不能算在五系之中，那就是特殊系了。预言系是金红色，空间系是淡蓝色……特殊颜色千奇百怪，但是这个黑色是个什么东西？
墨羽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灵系。
墨羽睁开眼，复杂的看着自己的手掌心。她能感受到自己的灵力系不是攻击类，但是其他的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
摸不出来用途的灵系，目前对于墨羽来说，无限等于废灵力。
墨羽就算是做了心里准备，也还是被特殊系和废灵力的转换给搞的心力交瘁。
妈的。
墨羽心里暗骂，呼了一口气，自我安慰道：“算了，好歹还是个特殊系不是。”
说完墨羽自己都觉得有些扯淡，没有记载过的特殊灵系，这意味着一切都是个未知数。
灵系的能力到底是什么，怎么修炼，辅助类还是攻击类，这些都要自己去慢慢摸索。
如果墨羽挖出来这些，那就它可能是世界上最强的灵系，如果挖不出来，呵呵，那它就是世界上最废的灵系。没有使用方法的灵系，还不如一把刀来的实在。
墨羽看着指尖缠上的点点黑色灵力线，嘴角轻轻勾了一下：“但是我可不讨厌未知数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