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闪电照亮了整间屋子,雷声轰鸣响起,房间一片寂静。
“我知道了。”
听完以后,屠宣夜淡淡开口。
“小丫头说的没错,这一切都是祁盖天设下的圈套。”
所有人都坐了下来,屠宣夜问道:“乞灵妹妹,你在与祁盖天谈话中可否透露与氏族有关的信息?”
“没……有……我一直说我是毋逢山的人。”
“那他有问过你有关毋逢山的事情吗?”
“对了!他问过毋逢山的位置,还问我家中是何样子,我……就按照青要山中的情景描述了……”
屠宣夜点了点头。
“那就不奇怪了,我都能看出你的身份,更何况祁盖天。他那人城府极深,我们刚入山之时一定就对我们产生了怀疑,担心我们会是所谓的‘内鬼’,所以一直在暗中偷偷调查我们的身份。”
“我平时说话很注意啊……怎么会暴露呢?”
“你们二人的气质本就出众,一定不是普通人家出身,这点根本无法掩饰,还有,当你公开展示出对医药和毒的擅长之后,他一定会更加怀疑你的身份。”
“可这些也只能是猜测啊。”
“没错,这些的确只能是猜测,他一定还掌握了更重要的证据,不过,我还没有想到是什么……”
“可能是鴢鸟。”攻离接着屠宣夜的话说道,“老头儿,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去竹林中偷偷传信给姜族长的时候,就已经被祁氏发现了。”
屠宣夜有些不解:“鴢鸟?就是姜氏的图腾鸟?在青要山?”
姜潮解释道:“是,青要山传信只能通过鴢鸟,因为动物中只有它能穿破青要山外的迷雾屏障进入山中,所以我将他带了过来。”
屠宣夜恍然大悟:“我只听说这鴢鸟翠羽朱目,但却从未见过,若祁盖天真是发现了它,那你们的身份的确可以确认了。”
此时,攻离又提出了一个问题。
攻离:“不过,青要山姜氏虽不出山,但名扬万里,从不作恶,既然祁盖天知道了我们的真实身份,便可以证明我们不是内鬼,为何又要设计戳穿呢?”
姜乞灵:“可能……他只是想最后再确认一下,以防出错?毕竟他对我说过,一定会帮我保守这个秘密的……”
此话一出,屠宣夜嗤笑出声。
姜乞灵:“你笑什么啊!”
屠宣夜:“咳咳,乞灵妹妹,你还敢信他的话啊,你信不信,明天一早,整个教山的人都会知道这件事。”
姜乞灵:“啊……”
攻离:“他若只是想确认我们的身份,根本不至于这么大费周章。他极力推荐你加入镇狙邦,甚至帮没有什么实战经验的你设计风吹毒粉来服众,只为把你带入各大氏族的视线。
然后他拦截了我们的信、猜透了我们的意图后,利用你我二人的分歧暗示你连夜出山,安排人给老头儿下毒、与那义士假意交手、再打伤他搜出证据让你亲口承认自己的身份,一石三鸟,这么大的一盘棋,绝没有这么简单。”
屠宣夜:“祁盖天在信里应该已经知道了姜乞灵的大小姐身份,他这么做,我觉得只有一个目的。”
姜乞灵:“是什么?”
屠宣夜:“逼姜氏入世。”
话音刚落,屋内一片寂静,只能听到窗外噼里啪啦的雨声砸在地上,仿佛要将地打穿一般。
他们三人都知道,入世对于姜氏来说意味着什么,姜氏几千年来的宁静很可能就此打破。
姜乞灵:“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屠宣夜摇摇头:“还没想清楚,但我总有种不好感觉,觉得他对姜氏有种莫名的敌意,潮叔,你可知祁氏与姜氏有何过节?”
姜潮仔细想了想,摇了摇头:“没有啊。”
攻离:“青要山内资源丰富,久负盛名,但在如今乱世之时却不出手相助,众人对姜氏一定也颇有微词,一来二去间对我们产生些厌恶,也是情理之中。”
屠宣夜:“我也听说过一些这样的传闻,说青要山姜氏欺山霸水,学医术却不行医德,对外族人的生死不管不顾,枉为‘神农再世’。”
姜潮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想辩解。
姜乞灵却忍不了别人这样说自己的氏族,向屠宣夜一五一十复述了姜氏最初是如何行事,后来又是如何被外氏族人打砸抢烧导致青要山中的生态被破坏,姜氏又是如何艰难生存下来的。
攻离:“你怎么也知道这个事情?”
姜乞灵:“小的时候我睡前爹爹会来给我讲故事,就是那时候他我讲的啊。”
攻离扶额,她本以为姜乞灵不知道,但没想到,可能整个青要山只有她自己不知道吧。
也是,她小的时候不愿意跟其他人说话,别人又怎么和她说这些呢。
屠宣夜侧头看着攻离,看着她带着颈带的脖子,心中不禁在想,自小就无父无母的攻离,怕是没有人会在深夜给她讲故事,哄她入睡吧。
攻离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老头儿,之前你说过,之前姜氏虽然表面上封了山,但还是会给外氏族人医治,是三十年前才彻底封山的,那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和祁氏有关吗?”
姜乞灵也眨眨眼:“什么?这件事我也不知道。”
姜潮有些沉重的看着面前的两个小姑娘,说:“这件事和祁氏无关,但你爹没给你将这件事,可能因为这是他永远的痛吧。”
“三十年前,你爹十一岁,那时他还是一个在父母的保护下无忧无虑的孩童,每天过的很轻松,也很开心。那一年,来了几个上门求医的外氏族人,是一对夫妇领着三个孩子,老族长像往常一样带他们进来,安排他们住在自己家里,并给他们医治。
最开始,老族长以为他们就是普通的风寒,便给他们开了个方子就让他们服药休息了,可夜间,那对夫妻突然猛烈的咳嗽起来,其中那个女子甚至还咳起了血。老族长觉得不对,又对两人仔细检查了一遍,这才发现,他们得的是瘟疫。”
“瘟疫!?”
姜潮说出了这句话,三人都吃了一惊。
“对,还是一种传染性极强的瘟疫,当老族长发现这一事之后,立马关了屋门,告诉姜氏所有人的都不得接近自己的家,他就和族长夫人一起在家里救治那五个人。
而当天晚上,因为姜偶和其中一个十岁的小男孩相谈甚欢,他们还在同一屋内过的夜,所以,姜偶也被一起锁在了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