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沉光的警告历历在耳,杜若暂时是不敢动她了。可这样只会加重她对林粟的厌恶度罢了。
整天看着却又动不了,真是有够糟心的。
可杜若小动作倒是做得不停,比如——
路过‘不小心’打碎了林粟的水杯,传作业本时‘手滑’丢到了有积水的地上......
她也是掐准了林粟不敢做什么也不敢告状这点,愈发大胆了起来。
体育课,几个女生一起去器材室搬发泡棉垫。林粟垂着头被挤在了最后面,等前面的人一个一个都出来时她才准备进去。
然而,跨过门槛时,身后有人推了她一把,林粟一个重心不稳,险些摔倒。
等转过身来时,生了锈的铁门被紧紧关上,外面传来几个女孩子银铃似的笑声,渐渐远去。
林粟十分平静,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她安静地垂下眸子,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等着有人搬器材时来开门。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不知过了多久,里间传来一些窸窸窣窣的声响。
她心里一惊,器材室里经常会拴着一条狗,但今天不在,难道说,在里面。
林粟紧紧咬住下唇,抱紧自己的双腿,缩成一团。将脸埋在膝盖上,鼻尖一酸,流下几滴眼泪。
蓝色校服裤被濡湿了一小块。
窸窸窣窣的声响在里间逐渐放大,最后化为渐近的脚步声,缓缓在面前停下。
“你怎么在这?”少年清朗的声线带有了些许刚睡醒的鼻音,林粟微微抬头,眼睛已经在这微微昏暗的光线中适应了,看得很清。
是沈沉光。
沈沉光打了个哈欠,“不是体育课?说话啊,你怎么在这?”
他眉心一皱,揉了揉自己睡乱了的黑发,挑眉:“你这个好学生也是逃课到这里来睡觉的?”
林粟唇线紧绷着。
沈沉光看着,倏地低下身来,借着一丝光线仔细打量了她一番,“哭了?”
没等林粟回答,他自顾自的起身,去推了把满是锈迹的铁门,没推动。当下立马理清楚了是怎么一回事,沈沉光用力踢了一脚门,“轰隆”一声,老旧的铁门在作响,伴随着他脱口而出的一个脏字——
“操,”他有些烦躁,靠在门边的白色墙壁,双手交叉地看她:“谁干的?”
林粟极其艰难的摇摇头。
即使心里再怎么确定了是谁,可口说无凭,她没有证据。
况且,她不想再让沈沉光再管她的事。
距离上一次沈沉光帮她至今已有半个多月了,她很感激他,但不想连累他。
让她自己承担就好了。
沈沉光眼皮半耷拉着,沈校霸十分不理解受欺负了还不吭声这种行为,这不是蠢是什么???
他脱口而出:“你是不是蠢啊?”
林粟微微仰起头看了他一眼,又垂下头去,鼻尖酸涩,眼泪汩汩而出,顺着校服裤滚落到地上。
沈沉光:“......”
他很凶吗?
其实不凶,只是林粟很怕他而已。
沈沉光凝视着哭得一抽一抽的小小身影,有些窘迫。
他居然,把一个小姑娘给吓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