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粟手在颤抖着，一言不发，捡起了地上乱成一片的自己的试卷，上面鲜红的满分刺痛了杜若的眼。
她抬起脚，踩上了试卷的一角，那张卷子在林粟手里，“咔嚓”一分为二。
林粟舔了舔干涩的嘴角，抬眼，望向她，面无表情。
但这只会让杜若更加生气罢了，她用脚尖点着试卷的一角，在地上摩擦着，试卷顿时被灰尘染得脏兮兮。
林粟丢下了手中只剩一半的试卷，站起身来，直挺挺的望着她，也不知自己是从哪来的勇气：“道歉。”
这么久了，这是她第一次没有选择一味妥协。
妥协只会让她变本加厉。
“道歉？你让我道歉？”杜若看着眼前这比自己矮了半个头的女孩，自己妆容精致，而她素面朝天。自己一身名牌，而她一年四季都穿着那套洗得发了白的校服，挑眉：“你凭什么让我道歉？真把自己当跟葱了？”
林粟紧紧咬住下唇，重复着那两个字：“道歉。”
“哈哈哈哈哈，姐妹们，可给我笑死了，这个小书呆子让我道歉呐？”杜若笑得张扬，对着身旁几个小太妹阴阳怪气道：“看来是没被打过，喏，摁住她。”
立刻有三四个女孩去拽住了林粟的胳膊，让她动也动不了。
林粟挣扎了一下，但都是徒劳，眼眶红红的。环视了一圈这些朝夕相处一年多了的同学，冷眼旁观，她心底彻底凉了。
杜若撩了撩自己的卷发，慢悠悠走到她身前，一个抬手，给了她一个巴掌。
林粟被这结结实实的耳光子打得脸一歪，脸颊迅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杜若还嫌不够，就在另一个巴掌即将落在她脸上时——
“住手！”
杜若的手止在空中，漫不经心回头，声音是从围着的一圈人外围传来的，人们自觉让出了道，望见那张带有怒气的脸时，杜若呼吸一滞，放下了手，弯了弯唇：“怎么，沈大少爷什么时候爱管这种闲事了？”
“这不是闲事，这是道德。”沈沉光脸冰冷地可怕，信步走了过来，从几个小太妹的手里将林粟拉了出来，护在身后，望着眼前这一群平日里披着伪善的外衣，到关键时刻却压根没有一个人出来帮的同学。失望至极，拉着林粟的手腕将她带离。
走之前，回头看了杜若一眼：“你男朋友的那个事，你应该知道吧？再敢动她一下，就在警局去见你男朋友吧。等我回来之前，要看到你把这里收拾干净。”
杜若背后猛地一凉。
林粟垂着脑袋，刚一下楼，就甩开了沈沉光的手：“谢谢......”
声音细若蚊吟。
沈沉光看着她，目光沉沉，环视了一圈，周围不少人纷纷行注目礼，他道：“去聊聊？”
指了指操场的方向。
林粟摇摇头：“不了，今天很谢谢你，你走吧。但以后我的事情还是不要管了。”会连累他的，杜若的男朋友......她见到过，长相粗犷，满身刺青。
如果因为帮自己而连累别人，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