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絮不让夏铭陪,但他还是跟着她出去了。
秦絮出了包间,长呼一口气,心情好多了。
见夏铭跟着自己出来了,秦絮眉头微拧,劝他:“回去吧,我自己可以过去,我找得到路。”
夏铭并不放心,刚才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都出了这种事,放她一个人在外边,他怎么安心得了?
cuppark安保虽好,但难免不会有几个混不吝的见色起意。
不是他吹,他家絮絮姐,长得跟个仙女儿似的,很难有人不动凡心。
“絮絮姐,我陪你去,我不放心。”
“对不起,让你碰到这种扫兴事。”
夏铭惴惴不安,就怕秦絮生他气,夏铭有些后悔带她来这了。
梁玉这个该死的蠢女人!
秦絮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提醒道:“回去,我不需要人陪。”
夏铭还想说什么,但见她眼底已有些不耐,只好忍住了,看着她走。
想到这一切都是因为梁玉而起,夏铭神色骤冷,待秦絮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后,他就回了包间。
包间内气氛怪异,夏铭冷着脸直接走到梁玉面前,不悦地看着她:“你是得了帕金森综合症,还是小脑有问题?”
“这么大个人,你看不见吗?”
“你是眼瞎了?还是得了白内障?有病就去治,祸害别人干什么?”
“神经病,看你没喝多少酒,脑子就不太清醒了。”
……
“你真以为我不打女生吗?我不是君子,不守君子之礼,也不是会怜香惜玉的人。”
“你想来当第一个被我打的女生,我也不介意。你该庆幸你是个女的,不然这会儿,我才不跟你bb,你早就趴在地上哭爹喊娘了。”
夏铭扳了扳手指,笑吟吟地看着她,骨节噼里啪啦地响。
“……”
屋内地人都不敢吭声,觉得夏铭这凶神恶煞地模样,有几分骇人,像是头一次认识他一样。
三年同窗,很少见他发这么大脾气。
就连跟他玩得好的,这会儿都不敢插嘴了。
“……”
梁玉心生寒意,被夏铭阴鹜眸子注视着,像是被恶鬼盯上了似的,心脏抽着疼,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夏铭可不管她什么心情,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冷嘲热讽:“你要是脑子有问题,可以去找潘琳的哥哥,让他帮你看看脑子,你是她的同学,说不定还可以打个折。”
潘琳忽然被cue,愣了下,点头赞同。
但他哥护短,要是做她手术时手抖什么的,就不太好了。
这话太过好笑,不少人都笑出了声。
梁玉脸色难看,眼睛立马就红了,眼泪夺眶而出。
夏铭见此没有任何反应,脸色依旧阴沉,“梁玉没进监狱蹲个三五年,你是不是觉得很遗憾?”
“……”
梁玉脸色爆红,紧咬住唇瓣,死死地握紧了拳头。
她在看守所待了七天,每一天对她而言,都是痛苦和煎熬,那是她不愿意回忆的耻辱。
梁玉有种被扒了衣服,游街示众的屈辱感产生,夏铭他怎么可以……
包间内没人为她说话,夏铭话虽难听了些,但这是她咎由自取,她这些年做了太多恶事,这是报应,也是活该。
夏铭见她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看得心烦,端起桌上的杯子,想给她泼去。
潘琳见了,心中微动,知道他想干什么,连忙按住他的手,阻止他。
夏铭微怔,诧异地看着潘琳,怒意收敛了些,有些困惑,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潘琳神情很淡,没有回应他,面不改色地从他手中拿过杯子,将饮料朝梁玉泼去。
这种事情,还是身为女生的她做比较好,夏铭刚刚已经凶过梁玉了,话太不客气,甚至是有些刻薄,要是再对她泼饮料,处于弱势地位的就是梁玉了。
到时候他们有理,也变成无理了,梁玉敢泼秦絮,当她这个小迷妹老婆粉是死的吗?
潘琳这么一泼,所有人都懵逼了,没想到一向文静地潘琳竟然会这么做。
夏铭也有点意外,怕梁玉发疯,直接挡在了她的身前,护着她。
梁玉被这冰冷地饮料水泼了一脸,此时狼狈不已,眼中满是惊愕和愤怒。
“潘琳,你要死吗?你躲在夏铭身后算什么本事?”
有夏铭挡着,梁玉根本就打不了她,见夏铭这么维护她,梁玉心中更窝火了。
无止休地嫉妒袭来,让梁玉神色阴鹜得恨不得撕了潘琳。
潘琳见夏铭挡在自己身前,微微一怔,心中划过一丝暖流,将他拉开:“夏铭你让开,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事。”
她答应她妈不打人,但不代表被打不能还手,只要不是她主动挑起的事端就可以了。
这次是事出有因,她妈不会怪她的。
夏铭纹丝不动,就站在两人中间,垂眸看着她,眼底有情意蔓延,“你是帮我絮絮姐说话的,我得护着你。”
就算不是因为他絮絮姐,他也不会让梁玉这个神经病伤了她。
梁玉打不到潘琳,直接朝夏铭打去。
夏铭人高马大的,哪里是她能打得过的。
夏铭没动手打她,太掉份儿了,直接将她推倒在沙发上。
夏铭巡视四周,神色漠然,当着全班人的面说道:“我今天把话撂在这,以后谁要是邀请我跟梁玉在同一场聚会,我不把场给你砸了,我就不信夏。”
“以后有她,没我。”
夏铭说完,也没管在场人的反应是什么了,直接拉着潘琳往外走。
*
秦絮解开外套,专心清洗着弄脏的裙子。
她洗了一会儿,还是洗不干净,红酒印子,不是那么好清除的。
秦絮裙子都打湿了,放弃洗了,忍不住叹气。
她要是没掉马,她肯定就泼回去了,但是掉马了,她就不能这么随意的想泼就泼了。
她不想给人留下话柄黑她,她倒是不怕别人黑,但别人黑她,爷爷看了会不舒服。
秦絮琢磨着怎么样,才能不着痕迹地报复回来。
她从小到大都是不肯吃亏的主,哪能咽下这口气?
梁玉泼她一杯酒,她要泼她一桶酒。
不,红酒泼她太浪费了,她不配。
洗脚水?
秦絮脑里蹦出这个念头,微惊。
秦絮琢磨了下,唇角微勾,这个可以有。
说办就办,秦絮直接让自己保镖去做这事。
跟在她身边的几个保镖,都被她给揍趴了。
没有一个月,是好不了的。
秦絮摸出手机,去联系了守在老宅的保镖,将梁玉的信息发给他们。
秦絮唇角微勾,脑补出她被洗脚水泼的狼狈样,心中莫名地开始期待起来。
秦絮提醒他们,让他们记得拍照给她看。
保镖回答后,秦絮乐了,没想到爷爷给她的保镖,还有这种用处。
秦絮放下手机,转身就看到了身后的顾恺,也不知道他在这多久了,唇角地笑容,下意识地僵在嘴边。
顾恺目光如炬,视线落在她身上的男人外套上,漆黑地眸中染起一层薄怒。
黑眸深不见底,神秘又透着几分危险。
看着脸色难看的顾恺,秦絮莫名地觉得心慌紧张,顾恺怎么在这?
什么时候来这的?
顾恺朝她靠近,全神贯注地看着她,薄唇抿成一条线,板着脸,脸上阴云密布。
秦絮觉得这会儿的顾恺,有点吓人,像是被人绿了似的。
被绿之后的盛怒模样,十分危险。
秦絮下意识地往后退,想躲进女厕去。
顾恺咬紧牙关,呼吸有些沉重,直接上前,将秦絮拉着拖到后边藏起来。
秦絮抿着嘴,防备地看着他,挣脱掉他的手,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顾恺手上用劲儿很大,她手腕有些疼。
秦絮理了下衣服,觉得顾恺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用这么奇怪的眼神看着她,好像她做了什么对不起他地事似的。
见她防备地看着自己,顾恺心中一痛,想起自己刚才看到的画面,脸色更加阴沉了些。
躲着他,防备他,不喜欢他的靠近,却跟另外一个男人这么亲密。
穿那男人的衣服,还任由他捏她的脸……
顾恺眼睛微红,直接将秦絮推到墙上,愤怒地瞪着她,质问:“刚刚那个男人是谁?”
“你为什么穿他的衣服?”
“……”
秦絮被顾恺逼到角落壁咚,微怔,听着他的话,觉得有些奇怪,无缘无故他为什么要这么问?
“什么男人?”秦絮有点懵,疑惑不解。
见她用怪异地眼神看着自己,顾恺心中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咬,神色更加晦暗了些,重复她的话,声音凉凉地冷入心脾,“什么男人?”
跟他装什么糊涂呢?他都看见了。
顾恺地心脏像是被人狠狠地抓住拧过似的,疼得他呼吸困难。
顾恺注视着她,神色严肃,“你说呢?”
“……”
秦絮一头雾水,完全没听懂,衣服她是穿的夏铭的,但是她没必要跟他解释这个吧?
顾恺现在很不对劲,秦絮微微蹙眉,打量着他。
顾恺见她看着自己,眼里只有自己,心里好受了许多,抬手抚摸着她的脸,轻轻摩挲,“你说啊,絮絮,你解释我就听的。”
“刚刚和你走在一起,捏你脸那个男人,是谁?”
顾恺心中嫉妒得发狂,天知道,他刚刚在包间里,看到那男人捏她脸时有多生气。
“……”
秦絮眉头微皱,听明白了,觉得他这会儿情绪不对,心中有些困惑,解释:“那是我的弟弟。”
弟弟会牵手?
还可以捏她脸?
他查过秦絮的家庭情况,她根本就没有弟弟,现在家里就她和她爷爷。
她父亲秦明理被赶出秦家,不算是秦家人了,哪来的弟弟?
秦絮在骗他。
顾恺苦笑了一下,心渐渐地下沉,咬紧了牙关,嘴里发苦。
“小骗子。”
顾恺靠近她,在她颈窝蹭了蹭,声音暗哑,压下心中地惊涛骇浪,紧紧地盯着她:“絮絮,想通没?什么时候给我个答复?不要一月了,我等不了了,絮絮。”
“絮絮,我等不了,我快疯了,我好想你,想和你在一起,你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
顾恺一口咬在了她漂亮的颈窝上,眸色一暗,犹如黑洞般深不见底。
秦絮被他接连的抛出的问题,给问住了,突然一阵痛意袭来,让她身子顿时颤了起来。
“你怎么了?顾恺?”秦絮有种头皮发麻地感觉,推了推他。
他很不对劲,像是入魔了似的。
顾恺舔舐着被他咬过的地方,看着她身上的男人衣服,只觉得碍眼无比。
顾恺伸手去扯她的衣服,想给她脱掉,情绪在爆发的边缘,一触即发,呼吸越发急了些,“絮絮,不要穿别人的衣服好不好?我的衣服很多,你随便穿,你只能穿我的衣服。”
秦絮身上被梁玉泼了酒,加上她自己又洗了,湿了大半,夏铭身材高大穿的衣服也宽大。
秦絮披着他的衣服,几乎看不出异常,她并不想让顾恺看见自己狼狈的模样,紧紧拽着衣服不松手。
秦絮抬眸看着他,微恼:“你干什么?”
视线落在他那泛着红地眼睛,秦絮心中一惊,心中觉得有些不妙。
顾恺见她怒瞪着自己,紧紧地拽住衣服,一副母鸡护崽的模样,心中顿时升起怒火来。
顾恺只觉得气血上涌,没控制住情绪,按住她的头,俯身吻了上去。
秦絮震惊得忘记了推开他,顾恺也怔愣住了,没想到他真没控制住自己。
夏铭一来就见秦絮被人轻薄,脸色一沉,心中怒火中烧,直接冲了上去。
夏铭快步上前,拽着男人的衣服,将他拉开,看也没看,一拳朝他的脸砸去,二话不说的一顿狂揍。
顾恺被揍得鼻血都出来了,见是刚才捏秦絮脸的男人,神色一暗,心中妒火熊熊,直接打了回去。
顾恺以前练过,打起人来,丝毫不手软,看着这张年轻英俊的脸,心中就窝火。
就是这张脸,勾引秦絮的,还有这手,敢捏秦絮脸,看他不把他折了。
夏铭来得突然,秦絮懵了一下,待反应过来,两人已经打了几个来回了。
秦絮脸色一变,没想明白怎么忽然就变成了这个样子,连忙叫他们住手,“别打,住手。”
“铭铭,不准打了。”
“顾恺。”
听着她对他们不同的称呼,顾恺神色一黯。
秦絮叫他顾恺,叫那男人铭铭,亲疏由此可见。
顾恺嘴里苦涩蔓延,失神间隙,被夏铭逮着机会,又揍了一拳脸。
秦絮见此瞪大眼,神色一暗,失声道:“夏铭!你别打他脸。”
夏铭恍若未闻,眼底泛红,怒容满面,他打的就是他的脸。
顾恺这王八蛋,长得人模狗样,竟然敢对他絮絮姐做那事情。
他就说顾恺这人,不是什么好人,果然是如此。
难怪他没看上夏梓妍,他是看上絮絮姐了。
夏铭心里窝火,他今天不把他脸打歪,他就不叫夏铭。
顾恺将夏铭摁在地上锤,夏铭也不怂,他打了,立马就反打回去。
两人你来我往,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看着两个扭打在一起的幼稚男人,秦絮心里窝火,一个也喊不住,便只能亲自上前去抓人。
这都什么事啊?
顾恺不要脸了吗?
夏铭也是,要打也别打脸啊?
要是打坏了怎么办?脸这么脆弱。
秦絮心里愁,跟夏铭熟得能穿一件衣服了,自然是去拉他。
“夏铭,行了,你这是干什么?”
秦絮看都没看顾恺一眼,直接拖着他往外拽,怕她关心顾恺,夏铭火气上来,将顾恺打得更惨。
夏铭脸上也没好看到哪里去,眼睛都被打青了,看起来跟熊猫似的,怪可怜的。
“絮絮姐,你别拦着我,他占你便宜。”夏铭擦了下唇角地血迹,义愤填膺道。
秦絮闻言皱眉,“要打也是我打,你瞎动手干什么?”
“他欠打。”
夏铭觉得被她拎着走,很丢人,“你先放开我,好丢人。”
“你们两个年龄加起来快五十岁的人,打架就不丢人了?”
秦絮被他这话气笑了,还是拖着他的衣服走。
“我还没满19,老的是顾恺。”夏铭听着她这话,皱眉不悦地为自己辩解。
秦絮瞪他:“你还好意思说?小屁孩才打架,成年人都讲理的。”
“顾恺都快三十的人了,他还跟我打架呢?他为什么不跟我讲理?”
夏铭反驳道,太过激动牵扯到脸上的伤,疼得他龇牙咧嘴的。
“你打了人家,人家为什么要跟你讲理?”
秦絮一想到无意间瞥到顾恺那张惨不忍睹的脸,心中就有些心疼,伤成那样,他的工作该怎么办?
要是被故事知道自己的偶像被人这么对待,还不得把夏铭的皮给扒了?
夏铭震惊地看着她:“絮絮姐,你怎么一点都不心疼我,我可是在帮你。”
“你拦着我也就算了,你还帮他说话,扎心了。”
秦絮的话中大多数都是在怪他,半点不提顾恺非礼她的事,夏铭心里不是滋味。
难道絮絮姐,跟顾恺有什么关系不成?
他刚刚看见絮絮姐在挣扎,显然这不是她自愿的,是顾恺强迫她的。
顾恺长得人模狗样的,净在背地里做些龌龊事。
秦絮被说中了心思,面色微红,恼道:“行了,给我闭嘴,你还是想着回去该怎么跟舅舅交代你这一身伤,是怎么来的吧。”
夏铭有些愁,也没空纠结这个了,哀求地看着她:“絮絮姐,等会帮我说下好话,不然我爸妈肯定不会放过我。”
“谁让你这么冲动的?”秦絮给了他一个白眼,之前下手的时候,怎么不想到后果?
夏铭讨好一笑,但不敢笑太夸张,太痛了。
该死的顾恺,下手这么狠,下次看到他,他还要打,他一定要把他揍成猪八戒。
夏铭咬了咬牙,“顾恺这种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就该撕了他的脸皮,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狗人。”
“闭嘴。”
秦絮听不得他这么骂顾恺,要骂也只能她骂,别人不能骂。
“絮絮姐,我在帮你骂啊,你为什么要凶我?”
夏铭觉得自己很委屈,他帮她打了欺负她的人,她没有夸他这也就算了,他帮着她骂了欺负她的人,她还凶他。
他太难了……
秦絮瞪了他一眼,“别说话了,你鼻青脸肿的样子真丑。”
还没顾恺好看……
“……”
夏铭心里苦,不说话了,默默地将顾恺骂了百八十遍,该死的狗东西,竟然打他的脸。
夏铭不知道潘琳还在不在这附近,不想让她看到自己这狼狈样,想了想说:“絮絮姐,你走前面,帮我看看,琳妹走没有,不能让她看到我这么惨。”
这有损于他在她心中,英明神武伟岸的形象。
秦絮给了他一个白眼,现在知道注意形象了?早干嘛去了?
看着两人亲密的离开,顾恺心中既感到气愤,又觉得心酸。
秦絮只在乎那个男人,不在乎他,连看都没看自己,完全不关心自己的死活。
顾恺自嘲一笑,一颗心沉入谷底。
手机忽然响了,顾恺见是经纪人的,接通了电话。
“恺恺,你去哪里了?”肖齐骏见他出去这么久,还没回来,打电话询问。
“我不回去了,脸上受了伤,你帮我跟于导他们道个歉吧。”他这会儿脸上有伤,不好见人。
“怎么回事?”肖齐骏心中一惊,不可思议道。
“没事,我先回家了。”
顾恺神色黯然,心如刀割,一想到秦絮对那个男人的关心,心中就止不住地抽疼。
什么一月之约,都是骗他的吧?她根本就不喜欢她了,所以才用一月之约搪塞他。
他问她时,她避而不答,顾恺眼睛微湿,身上的痛意,远不及他心上的痛。
她刚刚这么着急的拉着那男人走,是心疼他吧?怕他下手太狠,打疼他。
顾恺心中嫉妒疯狂生长,早知道他就该再打狠一点。
顾恺苦笑了下,挂了电话,微微阖眼。
难怪她直接搬走了,因为不想看到他,不喜欢他了。
*
夏铭是开了车来的,鉴于夏铭被打了,秦絮主动揽下了开车的活儿,心中有些担忧顾恺的伤。
夏铭听着她叹了好多次气了,也见她好几次,看着自己欲言又止,出声道:“你有什么想说的,就直接说吧,你这样时不时看我一下,我心里毛毛的。”
秦絮是想跟他说,她和顾恺的关系,但怕说出来,他坏她的事。
秦絮想了想,还是忍住了说出口的念头,警告他:“仅此一次,下次不准再打顾恺了。”
“为什么啊?我丢了场子,我得找回来。”
不然他的面子往哪里搁呀!
夏铭不乐意了,他现在全身都跟散架了似的,太疼了,这口恶气怎么咽的下?
秦絮瞪他,“你看你,说这话,幼稚不幼稚?”
夏铭摸了摸鼻子,‘呲’了一声,“我这是在帮你。”
“呵呵呵……”
秦絮冷笑了一下,她要是真想打顾恺,顾恺早就趴地上去了,哪需要他来教训?
“别跟我扯有的没的,不准动他了。”
秦絮扫了他一眼,“你要是想找人打架,我随时都有时间。”
“……”
夏铭委屈地撇了下嘴巴,絮絮姐前几天,才将八个保镖撂趴下,现在还躺在床上,等着人喂食呢。
他跟她打,他是有多想不开?
所以说,顾恺跟絮絮姐是什么关系?
夏铭眯起眼:“你这么维护他做什么?你不是很讨厌他吗?你不是他的黑粉头子吗?难道你叛变了?”
秦絮淡定地看着他:“我没有维护他,我还是讨厌他,是他的黑粉头子。”
她喜欢顾恺,好像是叛变了?这秦絮有点心虚没法回答。
夏铭眯着眼,狐疑道:“你该不会喜欢上他了吧?”
秦絮顿了顿,夏铭很聪明,没夏梓妍那么好糊弄,她否认的话,这个变态说不定会盗她号,查聊天记录,还不如直说。
一切储存在网上的数据,对夏铭而言,都是透明的,获取soeasy。
秦絮爽快地承认了,“嗯,他是我男朋友,所以你不要管了,别找他麻烦,有事也是我跟他之间的事。”
“卧槽……这个狗……”
夏铭刚想骂顾恺,但是他对上秦絮那隐含警告地眸子,瞬间就憋住了。
夏铭黑着脸,咬牙切齿地问:“所以你吃不下饭,情绪不好,都是因为他?”
“不是。”这锅要是让顾恺背了,夏铭不会放过他的。
秦絮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是我自己的问题,我在怪我自己。我跟你说了,你不准跟别人说,要是第三个人知道了,你就死定了。”
夏铭:“……”
他后悔刚刚打轻了,如果时间可以重来,他一定要将顾恺打得半残。
秦絮继续下猛药:“你要是拆我们cp,小娇妻不会放过你的,她可是绪之cp的头号拥护者。”
夏铭:“……”
更想打死顾恺了怎么破?
“刚刚琳妹帮你教训了梁玉,用一杯芒果汁泼了她一脸。”
夏铭想了想,还是说出了口,潘琳对絮絮姐真好,他酸了。
秦絮有些惊讶,唇角不由地上扬,“帮我谢谢她。”
她还以为潘琳不会理她了,毕竟他们这么久没联系,她的马甲又掉了,算是骗了她。
“要谢自己谢。”
夏铭想到他帮她教训顾恺,还挂了一身彩,但她心疼的却是顾恺,心中就不是滋味。
秦絮见他脾气上来了,也不说什么,她自己谢就自己谢。
见她什么都不说,夏铭又气了,不多求一下吗?
夏铭:“还是我来吧。”
免得潘琳还继续叫她老公,听着就脑壳痛。
“……”
秦絮有些无语,“再反悔我就把你牙齿敲下来串项链,拿你的头盖骨当木鱼敲。”
夏铭:“……”
见他闭嘴了,秦絮唇角微勾:“我让保镖用一桶洗脚水泼梁玉,算是报这红酒之仇。”
“!!!!”
夏铭惊愕地看了她一眼,下意识地往车窗靠近了些。
他家絮絮姐是个狼人……
秦絮将车开进别墅区,在夏家停下,提醒:“下车吧。”
夏铭坐在副驾驶没动,他刚刚在镜子里看见了自己的‘熊’样。
太惨了,顾恺肯定是嫉他长得比他帅,所以才专打他的脸。
他回去肯定要被骂,他不想下去。
“没力气了?需要我扶你?”
秦絮将门给他拉开,看着他这如临大敌的模样,不由地觉得好笑。
刚刚揍人的时候,不是挺威风的吗?
夏铭全身虽然要散架了,但是走路的力气还是有的。
听着秦絮戏谑地话,夏铭心里委屈,他这都是为了谁?
这个没有良心的人!
都到家门口了,夏铭不可能一直坐车里,只好下去了。
他们刚才在诊所里上过药,包扎过,他这会儿看起来确实惨。
“絮絮你们这么早就回来了啊?”齐煊还没出门,见秦絮这么早回来有些惊讶。
视线落在她身后的夏铭身上,齐煊眼睛都瞪圆了,深吸一口气:“夏铭,你又去哪鬼混了?”
“夏维宇快点出来,你儿子又惹事了!”齐煊四处找着鸡毛掸子,朝后喊道。
夏铭苦笑了一下,又是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先将罪怪在他身上。
虽然这次也是他主动去打的顾恺,但那不也是因为絮絮姐被欺负了吗?
夏铭原本还想解释的,但他妈已经给他定罪了,他也懒得解释了。
夏维宇怒气冲冲地拿着鸡毛掸子出来,看着夏铭挂了彩,衣服也脏兮兮地,脸上包得跟个木乃伊似的,出声问:“臭小子,又跑哪里去浪了?不是说带絮絮出去散心吗?”
秦絮有些头疼,为夏铭解围:“舅舅,舅妈,你们误会了,夏铭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
齐煊和夏维宇微怔,没想到会是这样的,“铭铭是这样的吗?”
夏铭哼了一声,不看他们,他又开始怀疑自己是捡来的了,这是后爹后妈吧?
呵,塑料亲情。
见夏铭不吭声,齐煊眉头微皱,“是,你怎么不说呢?”
夏维宇将鸡毛掸子扔了,先去问候秦絮。
“你们又没问,直接给我定罪了,我说你们信吗?”
夏铭嗤笑了一声,反正他做什么都是错的。
齐煊和夏维宇闻言沉默了一下,心中生出愧疚来。
如果秦絮没有开口,他们肯定不会信,只会觉得他是在狡辩。
夏铭混不吝地印象,在她们脑海已经根深蒂固了。
他以前确实混,经常打架斗殴飙车,恶习就差沾染黄赌毒了。
“对不起,铭铭。”齐煊和夏维宇两人对视一眼,诚恳地给他道歉。
夏铭哼了声,“我先上去了。”
道什么歉?怪不自在地。
夏铭已经习惯了他们骂他,训他了,总觉得他们突然示好道歉,不怀好意。
他们对彼此都没什么信任,这突然地温情,让夏铭觉得很不自在。
“絮絮姐,我上去了。”夏铭跟她说了句,便上楼去了。
“舅舅、舅妈,夏铭刚刚是见我被流氓调戏了,才跟人打架的,不是故意找事的。”
秦絮在心里跟顾恺说了一声抱歉,让他承担一下这个流氓罪吧。
“他第一时间就冲出来保护我,其实我自己武力可以对付的,但他还是没有袖手旁观,因此受了伤,对不起舅舅,舅妈,因为我的原因,让铭铭受伤了。”
秦絮竭力帮夏铭刷好感,将责任揽自己身上,将功劳归夏铭。
夏维宇和齐煊对视一眼,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叹气。
齐煊握住秦絮的手,“你不要自责,这是他该做的,我们不怪你。”
夏维宇也是这个意思,家中男人本就该承担起保护家中女性的责任。
铭铭倒是长大了不少,夏维宇颇为欣慰,误会了他,心中有些愧疚。
齐煊拉着秦絮说了一会儿话,便上楼去找夏铭了。
见两人都对夏铭没意见了,秦絮心中松了一口气,看着舅舅,纠结了一下,“舅舅。”
“怎么了?”夏维宇慈爱地看着她,温和道。
秦絮纠结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自己想回家的事。
夏维宇见她欲言又止,颇为为难,柔声问:“絮絮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秦絮对上他关心地眼神,心中一暖,“舅舅,我想回家了。”
夏维宇微怔,坐了下来,“你也别站着了,坐着谈吧。”
秦絮听话地坐下,轻挠着沙发,心中有些紧张,要是舅舅不同意怎么办?
她想回去看一下顾恺,顾恺地伤也很重,她不放心。
“回花样年华?”夏维宇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她,询问道。
秦絮:“嗯。”
“为什么突然想回去了?”
夏维宇想不太明白,秦絮才来家里几天,他不太想让秦絮回去,回去住,那边人不多,一点都不热闹。
他是真的怕自己这甥女步上妹妹的后尘,夏希就是因为一个人待久了,才憋出问题的。
家里人多热闹,他也能放心些,环境是能影响的人,人的心情是会被人感染的。
一个人待久了,容易多想,也容易孤独。
秦絮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说饭菜不合口?说住不习惯?床不舒服?气氛不好?
都不是,风厨都在这,饭菜不合口,回去就更不合口了。
住不习惯也不可能,她以前都能住,她要是说床不舒服,舅舅肯定会立马给她买新床。
秦絮找不到回去的理由,更不敢说是因为顾恺才想回去的。
要是说了,那她和顾恺就彻底结束了,秦絮闭着嘴巴不说话。
夏维宇无奈了,在她身旁坐下,揉了揉她的头发,“想回去,总得有个理由吧?在家里住不惯吗?”
秦絮摇摇头,“我就是想回去了。”
夏维宇叹气,很想说花样年华有什么好的?但是看着她那恹恹地模样,心中又愁得慌。
秦絮抠了抠沙发套上的纹路,看向他,撒娇:“舅舅,让我回去吧,我想我家的阿花了。”
夏维宇捂住嘴,咳嗽了一声,差点兴奋的尖叫出声,絮絮给他撒娇了!!!!!!
絮絮从来没给他撒过娇,头次被甥女用孺慕眼神看的夏维宇,感觉自己处在云端快要飘起来了。
他也有了和秦老爷子一样的待遇!!!
看他以后还怎么跟自己炫耀。
夏维宇唇角疯狂上扬,故作镇静地看着她,询问:“阿花是谁?”
“我电脑前的仙人掌。”
秦絮是临时想到的,她自己养不活,但是风厨能养活,风厨帮她养的。
夏维宇紧皱地眉头舒展开来,他还以为是哪个臭小子,在不知不觉中将他絮絮拐走了。
“让风厨回去拿好不好?就在家住。”
夏维宇觉得这不是多大个事,秦絮要是想了,拿回来看就行了。
秦絮心中咯噔了下,连忙说:“不,这样的阿花,是没有灵魂的。它进了我的屋子,就在那扎了根,不想离开了。”
“搬过来的阿花,意义不一样,我就喜欢阿花在我房间成长的样子。”
“离开我的房间,它就是一个普通的仙人掌了。”
“阿花离开我的房间会死的,让风厨过去拿,也太麻烦了,我自己回去看它就行了。”
……
夏维宇被她说的一愣一愣的,仙人掌还有灵魂吗?
它又没有成精,哪里来的思想?怎么会不愿意离开?
在房间,它也还是仙人掌啊!
难不成,它会变成仙人板板?
秦絮用她的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了夏维宇。
夏维宇之后一直都是懵逼的,等他回过神来,秦絮早就收拾好行李,离开夏家了。
被抛弃的风厨:???
一脸懵逼目送秦絮离开的夏维宇:???
毫不知情的齐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