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验吗？
算是吧，毕竟尚天也很好奇，自己这个朋友在周前眼中到底是个什么份量。
不过，不管结果如何，无论是份量是轻是重，他都不会怪周前什么，没有必要，也没有理由。
没有必要，那是因为走到今天，他就越发明白自己注定会和普通人越来越远，朋友对他来说或许将会越来越没有意义。
没有理由，那是因为周前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他是一个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人生观价值观的人，他如何看待对待朋友，那都是他自己的看法，是他自己的事情，别人无权干涉。
但话虽如此，不会怪，却不代表两者的结果会相同。
尚天很明确的知道，如果周前接下来，表达出了不把他这个朋友当会儿事的意思，那他也一定会不把对方当回事，转身就走，从此形同路人。
如果周前看重他这个朋友，那他也一定会比对方更加看重对方这个朋友，以后，周前就是他一生珍视的朋友。
至于到底期望看到哪种结果，尚天发现自己居然一时说不上来。
那就看吧。
可以肯定的是，周向想让他看到的一定是前一种吧。
周前这回沉默的时间更久，他冷冷的审视着自己的老子，像是不认识了一样。
“周向，你真是让人失望，自己没有一个真正的朋友，就见不得自己儿子有了吗。”
清冷的声音，传入门内门外的两个听众耳中。
两者反应相同，但所表达的情绪却完全不一。
尚天笑了，因为他已经看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周向也笑了，却是因为怒极而笑。
“周向？直呼你老子的名字，老子平时就是这么教你的吗，啊？周前，你太放肆了。”
“嘭”
重重的放下青花瓷杯，周向拍桌而起，满含怒气的注视着自己的儿子。
“朋友？老子跟你讲，别跟我提什么朋友，朋友这种东西，只有双方地位对等的时候才有可能。”
“你跟我说说，你那同学跟你地位对等吗，他配吗，他有什么资格跟你做朋友。”
“当初他通过你找上我，我就知道他别有用心，哼，凭着一种来路不明破调料就想从我手里骗钱，行，看在你的面子上我给他了。”
“可你看看，他根本就是贪得无厌，现在又拿出这七日菊，求着我们帮忙卖，居然还敢提五五分账，你说，他到底是哪里来的胆子，啊？”
从办公桌后转出来，周向指着周前，怒不可遏的斥骂道。
虽看似在对着周前怒骂，但门外的尚天却分明看到，周向骂的时候，正对着他。
这是指桑骂槐啊。
原来自己拿着五草液卖周前人情，是为了从周家骗钱，原来七日菊居然是自己求着周家帮忙卖的，还狮子大开口？
有意思，呵呵，真的是太有意思了。
以前尚天就能感觉出周向对他有很大意见，现在看来，这哪里是有意见呐，根本就是不屑一顾嘛。
尚天承认，这一刻，他终于有点怒了。
但他依旧没有选择这个时候进去，周前受他老子周向的压迫太久了，或许，如果借这次机会让他爆发出来，也是件不错的事情。
像是感应到了尚天的心声，周前果然没让他失望，真的爆发了。
“好好好，周向，我的朋友被你说的如此不堪，那我呢，如此不堪的人，我都能和他成为朋友，那我岂不是更加不堪。”
涨红着脸，周前大声的质问着，如同一只发怒的小狮子。
“哼，你当然不是，你这是自甘堕落，我今天跟你说这些，就是要点醒你，让你清醒清醒，别被什么阿猫阿狗给骗了还不自知。”
对着周前冷哼回答的时候，周向神色阴冷看着的却是门外的尚天。
又一次当着面的羞辱，尚天很自觉的把自己对号入座进了阿猫阿狗的行列，他都一一的记着，算在了周向的头上。
怒吗，自然是怒的。
但是尚天不愿就此出面，打断周前和他老子的思想交锋，这对周前来说是一次难得成长机会，能让他更加清楚的认清一些事情，至少是能认清什么是朋友。
门外，尚天隔着老远，都能听见周前越发粗重的呼吸声，虽看不见他的面容，但那肯定是一张怒目而视的大红脸。
只是，过了片刻后，尚天忽然有点奇怪了，他发现，周前的呼吸居然慢慢的平稳了下来。
凭借着超凡的感知力，尚天更是连周前的心跳声都听的一清二楚，和呼吸一样，周前的心跳也渐渐恢复了正常。
这是，镇定下来了？
是的，镇定了。
莫名的，尚天竟有点欣慰的感觉，就像是儿子、啊呸，朋友真正的成熟了一样。
“好了，我不想跟你争论了，我现在就想问问，高贵的周董事长您要怎么从我朋友手中‘拿’过七日菊的来源呢。”
声音还是一样的声音，只是语气平静了下来，但这一刻的周前却给人一种不同的感觉。
尚天的感觉是周前成熟了，周向的感觉却是，他的儿子忽然似乎变得陌生了，有点像是昨天晚上他在上京见到的那些少年大人物，处事不惊。
这种感觉，让周向吃了一惊，旋即就是惊喜，他也觉得自己的儿子似乎在这一刻变得成熟了，就是有点不爽周前此刻带着讥讽的语气。
但他还是如实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这就看你的朋友识不识趣了，如果他识趣，那自然好，你好我好大家好，说不定你还可以施舍他成为你的朋友。”
“那他要是不识趣呢。”
周前平静的问道。
“呵呵，那就不能怪我了，对付不识趣的人，我自然有不识趣的办法，比如我会考虑请人找他好好谈谈，又比如，我还可以拿他最在乎的东西跟他交换。”
这番话，周向比周前说的更加平静，平静的让人心底发冷。
有一瞬间，门外的尚天心中杀意滔天，但终究顾及周向到底是周前的亲身父亲。
不过这次他没有再让周前继续和他老子交锋了，没兴趣了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他没行动，感受到他杀意的小枝行动了。
如今体形从窗户般缩小到巴掌大小，这实力的增长决然要比小白他们还要多得多。
八条大长腿轻轻迈动，居然快成了一到幻影，直袭毫无所觉的周向。
来不及之下，尚天也是急了，身形瞬间展开，在周前的一片惊愕中，一脚将周向踹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