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沧凛抱着栖凰焦急地冲进自己的府邸。倒不是不回公主府,只是一来,侯府比较近,二来若此时回公主府必定会掀起欣然大波。公主府上的那几个护主的奴婢定会按耐不住,再者被劫一事另有内幕,现在还不方便回去,就让那判主之人先得意忘形露出狐狸尾巴。
“青面!”北冥沧凛大吼一声。
声音刚落,身着一墨绿色锦袍的男子跪在北冥沧凛的面前。
“江都王刘建随时可能谋反,里脊勘察皇城每个关口,严加设防,但凡可疑,就算是一飞虫也给本主拦下来。再有,通知鬼影,密切监视江都周边,我担心此人联合越瑶之地勾结。先前已有流言蜚语说二人长期往来,奈何无真凭实据。最后,公主府上出现了叛徒,这几日让幽冥潜伏在公主府,秘密监视府中所有人,包括公主身边的亲近婢女。森无可有消息?”北冥沧凛边走边问。
“有,正在后院等候王爷的召见。”青面垂首,声音无波澜。
“暂且让他待命。今晚到明日辰时,本主不见任何人,让森无守着院子。”北冥沧凛说完抱着栖凰进了自己的寝殿。
他将栖凰轻轻地放在床上,大手一挥将房门紧闭,连带着院落里面的鲜花都被尽风撩起,落英纷纷,香气袭人,仿佛置身于世外桃源。若有人看见定然会大吃一惊,一个凡人哪来如此强大的功力。放下床帘,北冥沧凛将栖凰摆放成盘坐的姿势,然后自己坐在她身后,运功给她疗伤。然而,当他试探她伤势的时候大吃一惊,眼神当中流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目光。
“栖栖,你……”他收了自己的功力,情不自禁地说出口。
她根本没有受伤!脉搏,气息,功力全都正常,至于为什么没有醒过来应该是修复期间,人比较疲惫而已。她这般强大的自愈能力就连北冥沧凛都觉得惊为天人,究竟,面前这个女人到底是谁,到底是怎样一个存在。先前分明感受到她五脏六腑都有不同程度的伤害,现在却完好无损。
“恩……”北冥沧凛失神之际,栖凰悠悠转醒。
“栖栖。”北冥沧凛温柔地呼唤。
“凛?”栖凰刚睁开眼,思绪还有些混乱。等她回神才焦急地说道:“细君?”
“放心吧,桑弘羊照料着。”北冥沧凛拍拍她的手安慰道。“栖栖可觉得好一些?”
“我?”栖凰疑惑地问到。“我好像没感觉有什么不妥啊。”栖凰歪着头,按了按自己的脑袋。“可是我记得我分明受伤了。”她自己也很混乱。
“没事就好。不要再想了,休息会吧。”北冥沧凛拿下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手中。细想今日发生的事情,他觉得桑弘羊或许知道一些他们都不知道的秘密。看来此事还得问问这位桑大人。
“我的伤可是你……”栖凰欲言又止。想着大抵耗费了他不少内力。
“没关系,不用觉得愧疚。”北冥沧凛揉了揉她的头发,笑得很是温柔。
北冥沧凛觉着这件事情还是先不要告诉她,等到水落石出之后再说也不迟。
“你们今日是怎么找到我的?”栖凰躺在床上睁开眼睛问北冥沧凛。
北冥沧凛坐在床边唇角浮上几许微笑。“刘建虽说可耻,他那个妹妹还算识趣。你救了她之后,她马不停蹄地去了侯府报信。正好遇见青面在府上,这才通知了我。也多亏了你对长安城边界不熟,转了一整天才找对地方,否者我二人赶到的时候已经不可收拾。若刘徽臣知晓那别院你也不不会受伤,奈何刘建此人早有异心,这别馆本是他用来联络人马的地方,所以刘徽臣也不知晓。直到那五彩石的光芒才把我二人吸引了去。”说着北冥沧凛躺下将栖凰抱在怀中,脑袋挨着栖凰的耳边,喃喃道:“栖栖,以后不要再吓我,为夫承受能力有限。”说着他搂栖凰腰的手收紧了几分。
“下次不会了,今日实属意外。我心里念着细君那丫头不能不去。”栖凰认真地回答。此时此刻两人都忘了自己的身份地位,只是一对紧紧相拥的鸳鸯。
“恩……”北冥沧凛闭着眼在栖凰耳边吹了一口气。
栖凰本能的缩了缩耳朵,痒痒的,撩人得很。栖凰的心如同被狗尾草抚过,痒痒的酥酥麻麻的,期待这儿却又压抑着,像阳春三月的白雪,纯净的却又期待着温柔软和。栖凰就这样闭着眼睛进入了一种秘境,在那个境界里面,她躺在软绵绵的轻柔如鸭绒的云朵里面,阳光不太刺眼,温暖柔和,照在身上能让整个身子,四肢百骸雀跃欢笑。清风如许,像三月的风,温柔当中夹着迎春花的香,桃花的嫣红,梨花的白还有迎春花的多姿多彩。让人一览无余,那春意盎然,生机勃勃的春回大地。她就这样品味着甜滋滋的梦睡了过去。
北冥沧凛见她放松了整个身体,知晓她已然沉睡,这时候他轻轻地抽出双手,轻轻地落地,跳出窗外脸色全然改变。这张脸带着怒气和兴致勃勃,像是遇上了无比有趣却又明知道这有趣的背后藏着什么肮脏的动机。
走到前厅,不动声色。一身黑衣的森无扭头并看见自己的主人已然出现在此。
“主上,你怎么?”森无皱了皱眉,觉着这才一会儿主人就丢下公主出来了,好像有些不妥。他自己这么想着,眼神也就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了戏谑。
“收好你的表情。近来没怎么管你们,怎么又想念以前的日了?”北冥沧凛坐到主位,声音有些冷,但不是生气,就是自然流露。
“属下不敢。”森无莫名地生出一种惧意。若说训练有术这种事情想必天下无人能和北冥侯爷相比,那不叫严厉,那简直是血腥。
“说吧,结果如何?”北冥沧凛直截了当进入正题。
森无也不再多言,面色一沉,严肃起来。“主上,您让我查的事情有些眉目了。昆仑山自古以来被称为神秘之境,听闻此山乃上古神兽玄武守护。还有,主上,您让属下查找的秘境属下……并未找到,虽不能说是已经将昆仑山掘地三尺,但挨着祁连山一节我等当真是踏破铁鞋。然,并无此地。”
“本主等了几个月就等到这样一个消息?”北冥沧凛冷声询问。
森无一听就知道北冥沧凛生气了,立马跪在地上续道:“侯爷恕罪。”
“说重点。”北冥沧凛忍着将要爆发的怒气。
“主上想要的答案,也许此物能有答案。”森无说着从怀里取出一本残破老旧的泛黄的锦缎承给北冥沧凛。
北冥沧凛结果手之后先是一惊,再然后摸了摸锦缎的质量,抬头看了看森无。
森无知道北冥沧凛的意思,点点头,眉头紧锁。
“这种锦缎被说匈奴外族,即便是大汉技艺最高的能工巧匠也不能编织。柔软,细腻,丝滑,就像传说当中天锦一般。”北冥沧凛拿着锦缎皱着眉目光严肃。
“正是如此,属下才马不停蹄赶回来。这可不像是大汉的物件,而且以属下的认知,这东西世上恐无人能织。”森无凑近了几分压低了声音。也许是作为暗卫的本能,他知道此事另有玄机,不得不防。
“不止。”北冥沧凛拿起来锦缎瞅了瞅续道:“里面的画作所用的颜料,色泽,工笔等等都不是寻常人能企及的。森无,此事你知我知切莫让第三个人知晓。包括公主,我担心此事对她不利。”说着北冥沧凛仔细研究起那薄锦。
“侯爷什么时候这么挂念长公主了。”森无小声咕哝。
“别当本主是聋子。”北冥沧凛头也不抬地回答。“下去吧。”北冥沧凛吩咐道。随即又抬起头说:“去后院守着,若是公主醒了立即禀报。”
“是。”森无极为不情愿地回答。毕竟之前是听说过长公主的行事作风的,什么样的人那可是一清二楚,嚣张跋扈,目中无人,虽无大的过错,却也只一般王公子第的作风。整日无所事事,不务正业,之前还传言养了许多不三不四的门客。说是门客,大家心里跟明镜似的,还不知道做了多少污秽之事。想了想叹息一声,罢了罢了,主子们的事情,他这个做属下的能怎么的。
北冥沧凛自然是没时间理会森无在想什么,他所有的心思和精力都放在了这薄锦之上。他仔细看着,上面画了许许多多他没见过的飞禽走兽,其中有几只应该是地位较高的神兽。他又想起爷爷所讲的故事,于是用以一一对应,没想到居然八九不离十。正当他看得津津有味之际,突然,薄锦展开,金光闪闪,里面的山山水水,青山绿树,河流潺潺,鸟语花香,竟然一下子鲜活起来,他仿佛置身其中,能感受飞禽走兽的名叫,能听到溪水流过山谷时候发出的叮铃铃的声音,还能听到黄鹂从竹林穿出来,划过山涧的清脆欢快地叫声。马儿在溪水边畅快地喝水,山羊在绿意盎然的草地上自由自在地行走,松鼠抱着松果跳上跳下,躲在草丛的兔子正舒舒服服地嗮太阳,就连怕人的青蛇也自由行走。芳草萋萋,绿草如茵,落英纷纷,仙气逼人。
他不禁感叹,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人们说世外桃源,在他看来这里岂止是安详可以说是人间仙境。他迈着步子,突然他停下来了,方寸之地,他如何能迈着步子!惊恐之余,他再一次迈开腿,竟然真的在落英缤纷地草地上轻松自在地走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