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背靠背看着拦在他们面前黑压压的一群人。从人数来看确实不少,看来幕后之人挺看得起他们二人,至少这气势,没有输。先不说这些人的能力如何,但气势已经压到不少人。从形态上看,这些人举止行为一致,简直像是一个莫子刻出来的,可见其训练有素,想必背后的人花了不少功夫。
漆黑的夜,清冷的月,狭长的长安街,空无一人,唯有几只不甘寂寞的知了还在那远处嘶叫,剩下的就只有清风朗月,护城河的水流潺潺。
“栖栖,保留实力。”北冥沧凛悄悄地对栖凰说道。
栖凰睁着大眼睛警惕的看着拦路虎,默默地点头。她明白北冥沧凛的意思。他们还不知道对方意欲何为,也不知道对方的实力如何,更不知道是是谁这么胆大妄为,如果让人知道了她的真实能力恐怕正中下怀。
一股妖冶的风不知道从何处散开来,撩起地上的尘土扑面而来。紧接着一阵剑风如秋风扫落叶扑面而来。栖凰感受得到对方能力不可小觑,看来这些人不同寻常。
两人正面应敌,丝毫不敢懈怠。如此有条不紊,心平气和的刺客别说是栖凰,就连身经百战的北冥沧凛也是第一次见。两人都不敢露出实力,但是也不能让他们得逞,就这样耗着。你不能将我就地正法,我也不能将你杀之后快。一来二去,来来回回,对方似乎打的就是这个主意,两人渐渐感到力不从心,想要速战速决。没想到对方似乎看出了他们的意图,先发制人,展开了更为强烈的围攻。
“栖栖,小心。”北冥沧凛察觉出对方不怀好意,赶紧提醒栖凰。
“明白。”栖凰点头道:“他们似乎不同寻常的刺客。”栖凰分析道。
“没错,有条不紊,平心静气,一丝不苟,不像是一般人训练的杀手。一般而言,杀手都是单独行动,像这样倾巢而动的恐怕无几。至少江湖上还未曾有过。”北冥沧凛带着肯定的语气回答。
清冷的月撒在路面上,风渐渐变凉,略微有些刺骨的凉意。
“不对。”栖凰发现了异常。
果然,下一秒,两人发现四周陷入了死寂,仿佛置身于一个没有温度没有空气没有生命的境界,这是一个超出三界之外的地方,除了面前一对排列整齐,动作一致的杀手再无他人。而那些杀手仿佛是行尸走肉,眼里看不出一丝的光亮,浑浊灰暗的眼神……还有四周寂寂无声,花菜树木仿佛静止。不,细看之下才发现地面和四周结了冰,花草树木,亭台楼阁甚至于尘土飞扬都被冻结再此。
“栖栖,这些人……”北冥沧凛惊讶。
“看出来了。当真是看得起我二人,这样的傀儡之术也敢用。”栖凰愤怒道。
“既然如此何不成全。”北冥沧凛冷酷一笑,下一刻他一剑刺过去大吼一声:“杀无赦。”
栖凰冷冷一笑道:“正合我意。”言罢手上的天机像是得到了命令一般,兴奋地散发着冰冷的光,与这个漆黑的夜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两人的长剑划出强烈的光,所及之处无一生还。剑光碰到被冻结的花草,发出阵阵破冰的声音,哗啦啦的冰渣子掉在地上很快融化成水。而那一队杀手终究是抵不过两人强烈的攻击,纷纷倒下。然而,这些人仿佛没有感觉,前面的倒下了后面的继续上,前仆后继。而且倒下的人只要没有死去,即便是断壁残垣也会继续战斗。疼痛在此时好像失去了作用,感觉被有心之人封存,他们的身上只留下了死亡在叫嚣。生灵只能配得上涂炭。
“栖栖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北冥沧凛一边发功一边说道。
“除非把他们全都杀死,否者……”栖凰还想说什么,却发现她的结论下的太早。
只见倒下的原本成为尸体的人,突然直挺挺的站了起来,他们重新拿起长剑,重新加入战斗。也就是说,杀死他们就会得救的说法是行不通的,除非将他们大卸八块五马分尸。先不说行不行得通单说这么多人每个人都五马分尸那得需要多大的能力。他们两人并非没有这样的功力,但是到时候尸横遍野,惨绝人寰,谁来收拾。明日一早,会造成多大的恐慌。再来,谁不是父母生的,他们也只是被人控制的杀手,又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人,谁有权利将他们五马分尸。
“看来这背后的人当真是用心良苦。”北冥沧凛咬牙切齿道。
“怎么办?”栖凰焦急地问道。
“一定有人在使用巫蛊之术。而且这个人是我从来没遇到过的高手。”北冥沧凛严肃地说,手上的力道未减半分。然而,他的功力废了不少,成效却很少。
“巫蛊之术的原理是什么?”栖凰一边大开杀戒一边问道。
“貌似通过收集一个人的毛发,运用邪术融入一个木偶当中,这样操纵木偶也就是操纵真人。但是,我从未见过能一下子操纵如此之多的巫蛊师。”北冥沧凛说道。
“那如果要操纵这么多人需要什么条件。”栖凰继续问。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知道原理才能从根源破解这个局。
然而,对此,北冥沧凛却一知半解。即便是知晓的也只是一星半点还是道听途说。“栖栖,这可难倒我了。下官向来看不起这样的邪术,倒是未曾研究。”北冥沧凛苦笑道。
“是嘛?”栖凰突然冷冷发笑。
“可是有见解?”北冥沧凛听她的语气,心中有了底。
“如果这个木偶是个活人了?是不是,他怎么动,被控制的人就会怎么动?”栖凰笑着问道,随即她如星火的眸子扫视面前一众人。“这样的人往往喜欢躲在傀儡身后,毕竟他不能死,他死了傀儡术也就死了,傀儡也就活了。”栖凰一手执长剑,面容沉静,站在他面前的人愣了一下。栖凰勾唇笑了,她是故意说出口的,这样那个人才会有常人的反应也才会露出破绽。
飞溅的血液染红了她紫色的长袍,原本淡紫色的袍子变成了绛紫色,一深一浅,借着苍白的月光看得极为清晰。她的脸上溅了些鲜血,将她的绝世容颜称得更为妖冶。抿嘴轻笑的时候,长剑底下几滴鲜血,如同一位以一敌百的战神,冷静地心平气和地看着不堪一击的对手。微风拂面,撩起她的头发,将她的身影显得更加高大英俊洒脱。
“栖栖果然是女中豪杰。”不知何时北冥沧凛已经绕道这群人的身后,他看着玉树临风的栖凰邪魅狂狷的脸带着些高深莫测的微笑。
他的剑亦如栖凰的剑,剑尖还在滴血。他的俊美和栖凰公子人如玉的美不一样,他是邪恶与狂妄的化身,他勾唇一笑就如同天神藐视凡人,分明是鄙夷的却让人想要靠近他的身边只为将他神秘的邪魅的美看得更为真切些。
“你动手还是我动手?”栖凰挑眉一笑。
“此等兴味盎然之事自然留给夫人。”北冥沧凛如同天神站在叛军面前戏谑地看着这群不知好歹的人。
“如此,栖凰恭敬不如从命。”说话间,她手上的天机如同离弦的箭,以闪电一般的速度,如同划破黑夜的晨光直直的分毫不差的向着人群中不起眼的人飞去。
“想跑!”北冥沧凛一剑过去,分毫不差地戳穿那人的肩胛骨。还未等到他回神,身后的天机已经穿过他的心脏。
“你……你不是……”那人倒下去的时候惊恐地看着栖凰,指责她说了几个字,最后眼神当中流露出了恐惧。那种恐惧不是对死亡的恐惧而是对天地洪荒的恐惧,好似他明白此后他将灰飞烟灭,永不存在。
解决完这一切,栖凰舒了一口气。收回天机,再一次别在头发上。
“这东西倒是好用。”北冥沧凛也收回剑,吃味的说。
“小气。”栖凰瞥了他一眼。“他们怎么办?”栖凰指着地上哀声遍野的人问道。
“能怎么办,自生自灭。反正他们也不记得自己做了些什么,不知者不罪,看在他们断胳膊断腿的份上暂且绕他们一命。”北冥沧凛丝毫没有怜悯。
栖凰皱皱眉,心里有一丝丝的哀怨,那种哀怨和平日里的不一样,好像她应该要怜悯这些罪人。她该怜悯众人,怜悯苍生。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自己不过是一个大汉王朝的公主,哪有什么资格怜悯苍生。
“公主既然如此悲天悯人,臣自然不敢违拗。如此,属下会让人过来收拾残局。”北冥沧凛玩笑似的说道。言罢,他对着天机吹了一个口哨。
不出片刻,一对黑衣人降临,跪在地上道:“主人!”
整齐有序,训练有素,铿锵有力。
“收拾干净。”北冥沧凛冷冷地吩咐,他的声音和刚才同栖凰说话的音调全然不一致。
“是。”众人异口同声。
两人随即乘车离开。
“北冥沧凛,你故意的吧。”栖凰看着优哉游哉的北冥沧凛愤愤不平。
“嗯?”北冥沧凛疑惑不解。
“既然有这么多人保护,刚才大战之时为何不用?”栖凰愤愤道。
“栖栖,可记得我最开始说得什么?”北冥沧凛反问。
栖凰恍然大悟,点点头算是明白了来龙去脉。但是心里的坎还是过不去,她才不信这人的理由这么简单,肯定是还想着看她的能力到底到了什么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