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面上的担忧更加明显。雀儿觉得这个男人在害怕,不知道害怕什么。可他分明不该害怕,这样神出鬼没的人物怎会害怕。
“雀儿,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吗?”黑衣男子,声音在颤抖,浓浓地思念肆意的蔓延,像是急速生长的藤蔓缠绕着雀儿,让她感同身受。紧接着,面前颀长的男子,将脸上的面具拿下。
刘栖雀眸光一滞,心中的情绪来得莫名其妙。这是怎样一个男人!那张脸虽不如北冥沧凛那般妖孽,却有着另外的妖异。那张鬼斧神工的脸,白得晃人,剑眉斜斜飞入鬓角,深邃的眸子闪烁着期待的目光,硬挺的鼻子下面是薄薄的嘴唇,他的唇边流露出浅浅的笑意,将他整张脸彰显得更加明媚。
够白!这是雀儿最大的感触。一个大男人居然长得如此绝色,至关重要的是那那肌肤吹弹可破,简直让她爱不释手。等等,她在做什么。这个男人居然想迷惑她,居然无耻的用美人计,真是欺负人。
想也没想,雀儿懊恼的一鞭子甩过去。
然而,那鞭子完全近不得男子的身,诡异的是,那根特制的鞭子,在他面前幻化成灰烬,灰飞烟灭。男子依旧一双桃花眼深情款款地看着雀儿。这样的眼神,雀儿见过,在北冥沧凛的脸上。可是这个男人,她才见过他一次,不对,今天才第一次,就流露这么露骨的眼神。果然不是什么好人。
“你这个登徒浪子,不怀好意的采花贼,这么看着本公主做什么!”雀儿没了武器,可输人不能输了气势。瞪着眼前的男子怒火中烧,举着拳头,准备单挑。
可下一刻,她就害怕了,因为她发现,她完全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面前貌如谪仙,笑得令人寒颤的男子,一步一步来到她面前。他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颊,细腻如脂的肌肤第一次让这个男人爱不释手。多少个日夜,多少个年份,多少人来人往,他遍寻不得,如今却近在眼前。
“雀儿,我终于找到你了。”魔尊带着哽咽的语气。
雀儿急得不得了,动也动不得,话也不能说,只剩下眼眸咕噜咕噜的转动。男子语气中浓烈如酒的思念浸染这雀儿的心。到底他经历了什么才会生出这般浓稠的想念,让他如此温柔的对待自己。可她明白,眼前的男子定是将她认错了。
“本尊没有认错,收起你的小心思。本尊说是你,那便是你。就算再过一千八百年,还是你。”男子霸气地宣誓。
“我不认识你。”雀儿忽然开口说话。“咿,我能说话了。”想着脸上露出微笑,那么单纯的简单的微笑,不沾染任何的尘埃。
魔尊依旧恋恋不舍地抚摸着她的脸,这张让他想念了千年的脸,终于得以相见,他心中的喜悦无法言表,只是眸中的神情更加浓郁。
“本尊白泽,记住我的名字。抱歉丫头,本尊不能逗留,你要记得本尊等了你千年,下次见面主动点。”说完魔尊弯下腰,有些冰冷的唇覆上雀儿鲜嫩如蜜桃的唇。“还好是你,还好来得及。”
然后,雀儿看见眼前尊贵如神,肆意如魔的男子,就那样一点一点的消失在空气中。若不是她的唇边还停留着那个男子的气味,她甚至以为自己在做梦。
“他是谁?”雀儿伸手去触摸缥缈的空气,然后陷入某种沉思。熟悉地,熟悉地像是前生深爱过。
何止是深爱啊,那是深入骨髓,以命换命的爱。
雀儿,今生换我来追你。
雀儿一直沉浸在这样的思绪中,直到被四周的花香熏醒来。她眸光一滞,那个如仙如魔一般美丽的男人到底有什么能力,居然能让四周死寂一般的寂静,就连花香都闻不到。他是魔吗?以至于鲜花这样的美貌事物不敢在他面前放肆。
雀儿想了想又摇了摇头,当真是魔怔了不成,世上哪来的什么魔鬼。
“雀儿姐姐。”身后传来石邑公主的呼唤声。雀儿总算是清醒了。
“怎么了?”雀儿笑着问道。“难不成迷路了?”
“嗯。”石邑公主点头。“我刚才走到这里不知道怎么了,走来走去还是在里面打转。姐姐,我不会是遇到鬼打墙了吧。”石邑公主说着害怕的往雀儿身上挪了挪。
额,这么看来刚才那个男人似乎有点能耐。
“乱说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侯爷多喜欢姐姐,这后院多半是为了姐姐种的花草树木,定是设了阵法。免得不相干的人近来弄坏了,岂不是浪费侯爷的一片心意。”雀儿随便找了一个不可信的理由,糊的住人就行。反正她自己都不信。“走吧,时间不早了。我们连姐姐的面都没见着了。”
“哦。”石邑公主跟在她身后,转过身瞧了瞧刚才的地方。她分明进去找过雀儿,明明没有人,雀儿是怎么出来的。一阵风吹来,石邑公主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赶紧跟上雀儿的步伐。
而此时回到魔界的白泽沉浸在自己的喜悦当中不能自已。多少年了,他从未这般愉悦。他以为他对凤栖凰的执念会影响到这份感情,现在看来却没有。他站在高高的魔界之巅,望着奈何桥边上愈加疯狂生长的彼岸花,心情又变得沉重。他总觉得,他的执念对凤栖凰不是执念而是另外一种他不知道的东西。究竟要到等什么时候他心底的执念才会完全消失不见。
“雀儿,本尊今生能不能爱你?”饶是作为魔界之主的白泽也不知道命运的轨迹。因为一切的轨迹开始混乱,开始不受控制。
“魔尊大人,右丞大人的嫡女求见。”身后传来下属的声音。
“本尊说了多少年了,不见。怎么?右丞还要逼着本尊娶她女儿不成?是不是忘记了一千年以前的事情了。本尊不介意给忘川河边上的花添上些养分。”白泽脸上的思念和温柔散尽,被冷酷、残忍、黑暗取代。
处在屋外的右丞嫡女,舞倾城猛地一顿。她从来都美艳,美得整个魔界男子为之倾心,可是这个高高在上的魔界至尊,却从不看她一眼,哪怕是厌恶的眼神,他都不屑于给她一个。她曾在他的案牍上见过两幅画,那是两个不一样的女人。一个宛若神只,尊贵而妍丽,让人不由得匍匐。而另外一个,她看得出,他下了很大的功夫,因为那个女子妖娆如火,妩媚如斯,一颦一笑都令人疯魔。可是在魔界她从未见过如此美艳的女人。因为没有人有她美艳。
可是今日她终于死心了。他说不介意血洗右丞一族。她再怎么蠢也知道这位至尊的厉害。因为一千年前的血腥历历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