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风虽然睡着了,但是他的手还是紧紧的攥着我的手,没有松开。
他好不容易睡着,我怕惊醒他,也不敢挣扎,只能任由他攥着。
听风眉头紧锁,时不时的会颤栗一下,说几句梦话,“额娘,你不要走,不要丢下我们”
“额娘……”
我看见他这个样子,忍不住的心疼,但是又不能帮到他什么。
过了一会之后银池拿着丧服过来,看见听风攥着我的手,为难的说“娘娘,您还没有换衣服,若是一会那些大臣过来了,看见您这个样子,又该借题发挥了”
我点点头对银池说“我知道了,衣服先放着吧,等一会王上醒了我就换”
银池将衣服放下,退了出去。
我在床边坐了许久,听风渐渐睡得安稳,但是手还是没有丝毫要松开的意思。
我不敢有所动作,怕惊扰了他,索性就给他抓着,我就只能在床边慢慢的活动活动身子。
就在此时,重策突然冷着脸出现在大殿里,看见睡在床上的听风抓着我的手,就黑着脸,一把将我拉起来。
重策的力气太大我趔趄了一下“你干什么,没看见他刚睡着吗”
“睡觉,还拉着你的手,你们够亲密的呀。”
我瞪了他一眼说,“我跟谁亲密说我的事儿你管不着。”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想不到你这么忘恩负义,薄情寡义,好啊,那我就了解了他,我看你跟你亲密”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我设了个结界在听风周围,重策气的背着手,站在大殿里。
我上前查看听风,发现他还是谁的安稳,没有被打扰,我才放心。
我转过头看看,重策还气呼呼的站在一边,我忍不住笑了笑,走了过去。
“好了,不要生气了,太后娘娘对我不薄,如今她不在了,不仅是听风,就连我心里也很难受,他骤然没有娘亲,失去了依靠,就只剩下我了,若是我再不照顾他,他就真的是孤家寡人了”
“所以你就给她续了一个月的阳寿?”
我惊讶的看着重策“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哼了一声“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可是你应该知道,你这种做法有多危险,一不小心就会把自己搭进去。”
“没事的,地府就像是我家一样,我只是如今身份不方便,不能随意出入地府,要是我方便的话。别说是一个月,一年我也能续”
重策瞪了我一眼“你对他倒是事事上心,我每天给你又是做点心,又是做药膳的,怎么不见你这么对我呢”
“你与他不同,他是我的至交好友,如今他有困难,我怎么能袖手旁观呢”
“他是你的至交好友,那我呢,我是你的什么”
“你?你……”
一时间我竟然想不出来合适的词汇来形容他,更没有办法来衡量我们之间的关系,我看着他看了许久,一时间语塞。
我说“好啦,好啦,你先走。我们的事情以后再说。若是他醒来,看到你在这里,我还要费一番周折。等过几日,他情绪平稳下来,我再找你,你看如何。”
重策撇嘴,冷哼了一声“你心里就只有他没有我。他伤心难过的时候你就陪着他睡觉。你同我在一起的时候。只会将我推开。”
我虽然有些脸红,但是我知道此时不是说这些事的好时机。
“好了好了,下次我补偿你,你快些走,你要是再不走他就该醒了”
重策磨磨唧唧不肯走,我硬生生把他推了出去,关上门。
我上前看了看。听风睡得还算安稳,我伸手撤去了他周围的结界。
看见桌子上放着的丧服,求哪,这去屏风后面换了出来。
等我出来的时候听风已经睡醒了,他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看见我已经换了衣服就说“其实,你可以不用穿的。”
我笑了一下说。“太后娘娘生前叫我当做亲生女儿看,如今她不在了,我为她披麻戴孝也是应该的。”
听风面色沉重的看着我说“我知道你本不属于这里。是我禁锢,你太久了,若是你想离开,现在我不会阻拦你”
“再等等吧,等你和静言都再好一些,我会离开的”
我叫了银池进来,服侍听风更衣,他已经睡了半天,文武大臣都已经在外面等着了,只等听风出来主持大局。
听风换好衣服之后就从大殿里出来,我们两人一身丧服,带着身后的宫人,往勤政殿走了过去。
我们到勤政殿的时候,太后的棺木已经安置嗯妥当,所有的大臣都跪立两旁,见到听风和我急忙行礼“见过王上,见过王后娘娘”
“免礼”
有大臣叫听风一脸憔悴的样子,忍不住上来谏言说“王上,您应该当心自己的身体啊,太后娘娘也不愿意看见你这个样子啊”
又有不少大臣附和说“是啊,您应该当心自己的身体啊”
但是此时有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从人群里穿出来“妖后,我看就是你克死了太后,王上刚刚回来,你就迫不及待的将王上拉到凤合殿去,你安的是什么心”
我听到这话愣了愣,想不到有一天会被人安上这样的名号,但是我本就是妖怪,要是这么叫也不足为奇。
但是听风的脸色变了变了,死死的盯住那个说话的大臣,过了许久开口说“今天我念在太后的面子上不跟你计较,但是日后你要是再不休息自己的言行,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大臣脸色白了白没有再说话。
听风看着我,对我说“桃鸢,你不要放在心上,他们都是捕风捉影,无稽之谈”
我笑着摇摇头“没事,不必责怪他们,正值太后的丧期,理应宽容一点才是,况且他们也只是为你好,不该被惩罚。”
听风愧疚的点点头“都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你,让你一直受人非议”
我对听风笑了笑“不是你的错,你做的很好”
就当我还在跟听风说话的时候,一边的太监已经开始宣读葬礼事宜,听风的话被打断又咽回肚子里,只剩下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