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重策准备把桃鸢抱起来,放回床上的时候,他突然脚下一软,身上青筋暴起。
那一刻,重策几乎都要痛的叫出声来。
不知道是从哪里开始的疼痛,逐渐蔓延到四肢,身体里的每一块地方都承载着撕裂一般的疼痛,铺天盖地袭来的痛感,险些让他丧失了意识。
他将桃鸢放在地上,单膝跪地,蜷缩着身子,紧紧的护住自己的心脉。
大概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重策轻轻吐出来了一口气,颤抖着身子从地上站起来。
他仔细的看了看自己的手,青筋暴起,似乎是太用力了,手上经脉的纹络都有些若隐若现的。
要不是近日突然发作,重策都快忘了自己的身体里,还有着当初从桃鸢身上引渡过来的情蛊。
可是这情蛊据说是只有在动情的时候才会发作,刚才那么剧烈的疼痛,难道是情蛊发作了?
重策面色阴沉的看着还躺在地上醉醺醺的桃鸢,脸上还是没有上去的,桃红色的酒晕,兴许是地上太凉了,重策把她放在地上以后,她将整个身子蜷缩起来,缩成了小小的一团。
本以为这情蛊在发作之前就能找到解决办法,但是没想今天它居然活跃起来了,难道是……
重策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桃鸢,眉头皱的紧紧的没有说话。
桃鸢酒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一日的时间,许是这西谷的酒后劲太足了,本来自诩酒量不错的桃鸢竟然也整整醉了一日。
她醒来以后,敲着自己昏昏沉沉的脑袋,一时间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只记得在院子里跟满满喝酒,越来越多,最后喝的走路都有些迷糊了。
然后……然后……然后……
“啊啊啊!!”
桃鸢突然一个机灵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瞪大了眼睛,一脸正经的自己捂住自己的嘴巴。
她想起来了,本来是要劝慢慢将阿米放出结界的,没想到这喝多了昏睡过去又给耽误了,阿弥肯定还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山洞等着她去送消息。
说着她赶紧从床上跳下来,那一边木盆里的清水洗了几遍脸,桃鸢使劲的拍打了几下自己的脑袋,心里默念着“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喝酒误事,怎么越到关键的时刻你就越掉链子了呢”
一想到阿弥还在那儿等着,她就更愧疚了。
就当桃鸢准备赶紧转身赶紧离开的时候,重策端着一晚银耳羹突然出现在她身后。
桃鸢本来就有些着急,没有留神,一不小心差点撞到重策的身上去,幸好重策紧紧的扶住了桃鸢。
“对,对不起了啊,我太着急了,没看到你了。”
“不是让你在床上好好休息吗?你怎么着急忙慌的就起来了。”
重策将手里端着的东西放在桌子上拉着桃鸢过去坐下来。
桃鸢皱眉眉头说:“我昨天喝得有些多了,差点儿把正事儿都忘了,我现在要去后山告诉阿弥,让他打点了需要的东西以后就将她送出结界去,对了,我是不是还没有告诉你,昨天满满已经同意我了,将阿弥送去凡间了。”
重策端起来桌子上放着的那碗银耳汤,笑着点点头:“昨天你喝醉的时候就已经同我说了,还特地让我去先告诉阿蜜这件好事情,所以你不用担心,阿弥早就知道了,她说等你休息好了我们再离开不迟,所以你现在不用着急忙慌的赶过去了,来先把这碗银耳羹给喝了吧,你昨日喝酒喝的太多了,这银耳羹既能解救还能对你的身体好。”
重策把手里的粥递过去,桃鸢深呼吸吐出来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轻松了许多。
“我还以为我喝多了,讲正事儿给忘了,原来你已经告诉阿米了,现在我终于可以放心了。”
桃鸢大口大口的把手里的银耳粥喝了个精光。
“我现在已经休息的差不多了,我们赶紧还是去后山吧,我怕阿迷等的时间久了会着急。”
桃鸢和重策到后山的时候,阿弥东西已经收拾好了,就在洞口等着啊白还是在她身边陪着。
看见桃鸢过来,阿弥微笑着淡淡的说:“你来了”
桃鸢走过去,握住阿弥的手:“让你等久了,我已经和满满说过了,他同意将你放出结界我现在带你去凡间,我在房间有一个朋友是从前在北海一同玩耍的师兄,他同我一样也是一个妖精,我现在教你带过去,把你安置在他身边,你们互相之间也算是有个照应,走之前满满对我说,让你在凡间的时候好好照顾自己,若是有一天你想回来了,他随时都欢迎你回来。”
听到这儿的时候,阿米的眼眶有些微红,身子突然有些颤抖。
但是还是僵硬的笑了笑,摇摇头。
“你帮我对他说谢谢他的好意,但是他已经照顾我这么多年了,我现在已经是个大人了,不用他照顾了,我会自己照顾好自己的,请他放心好了,还有他不用觉得愧疚,觉得对不起我娘亲,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跟他没有关系。”
桃鸢心疼的看着阿弥:“你何必这么执着呢?你知道的他是最偏爱你的,应该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你若是还不想走,我们现在还有机会,我在这儿帮你寻一个偏僻的地方,我们一起好好生活,时间久了你自然会慢慢的淡忘这些事情,不用这么偏执,即便你人离开了溪谷,可是你的心不还是一直都在这儿吗?”
“谢谢你桃鸢,可是不用了,如果我一直在这儿一定会给满满带来麻烦,我已经麻烦他这么多年了,我不想再麻烦他了。”
阿弥接着说:“房间未必就不是一个好去处,那里有不一样的人,不一样的山,不一样的水,刚好适合我去放松心情,况且我知道你会为我安排妥当,有你那位朋友在我身边陪着,我想来我也不会孤单,也不会有什么麻烦,所以即便我不在这儿了,你们也不用担心我,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好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