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个梦,梦见自己被封印在血红色的结界里面,周围都是浓重的血腥的味道,浓郁的让我呼吸不过来。
结界像是个狭长的山洞,里面是看不见尽头的黑暗。
我穿着一身白袍,已经被鲜血染成红色,湿哒哒的贴在身上,不停地有血滴下来,我用一片干净的衣袖捂住鼻子,慢慢往前走。
这个结界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结界,结界的主人似乎灵力很强大,我试着用灵力打开结界,可是我的气息打在结界上,结界一点反应也没有。
我试着叫了一声“有人吗”
我的声音在空荡又狭长的结界里面回荡,之后消失,没有人应答我。
血滴在地上以后,像是凝结了一样,整个结界的地都是光滑的暗红色,蹲下来几乎能把人的影子照出来。
我弯下腰,摸了一下结界的地面,像是丝绸,平坦而又光滑。
我身上的血衣不停有血滴下来,血滴到地面上很快就消失了。
我的手不小心被地面上突然冒出来的一把剑刺了一道口子,刺痛让我皱了皱眉头,我试着将血滴在地面上,血珠滚动了一会就又不见了。
结界开始晃动,开始只是轻微的晃动,慢慢的,越来越剧烈,我被甩到结界一边去,我用手撑着结界,支撑平衡,保证不会摔倒。
我的血抹在结界上,结界开始变得透明,但是伤口似乎越来越大,血像是水流一样的涌向结界,我急忙撕下袖子上的白布将伤口包住,可是血很快就渗了出来,结界里都是红的血雾,我的血越流越多,我惊恐的摇着头往后退。
结界慢慢开始变得透明了,我能清楚的看见外面站着的人,师父,大师兄,兰花,阎王,重策,他们都的在结界外面看着我,我冲过去用力的拍打着结界“师父,师父救我,大师兄,师父,你们快救我出去,师父”
他们只是冷漠的看着我,完全听不见我的叫喊,任凭我在结界里面叫的声嘶力竭,他们也一动不动。
只有师父蹲下来摸了摸我的头,对我笑了笑。
我猛的惊醒过来,睁开眼看见屋里的窗幔和重策才意识到刚才只是梦。
重策正在用帕子给我擦拭额头上的汗水,见我醒过来,就将手里的帕子放下来说“你醒了,刚才可是做了噩梦”
我摇了摇头,哑着嗓子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重策说“已经是傍晚了”
我点点头,闭上眼睛。
这些年来,我极少梦见过师父,就算是有也不过是一闪而过,从没有像今天这样清晰过,似乎师父还活着,正在摸着她的头说“桃鸢,你又调皮了”
师父真的还是你吗,桃鸢已经三千岁了,长大了没有再调皮惹祸了,我知道你那日救我有诸多缘由,但是在桃鸢心里师父还是师父,不管是因为什么救了桃鸢,桃鸢都感激您。
我还该不该回北海,我该去哪,师父,桃鸢想你了,你在哪,什么时候回来。
眼泪就顺着眼角慢慢落下来,重策坐在床边轻轻的叹了口气,拿手帕将我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擦去。
“桃鸢,你要是有什么不开心的可以讲给我听”
我睁开眼,重策就坐在床边看着我,脸上说不出来是什么表情,不是同情也不是悲悯,就像是一尊慈悲的佛像,一动不动的看着你。
“重策,带我出去走走吧”
重策点了点头,将我从床上抱起来,走到结界边上的那颗桃花树下,他小心翼翼的将我放在树下,在我身边坐了下来。
我说“你还记得吗,我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你就是在这的碧落水里将我救起来,那时候我才三百岁,是个走路都还走不稳的小丫头,你带着毕昇将我从水里拉上来,你看起来不过也就七八岁的样子,没想到过了两千年,又是你救了我,我不知道你是什么身份,但不管你是谁,我都感激你”
我身体渐渐只撑不住,只能躺下来,重策将我抱在怀里,我闭上眼睛,没有北海,没有地府,没有袁青衣,此时我的心里是何等的安逸。
重策也靠在树上,他突然想起来第一次见到桃鸢时候的情景,那时候她还是个奶娃娃,从水里捞上来的时候浑身都湿透了,那时候是他身体最虚弱的时候,他第一次抱桃鸢的时候还没有抱起来,心里想着这个娃娃怎么这么重。
第二次见到桃鸢,她浑身是伤,已经没了气息,是重策好不容易求的普生才将她救活,重策已经在结界里面呆了三万年,这三万年中,能找到这个结界的也就只有桃鸢一个人,看来她生来就属于这。
重策低头看了看躺在自己怀里的桃鸢,年少的时候她还是白嫩的脸蛋,一头黑发,这几千年不见她经历了什么,头发都是雪白,脸蛋上一点肉也没有,抱起来的时候轻的像个纸片人。
重策从怀里掏出来一个瓷瓶,取出来药丸放进我的嘴里。
我还没有睡着,隐约感觉到重策在喂我吃什么东西,我睁开眼睛下意识将头偏在一边说“你趁我睡着喂我吃的什么,难不成是毒药”
重策笑了笑,“怎么会是毒药,这是帮你调理身体的丹药,我怕你睡醒之后又哭闹着不吃,就想趁你睡着偷偷喂给你”
我哼了一声,小声嘟囔着“我就是不吃,吃药吃了半个月了,一点没见我身上的伤口愈合,反倒是越来越虚弱了”
重策听到这句话,拿着丹药的手颤抖了一下,把丹药放在我的嘴边“你是伤的太重了,还是把药吃了吧,不吃怎么会愈合的快”
我叹了口气,不情愿的张开嘴,把药吞了下去。
这个丹药倒是不哭,吃起来甜甜的,倒是比那些汤汤水水好吃千万倍。
我惊喜的看着重策,点了点头说“这个丹药好吃哎,这是什么药”
重策从怀里将瓶子拿出来递给我“这是我从普生那拿来的,说是可以补气血,至于名字,好像没有名字”
我一只手艰难的接过来瓶子,在手里摆弄的瓷瓶,我用头碰碰了重策的肩膀,示意他帮我把瓶塞拿掉,重策将瓶塞拿掉,把瓶子放在我面前,我趴上去闻了闻,好清香啊,有一股淡淡的花香,忍不住求着重策又给我吃了了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