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风坐了起来，头还有点儿晕。
他低头，托住了额头。
头感觉越来越晕，还有点儿蒙圈。
“先喝杯牛奶吧。”十九念伸手把攥在手里很久的一杯酸奶递给了他。
他看着她，微微一愣，接过了她递来的酸奶。
酸奶被她捂得温热，他接过时，她手掌握住的那片区域，瓶子都是热的。
“你什么时候买的酸奶？”扶风问她。
“就在刚才你昏迷不醒的时候。”十九念说。
扶风把酸奶放在了地上，有些无奈，“呃呃呃，昏迷不醒，至于么？用词这么夸张。”
“那能不至于。”十九念走去关上了门，“本来还想跟你玩个恶作剧，看你恢复的挺快。暂且先不跟你搞那个恶作剧了。”
她从椅子上解下了一个软坐垫，解开以后扔给了他。
“地下太凉了，垫个坐垫。”
随手一扔，坐垫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朝他飞了过去。
还算是清醒，他居然接下了他递来的坐垫。
“看起来你清醒了。”十九念随意地拿起了放置在桌上的一个啤酒杯，摇了摇，里面还剩下一丁点儿啤酒，“酒量不行，就别喝了，半瓶瓶酒都喝不完，就醉了，可尴尬？风大。”
“你又不在，你怎么知道我半瓶啤酒就喝醉了。”扶风坐在了垫子上。
姿势不对，长期在地上躺的，浑身发麻。
他单手撑地，想支起身子。
十九念看着他，她就知道他想起来，看起来是起不来了。
“起不来了？”她把手里的空瓶子扔进了桌子底下的垃圾桶，看着地面脏兮兮的。
十九念为她叹息，“地面挺不干净的，不过，我可不为你拖地，地面你自己拖。既然清醒过来的话，那就得多干些活，让自己多清醒清醒。”
扶风想翻个白眼鄙视她。
“我连起来都不可能，你觉得我还能拿起拖把帮你拖地？”扶风说着都觉得很不可思议，“我觉得我自己完全不行，拖地的话你就别想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拖地了？”
十九念这么问他。
你曾想扶风回答的万分干脆，一点儿也不像喝醉的感觉。
“你拖地，我坐这给你喊加油。”
“啥！你坐这给我喊加油？”十九念差点儿就掀起一个坐垫砸他头上，“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哈，想让我帮你拖地，你就想想吧。我才不会给你拖地，在你还没喝醉的前提下。”
十九念拿起了桌上喝了只剩下一半的奶茶，又掏出了手机，喝奶茶还不忘记追剧。
“所以，你给你自己奖励了一杯奶茶，送了我一杯酸奶？”扶风端起自己手中的酸奶，他到现在还没喝，胃里翻腾倒滚，他实在喝不下去，再喝一杯酸奶，估计他会吐。
“除了酸奶，你又不能喝奶茶。”十九念说，“不是我抠门，是你的确不能喝，我总不能害了你，你本来就不舒服，我再强行给你加杯酸奶，你不更加不舒服了？”
扶风随手拿起了酸奶，摇了摇，又摇了摇。
反正就是没喝。
十九念拖着头，看着他说：“你怎么不喝了？唉，幸亏我没有给你买酸奶，假如我给你买奶茶的话，你又不喝，那不就可惜了我这一杯奶茶了。”
“可惜什么可惜。”扶风说，“我又不喝，无论你买什么，我都不会喝。”
“肠胃不舒服？”十九念只是随便一问，还真是。
他点头，“不仅肠胃不舒服，头还是晕晕乎乎的，有点儿想昏迷的感觉。”
“汗。我就说，你说你不能喝酒就别喝了，非要逞强，你说你，干啥不行，非要逞强。”她说，“唉——当年我心情特别难受特别糟糕的时候，我曾经想过割腕都没舍得下去手……咱们政治课不是……”
“我爸妈离婚了。”
仅存的一丝理智再次让他清醒，清醒过后，一股从心底而来的悲凉油然而生。
扶风再次陷入了沉默，十九念也放下了手机。
“我知道……我很早就知道答案。”她说，“但扶风，我一直不敢安慰你，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或者我在害怕……害怕你会离开吧。”
扶风没有说话，他心里很难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他站了起来，这一会儿应该是好一点儿了。
但坐得久了，猛然起身，头晕还是有的。
“看来你不需要酸奶这些东西。”十九念说，“小区门口，或者是附近，有没有药店。我想你更需要醒酒汤。”
“出了小区门口往左直走一条路，对面有家药店。”扶风说。
“那我出去给你买药。”十九念拿起手机便要离开。
看到扶风坐到了沙发上，她还是有点儿不放心。
走时，她说：“你再等等，我去帮你买药，就算买不到醒酒汤，那让清酒的药总归是有的。”
十九念手才放到门把上，扶风走了过来，攥住了她的手腕。
“别走，等等。”他挽留道。
十九念没有开门，手也轻轻的从门把上放下来。
扶风还未从她手腕上移走，他对她说：“别走，陪我一会儿好吗，哪怕就一会儿。”
“抱歉，真的很抱歉，我没有在你最难过的时候，陪着你。哪怕是你最难受的时候，我还出去在外面跟叶楠他们玩。”十九念说，“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我能像现在这样，一直陪着你，陪着你走到最后。”
“我也是。”扶风说。
两人不知怎么的就蹲了下来，后背倚门，就那么安静的坐在了地上。
此时，扶风还攥着她的手腕。
力道算不上大，不过攥得有点儿紧。
“你可以……”放开我手腕不？她想说这句话，却没说出口。
“嗯？可以什么？”
扶风一脸深情地看着她，酒喝得有点儿多，看到她时，扶风的脸微红，带些醉意。
十九念别过了头。
被他盯着她，她越发的感觉到奇怪。
特别此刻自己的手腕也被他攥着。
“怎么不说话，扭头干啥？”扶风说，“旁边的桌子凌乱的跟啥似的，我还没来得及收拾收拾。”
“那个，我去收拾。”十九念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