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天赐插入虎符,将文官俑用力一扳。
一阵吱吱呀呀的声音之后,众人猛地向下倾倒。
整个地宫全部翻转了过来!
几人一阵天旋地转之后,翻了个身。
眼前和之前阅兵场一模一样,众人甚至怀疑是不是还是在原地。
已经到了这里了,什么都别说,先走过去再说吧。
他们先是下到地宫,还是和之前一模一样。
看来赵天赐的推断极有可能是对的。
几人重新往外走去,走回到了最早进来的那个山洞。
一口棺材放置在原地,棺材上坐着一个人——一个戴着黄金面具的女人。
黄金面具女人鼻孔里发出了一声细微的哼声。
江小刁她们听出来了,正是之前给李堂配小瑜二人换魂时推开窗,以及刚才在地宫里的声音的主人。
江小刁急忙摆出了个大手印,警惕地望着黄金面具女人:“你就是噬金魔?”
“是的,你们说的噬金魔、金沙女王都是我。”女人拨弄着手里的黄金指甲。
“嘶~”几人暗吸了一口凉气,戒备之意更甚。
噬金魔微微摇了摇头:“不用紧张,我要对付你们的话,不会等到现在。”
她说的的确是实话,但是又为什么这么做呢?
噬金魔笑道:“要不是我去那么拖延了一下,你们啊差点坏了我的大事。还好,现在圆满解决了。”
江小刁心中暗暗叫苦,看她这么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应该是得到蚩尤契约后形成了突破。于是沉声问道:“你是说,你已经升级成了西方魔王?”
“不错。”噬金魔毫不隐晦地承认:“就是你去地府的那段时间突破的。”
江小刁大惊,她并不怀疑噬金魔的话,因为对方根本没有必要说谎。
西方魔王已成,别说自己这帮人了,甚至别说自己的父亲张天师了。
就连神仙前来,也不一定是她的对手。
看来这次真是在劫难逃了。
噬金魔两只眼睛透过黄金面具的缺口盯着江小刁:“天师之女居然是当代圣女,连我都没想到。”
江小刁大为惊骇,想不到对方成西方魔王后连这都可以看出来,神通广大如此厉害!
噬金魔笑道:“不然破不了黄金莲花的。不过,就算你破不了,我也会让你们过来的。只不过,手里的事刚刚处理完。”
江小刁心想,先下手为强,调出元神就攻了过去!
噬金魔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元神快要冲到她面前时,空气中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透明黄金钟,将她整个人包在中间。
江小刁的元神被撞得反弹了回来。
噬金魔笑道:“丫头,别试了,没用的。不如听我把话讲完。”
力量悬殊实在太大,而且到现在为止,对方确实没有任何攻击的举动。
江小刁无奈地停了手。
噬金魔说道:“你一定想知道蚩尤契约现在在哪里吧?”
“就在你们过来之前,我已经送人了。”
“送给谁?北方荒木魔。”
“不错,送给他之后,用不了多久,他就可以成为北方魔王。”
江小刁听得心惊肉跳,面前已经出了一个西方魔王,若是再出现一个北方魔王,这天下恐怕要大乱了。
噬金魔苦笑了一下,继续说道:
“当什么神?当什么魔?最终还不是一无所获?”
“你们一定很想知道我是怎么醒过来的吧?”
“是因为伏地。”
“实际上或许你已经知道了,伏地其实就是祝融的另一面。”
“我上次死后,是他把我的残魂和肉身装殓,然后将他的修为灌注在黄金莲花之中,让我重新复苏。”
“可是,我还是一直沉睡着。”
噬金魔说到这里,声音变得无限温存起来:“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男人。
那时候他还不是神。
一次又一次的跌倒,让他遍体鳞伤,同时也让他变得更加强大。
因为他有一个成神的梦想,他相信自己一定能成神。
他不断地努力,又不断地奔跑,不断地咆哮。
路上迎面而来的,只有冷眼,只有嘲笑。
还有质疑和讽刺。
他觉得自己就像一只掉进了鸡圈里的雏鹰。
尽管每只鸡都仰望着天空,也都有过飞翔的梦想。
但鸡终究是鸡。
鸡,就只能最多扑腾到院墙上面。
而这些能到院墙上的鸡,就成了鸡王,接受连院墙都扑腾不上的、更加废物的鸡的膜拜。
所有的鸡都已经习惯和麻木了这种生活。
每一天其它的鸡撒欢、交配、吹捧的时候,他都在练习着如何飞翔。
他不断地努力、不断地变换着各种扑倒的姿势。
群鸡的嘲笑声更大了。
直到有一天,他也能跳上院墙了。
群鸡们躁动了。
有嫉妒、有不甘、有冷眼、有流言,还有貌似不在乎实际上特别酸的不屑一顾。
愤怒的群鸡,根本不认可这个新兴的鸡王。
只有他自己知道并觉得可笑,因为他根本、从来、始终都没有想过当鸡王。
因为他知道,自己是鹰。
你是鹰,就得飞,一望无垠的蓝天才是属于你的光荣与梦想。
这一点,也是他的责任与担当。
终于有一天,他飞了起来。
群鸡惊呆了。
原来他真的可以飞!
当下再次落下歇脚的时候,每一只鸡都换上了最热情的笑容,送上最诚挚的祝福。
当然,同时也会装作不在意的表示,大家都是一个圈子的,能不能带我飞到院墙上。
他只能笑笑。
并不是他不愿意帮忙,而是因为他知道,它们是鸡,永远是鸡。
没有任何一只鹰,是依靠别人的力量飞上天空的。
但这些,他无从解释。
他只能微笑,在微笑中飞上属于自己的蓝天,俯瞰着地面的芸芸群鸡。
鸡群中爆发出了无尽的骂声:“忘恩负义”、“小人得志”、“拽什么拽”……
不过,天上的他已经听不到这些碎碎念了。
即便能听到,也只会回个笑脸。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鸡群中,当初没有嘲笑过他的,有着尊严、骨气和信仰的几只好友鸡带离这个鸡圈,进入山林,做一直自由快乐的野鸡。
或许,因为受先天体能的局限,好友鸡总是飞不上天空,但至少避免了被主人宰杀后炖鸡汤的命运,至少自己能够主宰自己在山林中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