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旭日悠悠升起,带起万道霞光。
如果这个世界没有那么混乱的话,那真的是很美的。
山洞中,宁采臣从睡梦中醒来,这一觉他睡得极好。
他睁开眼,手指触碰到一个毛茸茸的物体。
小狐狸阿九躺在他的怀中,睡得极为香甜,还发出细微的鼾声。
宁采臣小心翼翼的站起身,检查了一下陆其尘和燕赤霞,两人还未醒来,但呼吸已经变得十分平稳。
“真舒服啊!”
他走出山洞,伸了一个懒腰,呼吸着山间新鲜的空气。
清风徐来,沁人心脾。
“也不知道陆兄和大胡子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这荒山野岭的,我得去郭北县中买些吃食。”
宁采臣思忖一下,穿过丛林,踏着还有些湿润的山间小路,找到了昨日栓在林中的马,朝着郭北县赶去。
到离郭北县不远的地方,他便把马又拉进暗处,用一块纱布蒙住自己的脸,准备乔装进城。
“你们见到这画像上的三个人,马上就向府衙禀报,县老爷大大有赏。”
城门口,几个衙役把一张通缉令贴在通告板之上,上面正是陆其尘三人的画像。
“哎,前面那人,站住,别走!”
衙役们盯着城门口来来往往的行人,一但发现不对便上前查看。
他们发现一个带着斗笠的马夫快步向城里走去,连头都没有转一下,形迹可疑,连忙上前查看。
扯下斗笠一看,却是一个老实巴交的中年汉子。
“大人,怎么了,我不是通缉犯啊。”
“干嘛走得这么快,忙着去投胎啊!”
衙役暗道晦气,怎么抓了好几个都不是。
“我忙着进城里送货。”
“去去去,赶紧滚!”
衙役把车夫打发,继续警惕的盯着行人。
平常他们可没有这么着急,可是这次县令下了死命令,主要是给的赏钱太丰富了,让人止不住的心动。
宁采臣在远处观望了一阵,见实在没有机会混进去,无奈只得回到山洞。
山洞中,小狐狸阿九已经醒了过来,正在用小爪子梳理着自己的毛发。
宁采臣从郭北县城门回来之后,便坐在它旁边,怔怔的看着山洞外边,神游天外。
一人一狐就这样安静的待着。
“咕咕……”
突然,一阵声音打破了平静,阿九抬起小脑袋盯着宁采臣,声音正从是宁采臣的肚子发出来的。
“咳咳,五谷食粮是人体必需,我也没有办法。”
宁采臣挠挠头,有些尴尬。
“吱吱吱!”
阿九抬起双爪,朝着宁采臣一阵比划,看得宁采臣一脸茫然。
“那个,我看不懂啊,你能不能写字。”
阿九鄙视的看了他一眼,在地上写出一行字,有些心疼自己刚刚舔干净的爪子。
“我夫,不对,我去……帮……你……打……些……猎……物……”
宁采臣又是仔细的看了半天地上的鬼画符,才把这句话完整的认了出来。
他看着只有家猫大小的阿九,笑道:
“你这小个子,还能捕捉猎物?”
阿九很是高傲的抬起头,似乎在说:
“瞧不起谁呢?”
然后迈着优雅的步子,走进丛林之中,消失不见。
过了一会,它便就回来了,嘴里拖着一只死老鼠,丢在宁采臣面前。
宁采臣看到这只还没有自己巴掌大的死老鼠,嘴角抽搐,自己打死也不会吃这东西的!
“这就是你捉得猎物吗??”
阿九点点头,又有些赫然,在地上写道:
“那只兔子太凶了,我打不过它!”
宁采臣无言,好吧,看来这只小狐狸真的只是一个战五渣,真丢妖怪的脸。
他把死老鼠丢了出去,扔得远远的,还是等陆其尘和燕赤霞醒来再说,先挨着吧!
一人一狐又继续饿着,肚饿声又响起,这次不止是宁采臣的,连阿九的小肚子也响了。
阿九看着有气无力的宁采臣,心道:
“啊,好饿啊,看来还是得我自己想办法吧。”
它站起身来,迈着小短腿又钻进了丛林。
“阿九你去哪?”
宁采臣在后头喊道,阿九却没有理他,消失不见。
……
郭北县一家民房顶上,阿九小心翼翼趴在瓦砾之上,它用小鼻子嗅了嗅空中的味道,没错,自己身下就是厨房。
这家民房有两间,一间是卧室,一间是厨房,还有一个小院子,院中种着一颗巨大的桑树。
院中还有一个老头,刚刚从卧室里出来。
“老孙,出去街上走走啊?”
小院外边,一个街坊走过,招呼了一声。
“你去吧,我就不去了,有些困,休息一下。”
太阳有些大,孙老头和邻居打过招呼之后,便躺在桑树下的摇椅上睡了过去,正对着厨房门口。
孙老头正睡着,却突然听到厨房中发出翻找东西的声响。
“难道是进贼了?”
他以为是家中进贼,惊异这贼的胆大,白天就来偷东西,便眯缝着眼悄悄地偷看。
却见到一个小狐狸背对着自己,拿着一块白布,把自家今早买的馒头往白布中装着。
小狐狸正是阿九,它爪子灵活,把几个馒头装进白布,包了起来,毛绒绒的大尾巴欢快的摇动着。
趁着阿九不注意,孙老头突然坐了起来,快步入屋。
他猛地按下,把阿九捉住,两手掐住它的脖子。
“吱吱!”
它急得嗥叫,却不能挣脱。
“老婆子,快拿绳子过来,这里有只狐狸偷东西,毛色可好哩,把它的皮毛拔下来能卖个好价钱!”
孙老头急忙把夫人喊来,用绳子捆起阿九的腰,勒紧绳子两头,笑着说:
“听说你善于变化,今天我在这里盯着你,看你怎么个变法。”
他说话间,阿九忽然把肚子缩得像细管,几乎把绳子脱去逃掉。
孙老头大惊,急忙用力勒紧绳子。
可是阿九又鼓起肚子,像碗口一样粗,再也勒不下去,孙老翁气力稍一松,它又缩了下去。
“快把菜刀拿来,这小东西滑溜得紧。”
孙老头怕阿九跑了,叫老伴赶快拿刀来把它杀掉。
他的老伴惊慌地四处寻找,竟一时忘记了菜刀放在什么地方。
“嘿,你这老糊涂!”
孙老头向左摇头,目示放刀的位置,他的老伴这才把菜刀递给他。
等他回过头来,手中却只剩下一个如环样的空绳套子,而阿九已经挣脱出来,叼着白布跳上悬梁,心中得意至极:
“想抓住我,没门!”
孙老头气极,拿着菜刀跳了起来,朝着阿九砍来。
阿九没想到这老头看着行将就木,竟然还有这等爆发力,被吓了一跳,向外逃去,左后腿却是被菜刀刮到,砍出一道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