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过来。”
清欢郡主勾唇一笑,心下有些调侃欢喜之意,见面前一身虞国华服的俊朗王爷,那双桃花眼却含着些怯意,而向后退去低头间却流露出一抹精光一闪而过。
“本郡主凭何不能过去,这可是姜国,本郡主可是姜国的清欢郡主,你呢?
哦,本郡主猜猜看,原来,你是虞国的小皇叔姬衡清,不,你是本郡主的贴身侍卫韩昱,还是本郡主欲和亲的夫君?”
清欢郡主朝他步步逼近,身后是河流,姬衡清低头间算计清欢郡主步伐,趁她得意放松警惕之际,在后退快靠近河流时,一把抬起头邪魅一笑,伸手揽起清欢郡主的细腰转圈换了个位置,俊俏的容貌绽放璀璨的笑容。
“怎么样?本王的未婚妻,你是何时猜到韩昱是姬衡清的?”
他伸手点了下清欢郡主秀气的鼻尖,心下满是对这怀中小女子的怜爱。
清欢郡主被他搂在怀里动弹不得,如今亲近她一下子没了刚才的得意洋洋,她撇嘴有些不服气,但心下却冒起甜滋滋来。
“你真想知道啊?好啊,你放开本郡主,本郡主就大发慈悲告诉你,怎么样?”
姬衡清见她古灵精怪一副狡黠得像小狐狸的模样,还真是让人一眼就看透她的心思,不过他甘之如饴。
但怀中温香软玉,他实在舍不得松开。
“不放,本王的小笙儿如此聪慧,就是知晓了也不足为奇。”
清欢郡主还没见过这么无赖的家伙,这双魂症不是两个人截然不同的心性嘛,怎么韩昱是这样,而这姬衡清也越发无赖,完全不似先前的冷冰冰生人勿近的姿态?
“你呀!你现在是韩昱,还是姬衡清?”
待姬衡清低下头见到此景,盯着她的娇嗔的模样,落在他的眼中成了一幅动人心魄的美人图。
怀中女子容色绝世出众,珠钗晃动间秀眉弯弯如月牙,偏生又蹙起撅着红润的小嘴,让人心生怜爱,忍不住想一亲芳泽。
他伸出手轻轻碰上她精致的眉眼,柔软的皮肤好像还有温软传来指腹的感觉,让他的心跳加快了几分。
他不敢用力,怕碰坏了这洁白无瑕的玉容,顺着他眼神注视,轻轻移动抚摸到她秀气挺拔的鼻梁,俊俏的眉眼间尽是克制和小心翼翼。
清欢郡主有些羞涩和气愤,想推开他的手,原以为他这是想轻薄自己,此处无人来往,若是被他得逞,虽说他们俩情投意合,也是订了婚的夫妻。
但到底还是得守规矩,不可如此放肆。
她正想出口训斥,没曾想他的手却伸起来弹了下她的脑门,露出孩子般淘气得逞的笑容,分外纯粹。
“你……”
“笙儿的脸可都红了,你刚刚在想什么?可是以为本王要对你做什么越矩之事?
那可不行,本王是守礼的君子,断然做不出此等有违礼节之事。
但若是郡主殿下执意如此,本王也可以勉为其难接受。如何?”
她立即恼羞成怒挣脱开男子的手,用力推开他的身子,开口有些心虚骂道。
“放肆!谁允许胡乱揣测本郡主的。本郡主才没有此等龌龊的心思,堂堂虞国的小皇叔,就是这么对待未婚妻的嘛。
本郡主还没过门,都如此受委屈。罢了,本郡主这就与皇上舅舅和皇祖母言明,情愿终身皈依佛门,也不想被人糟践。”
说完,清欢郡主假意背过身,装作委屈伤心的模样,抬起袖子掩面而泣。
姬衡清还真以为刚才太过言语不当,让她难受了,听到她这番言论,又瞧见她这副可怜兮兮的姿态,这一下子手足无措起来。
他从未与一女子如此亲近,也迫切想让她感受到他的真心,谁知操之过急,他这嘴,还真是不会讨女子欢心。
他连忙走上前,伸手想拉清欢郡主转过身来安慰一番,谁知清欢郡主算准了他要过来,翘起唇角一笑,溜了过去,反而用力伸手推姬衡清掉下河里去,成了落汤鸡。
她站在河岸边笑得眉目如画,姬衡清水性极佳,立马反应过来这是清欢郡主在耍心眼,不过看到在河岸边的女子,笑得满脸璀璨夺目,那样美丽动人的笑容,他心下也欢喜起来。
“我曾在幼时因受过一些不平遭遇,后不知为何会间歇性忘记自己一段时间做过什么,此后直至现在,我都会忽然醒来发现自己身处别处,有时是受伤,有时又远在异国他乡,有时却又在任何想不到地方。
这太让人难以接受了,我找大夫全都瞧过,却也说不出所以然来。
但我慢慢自己查看医书,奇闻怪录,好像也得知这是双魂症的症状。
也就是说,有时候我会变成另外一个人,但不会记得那个人做过什么,那个人也不会知晓我做过什么,但我们都有一些记忆是共通的,比如小时候发生的一切。”
清欢郡主听着他的描述,她看着他那样冷静理智的说出这番话来,好像是在说别人一般,可这分明是他自己啊。
他的话也太让人难以置信了,难不成是糊弄她的话,可这明明很没说服力的话,她却听了进去。
她竟然觉得他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韩昱,即便如此。你是想说,昨夜那面具人就算是你,也是你犯病时出现的另一个人嘛?”
“不排除这个可能,我确实没了一些记忆,是从我们一起掉下四皇子殿下书房的密室开始,我便完全没了记忆。早上我一醒来,便是在北定侯府上的厢房里,之后的事你便全知晓了。”
韩昱耸耸肩,那眼神极为真挚,让人瞧着不由得陷了进去。
清欢郡主抿唇,眨了眨眼睛,四皇子殿下的书房密室?
什么意思?她怎么会和这个人在四表哥的书房里,还会一起掉进密室?
“你说的这些,为何本郡主脑子里一点印象也没有。你要本郡主如何能信你?”
韩昱胸有成竹一笑,伸手将胸口的衣裳扒开,露出那道疤痕来,吓得清欢郡主脸色一变,立即转过头去。
“你这是做什么?还不将衣裳整回去!”
“这可是美人殿下亲手刺向在下的,若是不信,等回了府,找到那把黄金匕首比一下伤痕便知晓了。
对了,美人殿下还没进过你侧厢房吧,里面的东西应该还没收拾,在下的东西兴许还在那放着呢。
你若还心存疑惑,明日你带在下进宫,咱们再溜进那四皇子殿下的书房里,探一探那密室,不就清楚了。
美人殿下,在下猜想,你会失去关于在下的所有记忆,兴许是那个人对你用了月楼的忘忧丹。”
“月楼的忘忧丹?”
清欢郡主想起月楼,这个神秘的江湖组织,她手中似乎还有那月楼的愿牌,还是那个二皇子殿下给的。
“是,不瞒美人殿下。在下虽说不记得那个人出现时发生什么事,但在下觉得,你们在密室里一定发生过什么,才会让他对你用了忘忧丹。
月楼的忘忧丹,只要加入想要忘却那个人的血进到忘忧丹里,就可以让吃下忘忧丹的人,忘记关于那个人出现过所有的记忆。”
清欢郡主捏紧手中的帕巾,眉头一紧,这听上去太骇人听闻了些。
难怪她那次一醒来总觉得不对劲,又时常梦里会梦见一个男子,总觉得有些熟悉。
忘忧丹,竟然还有这等功效。
她盯向韩昱,严肃开口问道。
“你既然知晓忘忧丹,那可有解忘忧丹的法子?”
她不想糊里糊涂的,这种被人蒙在鼓里的滋味,很不好受。
韩昱抿唇,他的确不知晓忘忧丹的解法。
“在下也很想帮美人殿下记起在下来,只是这忘忧丹是月楼研制出来的,估计解决的法子,也只有月楼的人才知晓。”
清欢郡主想到那块愿牌,看来也是时候来会一会那传说中的月楼了。
“等此事一解决,你随本郡主去月楼一趟。”
“好,在下愿随美人殿下天涯海角,上刀山下火海都情愿。”
“油腔滑调。”
……
宫里,皇上派钦天监算了南宁珏与莫涵瑜的八字,两人的八字相配,虽不是金玉良缘,但也是佳偶天成。
他想到此事,还得与太后娘娘和莫贵妃商讨一番,便先摆驾到太后娘娘宫中。
寿康宫中,太后娘娘正与莫贵妃聊着公主如何进宫认祖归宗一事,还有些细节方面需得仔细谋划一番。
太监公公喊道“皇上驾到。”
太后娘娘一听,便将没说出口的话收了回去,莫贵妃站起身来,待门口一身明黄色龙袍走了进来晃进眼中来。
“见过皇上。”
皇上瞧见莫贵妃也在母后这,微微勾唇一笑,这还省了去两头跑。
“爱妃也在母后这,如此甚好,朕正好有件大喜事,想来与母后爱妃商讨一番。”
太后娘娘一听是大喜事,眉头舒展开,慈祥的面容越发喜上眉梢。
“来人,快去给皇上泡杯上等的好茶来。”
“是,奴婢这就去。”
“母后,瞧你近日来面容越发容光焕发,气色红润,莫非也是有什么喜事吗?”
皇上走了过来,朝太后娘娘身旁坐下,他们母子关系一向亲近,倒也不必藏着掖着。
太后娘娘拿了一块精致的糕点递给皇上,又吩咐膳房再备些热乎的来。
“皇上是取笑哀家了,哀家老了,容颜不再,经不起皇上的夸赞了。快,说一说,有什么大喜事,值得皇儿放下政事跑来到寿康宫找哀家商讨?”
莫贵妃坐到下方,不经也在心底猜测起来,莫不是皇上已经知晓失散在外的公主?
不对,这事她们藏的很好,没道理传到皇上耳中来。
再说了,若真是这事,皇上不该宣告天下嘛,怎会跟她们商讨?
她看向太后娘娘,太后娘娘朝她使眼色,示意按兵不动。
“母后,爱妃。今早南老王爷来找朕,说是来求朕给那小世子爷赐婚。你们猜猜,他求了哪家的千金小姐?”
皇上一副卖关子的模样,还真不像平日里在朝堂上严肃威严的天家。
莫贵妃脸色一变,她心里倒是猜到一个人来,揪着手中的帕巾紧了紧。
太后娘娘到底是大风大浪过来的,没莫贵妃那么沉不住气,她眼底略过一抹精光,缓缓开口道。
“是涵瑜那丫头吧?”
皇上笑着点点头,接过太后娘娘递来的糕点尝了一口。
“果然还是母后最通透。这南老王爷求朕赐的便是莫府嫡女莫涵瑜。
朕瞧着南王府也是矜贵之家,与莫府世代将门之家十分登对。
便允了他,让钦天监算了算二人的八字,也是合的。
这一天作之合的佳缘,朕还真的得给他们安排了才是。
左右涵瑜这丫头也是朕从小看到大的,知书达礼,秀外慧中。这南小世子爷也玉树临风,两孩子都有情有意,你们觉得如何?”
莫贵妃听皇上这么一说,怕是皇上心里已经认定如此,她们这意见想必也不重要。
南宁珏看着倒是不错,与瑾瑜也是兄弟情深,南府与莫府也是交好,若真能成为亲家,也是不错的。
对她的皇儿也有帮助,没什么不妥的。
她想到这,嫣然一笑,开口道。
“臣妾也觉得……”
她刚要附和,太后娘娘咳嗽了一声,眼神有些冷冽。
“咳咳……”莫夫人见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这娘跟爹处了几十年的情分,果真还是让娘出言相劝,最是直击要害。
“是啊,爹,眼下还是查出幕后主使,才是最要紧的。”
“是啊,那个……爹,儿子也觉得该是解决火灾一事,紧要些。”
莫老将军见厅内众人都如此开口,他也不好再继续板着一张脸。
“行,那就这么办。瑾瑜,祖父不希望再有下次。你连郡主府都看不好,以后如何守卫边关,保护姜国子民?咱们莫家,世代守卫姜国,可不能在你这里断了。”
莫瑾瑜听着祖父严厉的话,这些话从小便在他耳边响起,这么多年来,他一刻也未曾忘却过。
昨夜之事,是他的错,他一定会弥补。
“祖父,孙儿谨记教诲,绝不会再犯。”
“好,去吧。”
“是,祖父。”
莫瑾瑜离开正厅后,莫涵瑜刚从太后宫中回来,下了马车,正好瞥见哥哥往外走去。
“妹妹。”
“哥哥,你这是去哪?”
莫涵瑜一早便进宫向太后娘娘请罪,这春园会是她一手操办,发生这种事,她责无旁贷。
莫瑾瑜上下打量一番妹妹,见妹妹并无被责罚的痕迹,才暗暗松了口气。
“你此次进宫,可有受到责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