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缘由

  孙悟空忙得跳上云头,正见下方一片地动山摇!

  “哞!”猛得一声嚎叫,却见两三丈高的黑烟之中,出现一青面带角的巨兽!

  这巨兽牛头人身,映衬着日头,浑身铜浇铁铸一般,那头颅上生了一红、一白两根犄角,一双眼睛约有碗口大小,不断闪耀着红光!

  巨兽挥舞着长刀便劈砍下来,孙悟空身化流光,那刀自是近他不得!

  那巨兽一声大吼,两个犄角光色大闪,喷出一白、一红两道精光!白光落处,山头顿时冰封,红光落处,山头顿时火起!

  一白、一红两道精光,直追着孙悟空斗射而来,孙悟空连忙躲闪,这便口中捻诀,身形一化二、二化三,不过眨眼之间,竟化作漫天成百上千!

  “孩儿们!给俺老孙降了这青牛妖!”

  巨兽体型巨大,即便左一巴掌,打飞数十,右一巴掌,轰飞上百,却也挡不住潮水一般喷涌而来的猴子!

  这猴子各自手持铁棒,也不管是在何处,只要与巨兽一接触,抡起棒子便打!

  便好似雄狮难敌苍蝇一般,那猴子猴孙即便造成的伤害有限,却把巨兽弄得心烦意乱!

  “啊!”巨兽仰天长啸,那声音似在三山五岳、天下四洲全都响彻!

  层层声波席卷,把山中的树木都席卷出去,那猴子猴孙不敌这般吼声,纷纷双手抱头化作飞灰消弭。

  巨兽目露红光,一把便将孙悟空呼翻在地!

  巨兽抬腿便踩踏下来,却不想脚刚落下,便一阵刺心直痛,顿时哀嚎起来!

  孙悟空在下大笑:“你这牛儿再厉害,可也怕脚钉不是!”

  金箍棒陡得变大,好似擎天柱一般直通天际,巨兽身子难以平衡,顿时翻到在地!

  “啊!”辟尘一声哀嚎,已是难以为维持化形之法!

  “上仙住手!上仙住手啊!”孙悟空本要持棍来打,辟尘的夫人却已经挡在了金箍棒前,“求大仙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啊!”

  “要打便打,素心你求他作甚!”辟尘大王虽是落败,那硬气却是一丝没少。

  孙悟空嘿嘿一笑,便把金箍棒收了起来:“你这点本事,可是抢不得圣经。”

  “上仙恕罪!还望上仙恕罪!”素心叩拜在地,已经一脸的梨花带雨,“我等来了青龙山,可是从未行过恶事呀!”

  孙悟空瞧着二郎腿,倚在一块青石之上:“那一千五百斤的酥油之事,你作何解释?”

  “上仙,此事的确怨不得辟尘呀!”慈恩主持也急匆匆的从玄英洞中走了出来,“辟尘这妻子患有顽疾,非得靠天庭的灵药才能续命,这才收取了香油做交换啊!”

  “哦?天庭还有这等爱好?”孙悟空也不急躁,“你等慢慢讲来。”

  “是。”那女子回答道,这才缓缓道出事情原委。

  原来辟尘大王与素心皆是南瞻部洲的妖怪,两人不行食人之法,只是潜心苦修,修炼速度虽是慢了许多,可也乐得逍遥自在。

  这一日,辟尘往山下办粮,却不想素心一人在家,却被一大妖打伤,待辟尘返回那大妖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辟尘也是无奈,只能带着素心四处求医问药,直至将瞻部洲的山河湖海全都踏遍,都未寻得到良药。

  约摸着五年之前,辟尘遇到一银发白袍的道人,那人自称是白散仙,说瞻部洲人弱势微,缺少天地灵气,他虽有灵药,却不适合素心疗养。

  辟尘见有转机,连忙问白散仙,哪里适合疗养。

  白散仙道西方牛贺洲灵气充裕,乃是疗养的上佳选择,只不过我予你灵药,你也得拿出东西置换。

  辟尘连忙叩首,自然尽数应允,白散仙便言语道,你且去牛贺洲金平府上,保那一方太平,每年寻得一千五百斤酥油进贡才可。

  辟尘千恩万谢受了药来,那白散仙却又说道,我曾在灵山修行,你二人前去也算为我还愿,行至那处还得以佛陀之名行善才好。

  听素心娓娓道来,孙悟空也忍不住一口叹息,这世间果真是不太平呀!

  早在灵台方寸山时,孙悟空便听下山的师兄,说起佛教、天庭争夺气运之事,他本来还不信,没寻思今日却遇上了。

  那白散仙乃是天庭之人,他着辟尘至此,顶着菩萨的名字收取酥油,若是民生哀怨,自然是灵山名声受损,那香火自然也就断了。

  若是辟尘事好,待他逐渐壮大,便成了天庭在灵山门前的一颗钉子,若是佛陀来打,灵山名誉亦是受损,若是不打,卧榻之侧又岂容他人酣睡?

  也幸好,辟尘小心翼翼,并未掀起多少的风浪,若不然,他面对两方责难,怕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

  “辟尘初到金平府时,此地人贫地稀,若不是他,便没有金平府的今日啊!”慈恩主持见孙悟空不动声色,连忙在旁开腔,“上仙若杀了他,便等于杀了金平府的黎民啊!”

  “慈恩长老!莫要求他咳……咳!”辟尘大王话没说完,便咳嗽起来,“是……是我夺他圣经在先……技不如人,我……我认了……”

  “你要死,俺老孙还不让你死哩!”孙悟空笑着,便把金箍棒甩进树林,“猪头,你等着俺老孙把你打出来么?”

  “哎呦!你……你这猴子!”金箍棒方才呼啸而过,猪八戒便从灌木丛中探出身来,“俺老猪替你掠阵!你……你这遭瘟的猴子,怎么还欺辱俺老猪呢!”

  孙悟空指着辟尘:“先救人,然后再帮素心姑娘看伤。”

  “切!俺老猪什么时候成了你的贴身丫鬟了,真是的,你这猴子,你……你得拿医药费啊!”猪八戒嘴里嘟囔着,脚下却是没有止步,靠近了辟尘大王,便把那药箱一字摆开。

  “多……多谢、多谢……”素心在旁连声道谢,可一看猪八戒的样子,心里不由犯疑,这戏子也会看病不成?

  慈恩主持在旁稽首:“多谢上仙手下留情!”

  “无妨,无妨!”孙悟空摆手,这才想起金蝉子的事,“早先来的和尚没事吧?”

  “没事,没事,那和尚正在洞中……我这便将他放了……”辟尘在旁答话,一众的小妖连忙进洞,将沙悟净拖了出来。

  沙悟净一出来便开口道:“大师兄,师父呢?”

  孙悟空也是一愣:“不是金蝉子么?怎么是他!”

  “啊?坏了!早在半日前,我着小妖将金蝉子放后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