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阿尔泰山南麓山脚阿勒泰城时,整支队伍停下来。
阿勒泰城的城主对所有商人都很友好。这里有来自阿尔泰山雪水之河,水源丰富,因此农业发达,粮食不仅能自足,还远销沙漠。山区有黄金和海蓝、水晶、碧玺等名贵宝石,因此城主和平民都很富有。另外,此地向北穿过山是漠北,向东是漠南,向西向南是西域,是三地交汇点,交通发达。
女神马鞭商团在这里有个规模很大的分店。分店前面销售南北货,后面就是客栈。孜亚早派人先来报告了消息,店长立刻清空并打扫客栈,恭候大家的光临。
分店长是一个瘸腿老人,名叫巴图(牢固的意思),精神矍铄,腰背挺直,全身打理得很干净清爽,低调有内涵。他热情的和唐家商团的人一一握手,代表女神马鞭商团表示欢迎。他还拿出一封信,说是来自女神马鞭商团团长阿尔斯楞(狮子的意思)的亲笔信,并激情饱满的朗读起来。信的内容大意是:首先欢迎唐家商团,你们远道而来辛苦啦;接着感谢唐家商团来帮助女神马鞭商团探索新土地;最后说女神马鞭商团派出了精英,将和唐家精英们一起组队探索,祝愿大家取得重大发现。
巴图接着说,精英队伍会带着装备三天后到,请唐家商团在此城歇歇。
唐家商团就安心住下来,收拾完行李还去城里四处逛逛。
孜亚被巴图拉进办公室里谈了一个下午。连晚饭时,两人都没有出来。
晚上孜亚就红着眼圈来到唐之噶房间和噶公子道别。原来团长阿尔斯楞还给他写了一封信,命令他带着商队回漠南总部。孜亚哭丧着脸说,他一个月前就给团长去信,说希望和唐家商团一起去探索漠北。但团长回信,骂他没有自知之明,他也就会交易货物的本事,想飞天遁地探索矿藏还是算了吧,别给人家添乱。孜亚自信心被打击得不要不要的,唐之噶好生安慰一番,又邀请他下半年再去蜀国采购,他才振作起来。两人互换了赠别礼物,就此别过。
第二天一大早,巴图就派人把孜亚和他的队伍叫醒,催促他们快点吃完早饭快点出发,路上马鞭甩勤点,快点回总部,别让团长生气。
唐之噶率唐家十人送孜亚出城至三里外。孜亚特别感动,一再和唐之噶约好蜀国再会。
终于送走孜亚一行人,唐家众人回到客栈,巴图叫住唐之噶,说有要事相商,领着唐之噶进了他的办公室。
两人坐定后,巴图从怀中掏出一张丝帛,递给唐之噶,说:“这是阿尔斯楞团长让我私下交给你的。请你妥善保管,不要泄露出去。”
唐之噶打开一看,竟然是西伯利亚全境图。虽然画得不是很准确,但已经非常难能可贵了。上面标了一些矿藏、地形,部落领地等等。
唐之噶不由感慨说:“想不到女神马鞭已经探索完了漠北。”
巴图摇头说:“不是,这只是粗浅的探索,还有大片的地方我们没有去。阿尔斯楞团长希望唐家商团能探索出更多的地方。”
唐之噶点头:“谢谢。承团长吉言,定不负嘱托。”
唐之噶回到休息的房间,把地图放在桌子上摊开,让唐之横刀、横剑和吉晓过来看。听听他们的意见。
吉晓早把天书中关于西伯利亚矿藏分布图记得滚瓜烂熟,对比这张地图,她还可以标出其他矿藏所在地。但是,现在她得装作不知道。
唐之横刀、剑两兄弟看了图以后,你一言我一句讨论开了:
“这张图是临摹的,颜料的干燥和褪色程度都一致,估计是这一个月里才临摹出来的。”
“临摹之人,还把笔迹给临摹出来,可以看出,至少有五种笔迹,应该是分批次探索出来的结果。”
“我们这次探索,应该会避开这些已经探明的地方吧。”
“可能会,可能不会,要补充食物啊。”
两人又看向吉晓。
吉晓赶紧发言:“我没想到女神马鞭如此重视此次联合考察,我以为会随便指几个向导,敷衍我们呢。”
横刀、横剑也阴谋论起来。
“是挺怪的。之前经过的几座城邦和部落,都是几个陪同人员尽力向我们推荐商品。”
“沿途看石头,挖土层都是我们自行操作的。”
“这不正常啊!”
大家看向唐之噶,等待无所不能的公子总结发言。
唐之噶说:“要考虑到时间与地形。我们不可能走完全境,最多考察一部分区域。”
大家互相看一眼,想想穿过塔里木盆地,天山山脉,古尔班通古特沙漠,走的是商路,都花了一个半月时间。根据女神马鞭提供的地图,这漠北有些地方是荒漠,有些地方是森林,没有路,也不知道沿路的补给点。胡天九月即飞雪(古诗胡天八月,是农历,折成阳历就是9月了),也就是说,探索时间是5至8,四个月的时间。还要考虑回程时间。
唐之噶用手在地图西边地画了一个圈,说:“今年就先探索这片地方吧。当然,我们也得和女神马鞭商量商量,看他们是怎样的想法。”
两天后,女神马鞭商团派来的精英队伍到达,共有四十人,其中佣兵三十人,学者七人,女巫三人。他们带来一百匹长着又厚又长皮毛的马,并不高,大约在1米3至1米5之间。现在四月底,正是换毛时节,马儿一扬脖子,毛发满天飞。
见多识广的唐之噶没认出这是什么马,佣兵队长阿古拉(山岳的意思)上前行礼,说:“这是雅库特马,生活在北方极寒冷的地方。联合探险队要去漠北,这种马能走草原也能走山路,耐寒耐饥耐劳,最适合不过。”
唐之噶还礼:“原来如此,劳你们费心了。”
唐之噶带头,双方互相见过礼,通报一下姓名职位。女神马鞭的四十人包括学者和女巫个个都身强体壮,孔武有力。吉晓觉得这队伍比孜亚带的好多了。
当天中午,巴图做东,在客栈的院子开席,为联合探险队庆祝。烤肉是现烤,边吃边烤,还有葡萄美酒,大家都非常的尽兴。
三个女巫是最惹眼的,她们的帽子和上衣下裙,都是鲜艳的毛皮,胸前和背后都有镜子,腰上有鼓、锣、铃。这身衣服吉晓认识,是萨满服。“萨满”是音译,如果意译就是与神沟通的巫。老版游戏设定,中国北方游牧民族信仰萨满教。这一万三千余年,估计这宗教如同地形一样有了些许变化。萨满服有了一点变化,名称由叫“女巫”了。
女巫也吃肉,啃干净肩胛骨后,扔进火堆里,然后念念有词。待念完,她们用烧火棍扒拉出来,观察一下。对着不远处的学者们点点头。
宴席结束后,最年长的女巫、学者,和佣兵队长阿古拉邀请唐之噶谈话。
巴图的办公室又贡献出来。不过巴图没有参与,他给四位倒满水后就出去了。
阿古拉介绍:“这位是乌仁图娅女巫(曙光的意思)。这位是额尔德木图(有才学的意思)学者。”
(吉晓事后得知乌仁图娅名字的意思,觉得很亲切,和她的名字是姐妹花啊。)
大家互相行礼。
额尔德木图说:“团长命令我们,以噶公子为队长,全部听你调遣。”
唐之噶一惊,忙推辞:“使不得。我年纪轻轻,又从未到过漠北。不能担此重任。”
乌仁图娅说:“我们做了一百次占卜,全部都是应以你为主,听你的话,必得成果。”
唐之噶一时无语。一百次占卜,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真有天意?
三人皆对唐之噶俯首,唐之噶只好认了。但是他谦逊的说:“我就只是挂个头衔。因为我对漠北一无所知,还需要大家多照顾。”
接着学者拿出了地图,也是一张临摹的。唐之噶说出了今年只走西部一片区域,大家都表示赞同。学者还提供了更多的信息,比如这西部的气候、地理之类。
大家商量着,说了更多的细节。商量完以后,大家约定明天休息一天,后天早晨就出发。
唐之噶回到他的房间后,再次拉着吉晓进了卧室密谈,让唐之横刀、剑两兄弟守门。
唐之噶和吉晓再次来到刘经理意识空间,化身为郑尔雅和姬晓。
郑尔雅把女神马鞭女巫们占卜一百次,让他当联合探险队队长一事说了。
刘经理笑着说:“不用谢,请叫我红领巾。”
郑尔雅站起来,用手拍打刘经理的肩:“让你搞事情!”
刘经理哎哟叫起来,委屈的说:“我可是特地安排你当上队长啊!当队长不好吗?当队长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郑尔雅又一巴掌拍下:“你懂个屁!我对那里一点儿都不了解,要是指错路怎么办?”
刘经理说:“那怎么办?我让女巫占卜出现‘不让你当队’预言?”
郑尔雅叹气说:“事已至此,就这样吧。再改就乱套了。”他坐回沙发,又问“你是怎么做到的,左右占卜结果?”
刘经理开始程序员讲解。郑尔雅和吉晓完全听不懂,只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