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11:35分,晨光中学。
林怀德嘴角流血,他颤抖着一手扶着靠椅,一手捂着肚子,战战兢兢的脸上直发冷汗。
此时瓯月刚巧从校长室路过,忽然听到“咣当”一声,似有椅子打翻的声音,便急忙进来一看,却发现林怀德已经倒在地上。她慌忙扶起林怀德关切地问道:“怀德!你怎么了?怎么吐血了?”而且这还是一口黑血!然而林怀德用手指指着的方向,桌子上正摆放着一口被他刚咬过的白面馍和一碗青菜汤。
“饭菜有毒?怀德,你撑着点,我去叫医生。”瓯月准备拿出对讲机呼叫救援协会的医护人员过来救治,却被林怀德用颤抖的手紧紧地拽住了她的胳膊。
“安大夫,政委没事吧?”之后,瓯月看安大夫替怀德拔下听诊器,便带着一丝轻微的叹息声站了起来。
瓯月看他脸上忧郁的表情,心急如焚地追问道:“安大夫,到底怎么了,政委究竟中了什么毒,可有解毒的方子?”
然而安大夫并没有马上回答瓯月的提问,而是戴上透明手套走了过去静静的观察了下这顿饭菜。他检阅了下白面馍和青菜汤,随后才了有了结论道:“有人在政委的汤里下了水银,真不知道是谁人下的如此重手?”
瓯月听后,不禁心头一愣,半刻不曾回过神来。
“水银?怎么回事?谁人要谋害政委?”瓯月紧张地问道。
安大夫点了点头,说道:“水银又称为贡,贡的本身就含有剧毒,若是大量服用便会伤及性命。瓯警官,今天食堂的饭菜可都一样?”
瓯月回答道:“不错,我们从超市商店里取来的东西素来有什么吃什么,你是说……”出于警察的职业敏感,她恍然的一个眼神顿时感觉整间校长室内都变得冰冷如霜。
“不行,我得马上去趟食堂……”她慌了手脚急欲出门,却被安大夫阻拦道:“这一点瓯警官倒不必担忧,我们每天都有护士安排查阅饮食安全,只是政委这饭菜,显然是有人故意投放的。”
听了安大夫的一番话,倒是让瓯月放宽了心思停住脚步,但是问题也随之而来,既然大伙的饮食方面不曾出现中毒迹象,那么下毒者就是冲着林怀德而来的,由此可见在这支队伍里一定隐藏有某个内奸,那么他为什么一定要置林怀德于死地呢?他的目的何在?
“安大夫,此事事关重大,且不可走漏消息。救援协会中就属您医术最为高超,您可一定要救救政委啊。”瓯月向安大夫求助的时候,她早已察觉外面正有一双神秘的眼睛正窥伺着这里的一切,并且深信这个办公室里所有人的一举一动全部都在这双眼睛的监控之下。这迫使得她呼吸都变得非常缓慢,她欲想揪出这双神秘的眼睛到底是何方神圣,但却因为一个安大夫的一个眼神故而停止。
安大夫点点头回答道:“我一定竭尽所能治好政委,当下最要做的就是先替他洗胃,只是我们这里的条件有限,有几味药需要你们派人去外面搜集。”
“那好办,我即刻派几个身手敏捷的战士前去取药,你把方子写出来,我让他们去取。”瓯月从怀德的抽屉里取出了纸笔,递给了安大夫。而此时,瓯月却隐约的听见林怀德正在呼唤着自己的名字。
“怀德,你怎么样了,安大夫告诉我你不会有事的。”瓯月在怀德的床边紧紧的握着他的手安慰着说道。
怀德透着一丝微弱的气息露出了笑容,说道:“你们说的话……我全听到了,水银之毒不好解,我每日腹中似有轻微疼痛,凶手定然是为了……掩人耳目而故意投放……少量的贡,日积月累毒素增大,哪怕铁打的……身体也会……不堪一击。”话为说完,又咳嗽起来。
“每日腹中有轻微疼痛?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们?”听到林怀德这么一说,瓯月此刻的内心方寸大乱,面色苍白如雪。这是所有男人的通病,往往因为公事却忽略了自己的身体状况。
“我中毒这件事,万万不可传……传出去,非常……时期,绝对不可乱……乱了军心……”林怀德张动着嘴巴,他的声音愈来愈轻,瓯月捧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一时流泪满面。
14:35分。
“诶,最近怎么老有医护人员往校长室里跑,难不成是政委生病了?”值班期间,战士们纷纷交头接耳起来,也传到了梁佩的耳中,此时他正带领一个班的战士巡逻至保健室门口,正撞见保健室里的小护士们彼此忙乎着手中的活儿。
梁佩笑嘻嘻地走进去询问一个年轻白嫩后生道:“喂,你们在忙什么呢?挺面生的,在救援协会里帮忙啊?”
这个年轻的后生就是当日被天地玄黄营救回来的芳芳,此刻她戴着黑色口罩正被秘密安排在救援协会里做一些打杂的事,不巧却撞见了梁佩巡逻到此。
原来林怀德当日安全接到人质之后,便将她剪短了头发梳了油头,刻意打扮成一个男孩的样子加以掩藏自己的身份,由艾达以及瓯月二人亲自照看,并不准她与任何人有过多的接触和闲聊。一方面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另一方面是因为她身份过于特殊的缘故。芳芳曾多次希望林怀德能够出兵去军区医院营救仇志铭,可眼下谁也不曾想到林怀德却因为贡中毒而性命垂危。
芳芳不曾理会梁佩,由于戴着口罩的缘故,故而无人知晓她的面目。她回头只顾自己忙着,却再次被梁佩调侃道:“喂,问你话呢,架子挺大的啊,装什么冷傲啊,摘下口罩让我瞧瞧。”言罢让手下弟兄围了过去。芳芳见情况不对,急忙喊艾达过来解围。
然而这一幕艾达全部看在眼里,心思缜密的她于是灵机一动便拿着手中一管子针筒活走过支开了芳芳去找梁佩谈话道:“梁佩梁组长,你今天怎么有时间来我们这里帮忙啊?这多不好意思啊,咱们分工不同,万一我哪个姊妹不小心扎到了你,可是大大的不妙啊,你要知道我们眼下缺的就是消毒液。”
梁佩脸色一变,即刻堆满笑容道:“哟,艾达,你看这说的是哪里话,我又不是来添乱的,你这姑娘哪里都好,就是对我有些偏见,”说到此处,他原本的笑容瞬间又变得狰狞起来,凑近她耳旁说道:“你要是胆敢把上次所看到的事给抖出来,我保证会让你死的很难看。”这一字一句都说的异常冰冷,令人不时感到毛骨悚然。
然而受到威胁恐吓的艾达却不屑一顾,她是个从来都不会随便向恶势力低头的女孩。于是笑笑低声说道:“你胆敢做却不敢承认?我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是谁,但也绝不允许你杀害自己的同胞!听我一句劝,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知道该怎么做。”说完,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嬉笑道:“偏见谈不上,只不过现在是特殊时期,你应该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我们还有事情,就恕不奉陪了。”她本身就是一个能够极其隐忍的女子,自然不愿意将一件事越弄越大,她当然知道梁佩是一个怎么的人,面对这类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回避或者不说话。此刻她一个轻盈转身,显然让梁佩觉得脸上无光,下不了台阶不说,还让手下的弟兄偷笑了一番。
安大夫照常准备去校长办公室给林怀德检查身体,由于要洗胃,所以让护士小刘每每带了一两桶温水备着,然而却早早被梁佩盯上了。
“哪儿去啊?安大夫。”梁佩让几名战士过去将安大夫二人拦截住质问道。
“给人看病。”安大夫简单的说道。
梁佩道:“给谁看病?”
安大夫道:“林政委。”
梁佩追问道:“林政委怎么了?需要你亲自过来?”
安大夫又道:“林政委患上风寒,我去给他开点药,怎么,梁组长有什么请教?”
梁佩笑咯咯地说道:“请教二字不敢担,只是前不久林政委颁布了命令,但凡一切进出各部门的人员都需要经过严厉检查,以防止病毒感染人群,你们医护人员也不例外。”
安大夫笑着说道:“那你们检查吧,不过要快点,时间就是生命。”言罢,习惯性的用食指敲了敲大腿外侧。梁佩看到此景,便支开其他弟兄先去巡逻,自己则与安大夫走到一处僻静的地方谈话。
梁佩说道:“天地不仁,吾等聚义,一柱香炉进山门,肝胆相照两昆仑。”
安大夫道:“龙隐宇宙,风云际会,五*洲*四*海皆兄弟,八荒六合唯我尊。”
对完了帮中暗语之后,便是双方彼此验证帮中纹身,只见梁佩将左手袖子迅速卷起,露出了一条吐着信子的黑蛇,并且这条黑蛇正围绕着一朵墨菊。安大夫见此,便将上衣揭开扣子,怀中纹有一尾红鲤游走在白菊左右。
直到对完了帮中暗语,又验明了纹身的真伪之后,梁佩方才展颜欢笑地朝安大夫拱手抱拳问候道:“安大夫,真看不出原来你也是自己人,不知天叔近日有何指令?”在他抱拳的同时并以伸出左手大拇指弯曲三次呈凤凰点头之礼。
安大夫拱手回敬道:“这倒没说,只是眼下林怀德已经中了贡毒,相信过不了多久时间便会魂归西去,对了,他们还派了几名队员外出去寻找解毒的药引子,大概已经出发了,我会安排弟兄们斩草除根。”
梁佩再次谢道:“那么就有劳安堂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