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微……倒好了。”她呢喃了句。
“您说什么?”葛太医没听清。
墨琉槿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底恢复一片清冷。
“老规矩,酬金送到葛家外宅,这件事……”
“嗳,公主放心,前期微臣能遮掩过去。”葛太医收拾着药箱,皱眉道,“只是您日日在宫中,等后期显了怀……”
“我自有打算。”她轻抚着小腹,沉声道。
原本已心如死灰,只想浑噩度日,如今有了期盼,必须另启谋划了。
禁足期过后,朝堂上频频有人提及三公主的近况,晏国主自是暂时不愿放出兵权,事实上,如果不是有人求情及再三权衡,就墨琉槿此次忤逆之举,定要重罚。
他开始意识到,对方的羽翼逐渐丰满,开始有了主见,恐怕越来越难以掌控。
直接斩断的确不舍,这么一把好武器,不加以利用实在可惜,可任其发展下去也不是办法。
正万般纠结之际,一近侍提了一嘴,歆鸾公主年纪不小,陛下若担心长期拘着惹非议,可以效仿先祖赐男宠。
墨宫晏听了,一拍龙椅扶手,好主意啊!
既不用担心为他人添翼,又笼络此女的心,同时还能分散其注意力,一举多得,乃缓兵良计。
况且,也不算违背与皇儿的约定,承诺不为琉槿赐婚,但没说不能为她安排面首。
打定主意后,立即命人悄然无息的挑了数名年轻男子送入曲台宫。
当消息传到炎王府的时候,已近傍晚。
“你说什么?!”
墨炎一把揪住来人的衣襟,神色阴鸷,仿若来自地狱的恶鬼。
“咳,陛下……陛下赏赐面首给三公主,公主接了旨,留下其中两位……”
“是谁!”
“内阁中书吴大人次子……吴岑和翰林院慕典簿的长子慕鸿卓,据说今晚……”手下咽了口唾液,硬着头皮道,“公主同时点了两人的灯,应该是先后伺候……”
咚!墨炎一脚踹开亲信,又发了狂似的连接砸烂身边所有桌椅,末了喘着粗气,满脸戾气的自言自语:“墨宫晏这个老东西,竟敢耍我,呵,这笔账,先给你记着!”
十分大逆不道的妄言,屋子里的奴仆装聋作哑,没人敢吱声。
“元济。”
角落走出一名侍从,躬身道:“主子。”
“去弄点药,叫他们彻底不能人道。”掸去衣袖上灰尘,他咬牙狠厉道,“送一个,本王便毁一个,查到又怎样,谁能奈我何!”
西兖与北邺的战事一触即发,那老东西既然不用琉槿,就必然要仰仗自己,这节骨眼上,定是不敢来找麻烦的。
然而墨炎没料到,墨宫晏真是老糊涂了,连他的权也削,不知听信了什么胡言,以为靠着手头的情报能稳操胜券,居然让老三那空有武力却没脑子的东西去打响进攻北邺的头一仗。
结果可想而知,熬了近三个月,最终墨覃被俘,幸好也虏了对方的几名大将,于是双方约定交换人质,且由西兖割两座城池作为赔偿,同时签订和平协议。
上书房内,晏国主在大发脾气。
“安排人马埋伏于必经之地,朕要叫他们有来无回!”
一通火气发泄完,重重坐于高位,瞪向下方闲闲品茶的墨炎。
“当初要不是你阻止朕对琉槿严刑逼供,那摄魂散早就到手,此役根本不会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