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北,北军的军营内,越骑校尉王颀、长水校尉种辑,两人知道城门校尉的一万大军正在向他们围过来。十分的慌乱。
“种校尉,我们派出向陛下汇报的军士回来了吗?”
身材魁梧的王颀神色急切的问道。
瘦弱的种辑摇了摇头,“看来陛下也被他们挟持了,现在的情况要么束手待毙,要么奋力一搏。王校尉,决定吧!”
两人都是校尉,上面也没有北军中侯统管,所以谁也命令不了谁。
种辑不甘心自己的军权就这样被剥夺了,开始怂恿王颀。
说实在的,王颀本意上是不想流血的,就算军权被剥夺了最起码王允不是董卓,肯定会留他们一命。
就在他犹豫之时,一名军士闯了进来:“报,报,报!”
“是何报……?”王颀急忙问道。
“禀告王校尉,王太师传来书信!”随后将信递给了王颀。
王颀连忙打开看,看到内容后喜上眉梢:“好,好,种兄,太师来书,说根本就没有解除兵权这一事,而是崔烈私自做主。太师让我们抵挡住进攻,支援的军队会很快就到。”
种辑听到这个消息也是立马兴奋起来。
随即王颀传令道:“所有人给我坚守住大营,等待支援。”
有了命令后两人也不在畏手畏脚的。
虽然手底下士兵的武器不怎么样,可架不住人和对面一样多,还是坚守大营,情况要好很多。
…………
大营之外的崔烈,看到里面已经守备森严了,心里咕咚了一下,他总觉得今天要出事。
不过自己手中有诏书,属于光明正大,还怕什么。
只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王允已经将他卖了。
“里面的人听着,本校尉奉陛下旨意前来,解除王颀和种辑兵权,和其余人等无关,放下武器出来者,一律免罪!”
崔烈的喊话,还是起到一些作用的。好多不明所以的士兵心底都动摇了。
只是他们无法判断真假,还在犹豫。
这时,王颀拿着王允送来的书信来到士兵中间大喊道:“将士们,别听他胡言乱语,王太师刚刚来的命令,崔烈和李傕等人秘密来往,意图谋反,不过被太师给识破了,这家伙狗急跳墙进攻大营,太师有命,让我们坚持住,援军马上就到。”
“这样啊!差点被骗了,我还以为我们是反叛的呢。”
顿时,北军的士兵私自议论起来。
大家知道不是自己反叛后,松了一口气。
远处的崔烈等了一会,见大营也没有人出来投降。
心里已经不耐烦,对着身后的士兵喊道:“弓箭手,给我放……”
“咻咻咻!”
一时间,一千名弓箭手拉弓搭箭发射。
对面看到漫天的飞箭后,立马架盾牌。
“咔咔咔!”箭头射在盾牌上,发出了沉闷的声音。亦如这场战斗一样,注定就不会有一边是赢家。
弓箭手射完,然后就轮到了步兵冲锋。
崔烈本就不是一位厉害的将领,在训练上当然就差了。
士兵之间连基本的配合都没有,全都是一窝蜂的往上冲。
并且,他手底下的士兵原本是为了对付李傕的西凉骑兵而装备武器的,基本上所有人都是携带了长矛,接近四五米的长矛在这种近距离、狭小空间内作战根本就发挥不出作用。
一旦被近身,连反击都没有机会。
对面的北军则不同,他们虽然武器劣质,不少都生锈断裂,但是能用的武器尽管不锋利了,可都是制式的汉环首刀,长四尺左右,也就是差不多一米。汉代的一尺是23.4厘米。
在三米的近战范围内,四五米长的长矛怎么可能会是环首刀的对手。
等崔烈发现这个问题后,士兵都死了好几百人了。
对方又是在大营里,冲出来打一次后立马又收缩了。
还有益州军本就是从山林里走出来的,对于近距离作战十分擅长。
一个回合下来,崔烈手下士兵死了三百多人,对面伤亡不到五十人。这还是有弓箭加成。
北军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他们连能用的弓箭都没有,大多数都是断弦的弓,就是能拉的也没有超过五斗的弓。
大多数士兵也就能拉五斗弓,差不多是60斤,不过这是汉代的重量,真实的也就现代的30斤。
没有弓箭,北军就相当于只能被压着打。铁器时代下,克制弓箭最好的方法就是骑兵,可惜他们连一匹马都没有。虽然号称越骑营,没有马是真的尴尬。
而长水营,就是一个水军营,近战的能力也不怎么样。
搞来搞去两边就是菜鸡互啄,谁也奈何不了谁。
一时间互相僵持了起来。
未央宫的宫墙之上,刘协看着北面冒出硝烟的地方,神色冰冷。
他知道,计划一旦开始只能成功。
在虎贲卫和羽林卫封锁住宫门后,很多老臣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纷纷跑到城门下大喊。
结合城里的纷乱,他们以为是有人劫持‘天子’了,奋不顾身的跑了过来。
刘协为了不暴露自己,只能让杨彪去打发走他们。
“文先为何关闭城门?”
城门下,司空黄琬质问道。“就是,就是!”周围的一众老臣也纷纷出言。
“子琰,城内发生暴乱,封闭城门也是为了陛下安全着想,你等还是快回去吧,听老弟一句劝,最好闭门不出。免得受到波及。”
面对杨彪的好意,黄琬丝毫不领情,驳斥道:“天子有难,你叫我束手旁观是何道理?我黄琬就算死也能替陛下挡第一刀,快开门让我去见陛下。”
“对,我马日磾愿意以死明志。”马日磾就算经学大家马融之族子。
十几位大臣中,只有一名身形魁梧,眼神锐利的人没有说话,他就是太尉朱儁,以他的聪明程度早就看出了这并不是一场简单的封门。
特别是对汉室最为忠心耿耿的杨彪,你要说王允会害天子、他信,可要是说杨彪会害天子那就是无稽之谈。
怎么他都不信,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这一切都是有计划的。
朱儁不是马日磾、黄琬这些经学大家,他的出身很低,成长到这个地步都是靠着战功一路上来的。
权力的猫腻他非常明白,天子急需拿到权力,而王允则是希望能一直控制朝廷,他们就是天然的对立。
所以一直以来他都选择明哲保身,坚决不站队,但是现在,看这个情况下不站队是不行了。
“唉,祸福就看天意了。”
朱儁轻轻叹了口气,看了城头一眼,默默走出了人群。他要去办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