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铃铃”
铃声又响起。
又挂断，拉黑。
修长的手把手机放在桌子上，唐宸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笑。
看你还不乖乖给我下楼。
然后——
“铃铃铃”
这次是一个陌生号码。
挂断。
再一个陌生号码。
周而复始，乐此不疲。
就像打这个电话的人那么让人讨厌。
唐宸拿起手机，起身上楼。
唐宸走到房间门口的时候，楚因梦已经换好了衣服，见他上来了，她笑眯眯地摇了摇手机，“你不知道有一种软件是可以自动换号码拨号的吗？”
他不想正眼看她，开口的声音很不耐烦：“走。”
一个字，简单明了，也表示他对她的耐心程度。
“我不。”
楚因梦站在原地不动。
她不听话，他更加不耐烦：“你有完没完？”
他对她从来没有耐心。
“我要你的外套，脱下来给我。”楚因梦直截了当地说出了重点。
唐宸没有说话。
“快点哦，我的耐心也是很不够的。”她咧开嘴笑着，笑容在清晨的阳光下极其耀眼，可是他没有一点欣赏的兴趣。
楚因梦等了一会儿，看唐宸始终没有任何动作，继续开口：“和你一起吃晚饭，总得拿点酬劳吧？”
一开始他们两就说好了，她哄爷爷开心，而唐宸给他物质上的酬劳。
这个生意很清楚，因为和某种买卖有些类似。
她卖笑，换取金钱。
所以她从来被他看不起。
既然她在他心中一直是这样的形象，她也不介意再抹黑自己。
物质就物质吧，她实在无法忍受他穿那件衣服。
唐宸还是没有说话。
“还有三十分钟……”这次楚因梦刚说了一句，房间门口就毫无征兆地传来唐宸的声音，语调又冷又冰：“每次都用爷爷来威胁我，你可真是当得起你的职业。”
楚因梦握着手机的手，猛的加大了力气，她感觉被人从头顶浇了一桶水，从头发丝冷到脚趾，后面那句“我开玩笑的，快走吧，别让爷爷久等”就这样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咙里。
房间里弥漫着可怕的安静。
可怕得让人想要逃离。
不多时，唐宸脱了外衣，重重地扔在她面前，从衣柜里随手拿了一件外套搭在手臂上，转身下楼。
楚因梦呆呆地站在原地，僵硬了好几分钟，才慢慢地走了几步，俯身把外套捡起来，整齐地摺好，放进自己的衣橱里。
不管怎么样，她都赢了。
她捂着嘴唇，眉眼弯弯，像是在笑，眼里却被水光溢满，纤细的身子抖得厉害。
……
楚因梦迅速整理好自己下楼后，发现唐宸不在楼下的大堂里。
他应该提前走了，她想。
轻轻地呼出一口气。
也没什么，她自己打车过去就是了。
一边往外面走，一边在手机上按来按去，找网约车。
刚走出别墅，一道打耳的鸣笛声突兀地从右边传来，楚因梦侧头，看到唐宸的车子打着双闪停在路边，驾驶座上，唐宸手肘抵在车窗上，修长如玉管的食指和中指抵着太阳穴，在看着手机，看起来很清闲。
楚因梦走到车前，车门却迟迟没有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