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来的“训练”，楚因梦本以为自己修炼了一颗处变不惊的心，可直到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的心终究没那么硬。
唐宸淡漠的语气和江心语在朋友圈里发的那些甜言蜜语，犹如薄刃扎进她的心头。
楚因梦感觉到刚才和那件衣服接触的皮肤，就像被烙铁烫过。
她忽然发现自己异想天开地穿那件衣服的那一刻起，自己就是一个愚不可及的笑话。
她早就该意识到的，可为什么一个小小的边边角角的信息就可以轻易地给她希望，以为他……
“谢谢唐少，以后再想给我买什么，直接给钱好了。”
楚因梦微垂下眼帘，掩饰住眼底的暗淡和伤痛。
唐宸转过头来，眼里还是淡淡的，长腿向着楚因梦所在的地方迈了一步。楚因梦却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捡起地上被她踩了几脚的衣服，随手卷了卷，丢到了袋子里，放在一边。
她的目光直直地看着唐宸，压抑着心头的苦涩跟自嘲：“唐少怎么回来了？该不会要在这里过夜吧？”
她换上了轻浮的语气，眉眼间没有羞涩，只有大胆的挑逗。
她知道唐宸就讨厌她这样。
他越是讨厌，她就越是要张扬地表现出来。
周遭的气压，低了低。
见他有生气的迹象，她更加得寸进尺，几步走到他旁边，一把抱住他：“你今晚要不要就在这里睡？”
楚因梦伸出手，装模作样地解着他的领带，手指无意中扫过他的喉结，他的眸色越加的深，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纤细的手指摸着他的耳根。
唐宸的身体微微一震。
她没有就此停手，不服输地望着他的黑眸，解开他衬衫的第一颗扣子，他的呼吸拂过她的额头，让她想起多年前某个夜晚，他们一起去压马路，两个人躺在马路中央，她一时顽劣，翻身趴在他身上抱着他——
“够了！”
他骤然拽过她的手，扯开，黑眸紧紧地盯着她，声音却比刚才硬了不少。
楚因梦没有做纠缠，抽出手，放开他，走到窗边，唇边带着讥诮的笑：“唐少这是在为江小姐守身如玉啊，那看来你是没有什么兴致了。”
唐宸双手攥拳。
“您还是回去睡觉吧，钱和那事都聊了，我们之间也什么其他的事了。”
她说着，也不顾他咄咄的目光，直接躺在床上，偏过头，闭了眼。
唐宸看她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赖德行，有气也没有地方发泄，不多时，走出了房间，房间的门被他关得“嘭”的一声响。
唐宸走了之后，楚因梦如脱力一般躺在了床上，她转过头，看着墙角的袋子，里面原本被她如珍宝一样珍藏着的，没有一丝皱褶的衣服，现在变得像一块抹布一样。
她凝望着衣服上被自己踩过的痕迹，眼睛酸酸的。
她又回想起唐宸说让护工把衣服扔掉时的语气和他刚才那副漠不关心的淡淡的语气。
他是不是在嘲讽她？
一件在他眼中是没有用的垃圾的衣服，被她像块宝似的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