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唐宸问她的声音很轻，神色还是淡淡的。
楚因梦的目光从马路对面的何辉移向楚因梦，这一刻，她忽然觉得世界很安静。
他长得很高，她要抬起头，才能看到他的脸，他眉目英挺，依稀能看出小时候的样子，他的骨相凌厉而深刻，透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距离感，可当嘴唇弯起来的时候，整个人看起来都很温柔。
楚因梦的目光停在他下巴处新生出的胡渣上——他已经是一个很成熟的男人了。
“昨晚没睡好？”她轻声问。
“嗯？”
楚因梦上前，摸了摸他的下巴，“回去帮你把胡子刮一下。”
唐宸眉头一挑。
“你会刮胡子？给别人刮过？”
“没有……我可以学的。”
“这么快就想做唐太太了？”他说，很轻快。
“唐宸……”楚因梦轻轻地叫了他一声。
唐宸应了一声，并没有看向她，带着她往早餐店的方向走。
“唐宸……”楚因梦又叫道，“看着我，看我一眼……”
后面那句话，她说得很轻很轻，轻到几乎被风吹走，轻到连她自己都没有听到。
唐宸侧头，倒真的看了她一眼，手也下意识地放开她，然后眼神淡淡地从她脸上扫过，不曾停留。
多少个不曾停留，她已经记不清了。
她只记得，从重逢到现在，唐宸从未与她有过眼神交流，更别说看她的脸。
楚因梦轻叹一声，觉得自己越来越贪心了，要了他的人，就想要他的整颗心，可世上哪得双全法？
她默默地对自己说，他都和你在一起了，你为什么还是要求这么多？可心里就是担心，他会不会离开她？
他可能没有听到她的话，迈开步子向前走，楚因梦小跑着追上去，默不作声地拉过他的手，唐宸侧头看她，只看到她额头卷曲柔软的头发，她低头看着路。
在安静的脚步声中，楚因梦下意识地向马路对面，好像有人嗤笑了一声，笑声十分不屑。
楚因梦没有在意，只是紧紧地握住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
一直紧贴着他走。
……
两人吃完了早餐，很快开车奔向了酒店。
到了酒店的房间，唐宸终究是忍不住了。
楚因梦被他吻得浑身发软，她主动闭上眼睛，让他给她覆上领带，紧紧地抱着他……
对于一个阔别多年再一次尝到甜的人，即使是给她一丝丝的爱，也能让她奋不顾身。
……
楚因梦做了一个梦，梦见小时候她为两人之间成绩和家事的差异急得直哭，觉得他们不可能在一起。
她向唐宸说出了自己的担忧，唐宸却说，“没什么，这只是人生的其中一段，你总会遇到其他人。”
她急了，又哭出来：“糖糖，我只要你，我要和你在一起。”
他看着她，像是看着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那天放学下雨，楚因梦不接受他撑伞，任性地往前走，他拉一次她挣脱一次，他却一反常态较上了劲，非要她听他的。
最后，她筋疲力尽地扑到在他的怀里，分不清脸上湿湿的是眼泪还是雨水。
那一次，是家教良好的他第一次带她去酒店开房，当他轻轻地把她擦干净的时候，她趴在他胸口，眼中是快要溢出来期待，她说，糖糖，说你爱我，哪怕是骗我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