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兮眸色炯炯,“以鄢列和阁主的亲近程度来看,阁主确实有机会,让鄢列神不知鬼不觉地沾上帝药的气息,如此一来,那个设计我离开诸葛先生别院的幕后之人,也是他没错了。”
之前她就曾经推测过,这云游高人就是那幕后之人,否则,这幕后之人是如何知晓鄢列血中的秘密的?
如果这幕后之人和云游高人就是长明阁阁主,那一切都说得通了,帝药在他手上,鄢列血中的帝药气息根本就是他做的手脚!
“所以在江都的时候,他已经探查出我的真实身份了吗?”挽兮忽然有些担忧,“可是他又是怎么知道我来了,并且对我的身份起疑的?”
她踏入人世的事情是大长老亲自安排的,知道的人全都在三神山上,长明阁阁主远在这头,是哪里来的广大神通知晓的?
“挽兮,你还记得上回,你说你见到了你母亲吗?”风之精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提起挽兮在温泉宫溺水的事情来。
挽兮颔首,却不明白它怎么忽地说起这事儿来。
“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是怕你知道了以后伤心,但现在我觉得不说是不行了。”风之精的声音有些沉重。
“什么事?”挽兮心里陡然一沉。
“你不可能见到你母亲,因为......”风之精深呼吸,“她的魂魄早已消散。”
挽兮瞬间怔愣住了,“消散?消散是什么意思?”
“就是等同于形神俱灭。”风之精不忍地开口,将这个隐瞒了多年的事实告诉了她。
“这怎么可能?”挽兮从床上坐了起来,“她不是生我的时候难产而死的吗?怎么会形神俱灭的?”
风之精不说话,挽兮意识到了什么,脸色沉了下来,“我娘不是难产死的?当年的事情另有隐情对不对?你和大长老都没告诉我。”
“对不起挽兮,我不能和你说。”风之精艰涩道,“我把这件事说出来,只是想让你知道,那晚你见到的那个女人,绝对不可能是你母亲。”
“我娘究竟是怎么死的?”挽兮抓着红绫,只问这么一句话。
风之精就知道她会这样,所以上回才没有说出来,可是这件事的真相在三神山就是个禁忌,没有大长老的许可,它是不敢轻易说出来的。
因此,面对挽兮一声声的质问,它只能选择当缩头乌龟,一声不吭,沉默以对。
最终,挽兮的手无力地松开了它,心里忽然觉得有些迷茫。
“对不起挽兮。”风之精再次和她道歉。
“你不用道歉。”挽兮阻止了它,眼神忽然又变得坚定起来,“我会找出来的。”
她还是觉得父亲还活着,那么只要她找到了父亲,当年所有的真相都会水落石出。
那么她现在首先要做的,还是想办法夺回帝药,只要见到那位藏头露尾的长明阁阁主,她就能探听父亲的下落了。
“你方才提起我娘,是想和我说什么?”她的情绪稳定下来,重新问风之精。
“我只是想说,那个女人不是你娘,但是她却知道你的事情,这太引人深思了,就像这位长明阁阁主,竟然也知道你踏入人世的消息。”风之精的语气很凝重,“这二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你是想说,三神山里说不定有人泄露了消息?”挽兮下意识地就觉得这个推测很荒唐,她的潜意识里一直都是非常信任三神山的人的,“他们这样做有什么好处?”
“我也不知。”风之精摇了摇头,“明天就是十一月初八了,我算了算时间,一个月以后将会是三神山最接近人世的时候,我要在那时给大长老传信。”
三神山在海上是随波逐流,并没有固定位置的,但像他们这样常年住在那里的人,却可以通过一定的规律,来推算三神山目前大概的位置。
受天地规则所限,如果风之精想要和三神山联系,为了减少法力的损耗,就必须缩短二者的距离。
挽兮惊讶道:“你要去海边?”
“没错,等你从无暗城离开我就走,这里外头也有扰乱方向的阵法。”风之精说完,又叮嘱她,“到时我离开以后,你就没有保护了,一定万事小心!”
“我会的。”挽兮道,“只是我有一点不明,那就是长明阁阁主既然已经知晓我的身份,那他为什么不除掉我?那样他拿着帝药不是更安全吗?”
只要她一死,就再没有人能和帝药产生特殊的感应了。
“我也不知。”风之精也不清楚那位阁主是怎么想的。
带着满满的疑惑,挽兮一夜无眠。
翌日上午,鄢列果然如他所言,在第三日回来了。
“醉生说你挨了四十戒鞭,伤口怎么样了?”挽兮迎上前问道,她在空气中闻不到那带有帝药气息的血腥味,鄢列肯定又习惯性地隐匿了自己的气息。
“皮外伤,不碍事。”鄢列面容平静,给她的说词与给幽铃的如出一辙。
“需要我帮你换药吗?”挽兮在他身后合上门,“我给你看看。”
“不用,刚换过了。”鄢列拒绝,来到桌前给自己倒了茶水。
他不愿,挽兮也没有强求,这时鄢列才注意到她的眼底有淡淡的青色。
“昨晚没睡好?”他淡淡地问。
脑子里一丢乱七八糟的事情,叫人怎么可能还睡得着。
挽兮抓了抓头发,“没关系,修行之人嘛,少睡一点儿又不碍事。”
“出什么事了?”鄢列抬眼看她。
被他淡色的凤眸一盯,挽兮不自觉地就想全招了,话到喉头,好歹忍住了一半。
“鄢列,如果哪一天你发现你娘的死另有隐情,你会怎么办?”她在鄢列对面坐下,双手交叠放在桌上。
“我娘的病逝就是雍时造成的,事情非常清楚。”鄢列将茶杯放下,心里敞亮,“你娘怎么了?”
没想到这么轻易地就被他洞察了。
挽兮叹了口气,可怜巴巴地将头枕在手臂上看他,“我一直以为我娘是难产死的,谁知道压根儿不是怎么一回事,具体怎么回事风之精也不肯告诉我。”
(小夏的话:来点评论嘤,寒风萧瑟的评论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