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的意识就再度模糊了。
挽兮瞥了那男人一眼,果然是她在泉林里见到的那个玉无极的手下,如果不是鄢列提醒了她,玉无极或许会狗急跳墙,她还不一定能及时赶到。
她扶起地上的訾秀曼,发现她满脸通红,已是神志不清。
挽兮决定还是先把人送回去,解开药性再说。
不过这样一来,她搀着一个人就没法儿隐去身形了,得想个措词才行。
......
訾秀曼醒来的时候,自己正泡在冷水里,而浴桶外边正是阿萌熟悉的脸。
“秀曼姐姐,你终于醒了,这真是太好了。”阿萌松了口气,笑道,“看来药性已经退去了。”
訾秀曼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我明明记得......我这是怎么了?”
“你被玉无极设计了。”
一道清甜的嗓音在旁边响起,訾秀曼这才发现,原来屏风边上还靠着一位清秀的姑娘,黑白分明的双眼明亮有神,周身气场灵气逼人。
看到姑娘身上那一袭鹅黄的衣裙,訾秀曼恍然,“是姑娘救了我。”
“路见不平罢了。”挽兮摆摆手道,“既然你没事了,那我就走了。”
“等等!”訾秀曼急忙道,撑着浴桶的边缘就想站起,“我乃聚灵山大长老之女訾秀曼,还未请教姑娘姓名,我好登门拜谢。”
“不必不必。”挽兮连连推辞,让訾秀曼上门那还了得,于是她拿出了方才路上就想好的说辞,“我就是自己出来游历的,这温泉宫还是好奇之下偷溜进来的呢,你不把我赶出去就算好的了......”
“姑娘哪里话。”訾秀曼英气的眉宇一正,“若没有姑娘,秀曼的名节此时就已经不在了。”
见訾秀曼还欲再说,挽兮连忙找了个由头打住了,然后脚下生风地跑了。
“这姑娘人不错,真是热心肠。”阿萌对挽兮大赞,“尤其是她知道了姐姐的身份,还没有要攀附之心,可当真少见。”
“确实。”訾秀曼点点头,“她帮了我,我是一定要好好谢谢的,你明日就帮我打听打听,看看能不能再找到这位姑娘。”
“嗯嗯。”阿萌用力点头。
“至于我么......”訾秀曼的脸随即转沉,五指抓紧了浴桶边沿,“就让玉无极等着瞧好了!”
她可不是软柿子,别人可别指望她能忍气吞声,玉无极这混账敢对她下这样的黑手,就别怪她讨要回来!
次日,挽兮一觉睡到日上三竿,起床以后鄢列告诉她,玉山岳已经决定了,就在今晚举行密会。
“密会的地点就在温泉宫无庸山庄的驻地,准备一下,我们今晚潜伏过去。”鄢列又在逗弄那只雪白的小鸟,语调稀松平常。
挽兮点点头,在椅子上坐下,又是百无聊赖的一个白天呀,要不今天她去外头走走?
好像自从听说了长明阁再现的事情以后,那些江湖子弟都无心热闹了,好好一个群英会,很多活动都没什么人有心情参加了。
“你若是闷了,就出去走走。”鄢列也不拘着她,“现在外头可是吵闹得紧。”
“发生什么事了?”挽兮一怔,一时没领会到有什么活动。
鄢列淡色的凤目瞟了她一眼,“你自己刚插手的事情,不记得了?”
“訾秀曼?”挽兮总算反应了过来,“她怎么了?”
“正和玉无极算账呢。”鄢列语气平淡,不像是很好奇的模样。
这就奇怪了,鄢列不是爱八卦的人,又没有出门,那他是怎么知道外头发生的事的呢?
这时,看到鄢列恰好给雪白的小鸟抚了抚毛,挽兮才想了起来,怎么忘了这家伙还有耳报神呢。
也不知道这场戏开始多久了,怕去晚了就啥都看不到了,挽兮立马掐好法决隐去身形,一溜烟儿跑走了。
这场好戏就在温泉宫的正殿上演,玉无极被人五花大绑成了一只粽子,一把推到了正殿中央。
此时正是上午,正殿里最多的就是三两议事的各家子弟,如今看到这么劲爆的场面,岂能不满腔八卦之血沸腾?
更何况在他们看来,玉无极是昨日才许下的豪言,今日就被女方给绑了,这面子可要挂不住了。
玉无极狠狠瞪着訾秀曼英挺的背影,谁能想到这女人打起架来这么厉害,一柄长剑出神入化,快若无形。
几十招下来,他竟然还被生擒了。
“跟大伙儿好好说说,昨晚玉大公子都做了些什么。”訾秀曼吩咐阿萌道。
阿萌照做,绘声绘色地说完了之后,全场哗然,难以置信玉无极居然能做出这样下作的事来。
“玉大公子在无庸山庄如何我不管,不过犯到我聚灵山头上了么......”訾秀曼拖长了语调,绕着玉无极踱了几圈,“那就别怪我这个苦主亲自来讨债了。”
“今天,我就教教玉大公子,什么是礼义廉耻。”
话音刚落,阿萌就已经行动了,三下五除二地就扒光了玉无极上半身的衣服。
“大胆,你算什么东西,竟然敢这样对我?!”玉无极大怒,吼着阿萌道。
阿萌冷哼一声,不予理会,又在玉无极的眼光注视下,拿出了几段粗壮的荆条,绑到了他的背上。
荆条上细小的倒刺,一下扎进了玉无极的肉里,玉无极疼得龇牙咧嘴,偏偏害怕再添更多伤口,不敢乱动,只得维持着一个姿势忍受着。
“这是负荆请罪。”
訾秀曼挺着脊梁站在他面前,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令玉无极在这气势中险些败下阵来。
“先就这样吧,站两个时辰以后再说。”訾秀曼吩咐道。
玉无极如此好面子,如何能忍受大庭广众之下光着上半身,背着一捆荆条的形象?
他压低声音威胁道:“你敢这样对我,就没想想我无庸山庄会怎么报仇雪恨?”
“报仇雪恨?”訾秀曼一字一句地咀嚼着他的字眼,忽地轻嘲,“不对吧玉大公子,明明是你冒犯我在前,要报仇雪恨也是我现在来找你,我才是那个苦主,这一点你可别颠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