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后,罗清终于将三人拖到两方人马交手的地儿。惜局面已经被黑衣人稳住了,只剩蛊毒门寥寥几人还在继续负隅顽抗。最终还是被打趴下,被黑衣人架住了胳膊摁着跪在地。
被擒住的大多都是满脸通红,眼神迷离,应该是醉酒了。还有意识的大多都已经见了阎王。罗清不禁想着,这到底是福还是祸?
空气静极了,被架在高处火盆里的火焰在凌厉地夜风中摇曳生姿,噼里啪啦作响。
有几人察觉到了罗清的存在,将目光投射过来,待看见她手上提着的两人,瞬间目瞪口呆。
罗清没有理会,扫视一周都没有见到止戈的踪迹,反倒是周围房梁子上的红绸与地上陶瓷罐子碎片引起了她的注意。至于是什么碎片空气中弥漫着的浓郁酒气已经给了答案。
罗清继续愣在原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卧槽,这群败家子,太浪费了吧!
罗清腹诽,她不敢想象若是霍老头看见这一场面,会是一幅怎样精彩绝伦的画面。
当然这些也只能想想罢了。
在罗清回神之际,只听一阵脚步声从屋内传来,在寂静的深夜里飘荡。
哒!哒!哒!
罗清紧紧地看着灯火通明的屋子门口,若是她猜想得不错,那是新房吧!
所有黑衣人皆把目光投向新房门口。
出来了!出来了!
只见一个黑衣劲装的冷俊男子霸气地横抱着一个红衣女子跨出了门。红衣女子搂着男子脖颈,三千青丝垂下,随风扬起,美得不可方物。只见她衣衫凌乱,隐约还能看见精致的锁骨。尤其是那满脸的泪痕,更添了几分清丽,惹得罗清这个女子看了都心生几分心疼。
更令人忍俊不禁地是黑衣男子脸上有一个红红地巴掌印。
这tm赤裸裸地就是大型地抢婚现场啊!
罗清有点激动,微张着嘴巴,紧紧地看着正处于所有人目光中的一男一女。没想到在她有生之年还能看见真实的抢婚现场,着实难得啊!
只见男子冷着脸,尤其是那双处事不惊地眸子正冷飕飕地释放着寒气,让罗清觉得甚是眼熟。
罗清收起自己的看戏因子,重新将视线投向男子怀里,那女子……不正是……柳青吗?那么也就是说抱着她的男子是……止戈喽!
罗清愣住,迅速地低下头。她刚刚看见了啥?是止戈隐在面具下的真容吗?
说真的,还真是……好看啊!
罗清不是没有见过好看的男子,韩瑜虽然呆板,但容貌也是不差的。连岑溪和周深都是长了一副一等一地好相貌。但止戈的相貌让罗清感觉到有点诧异,明明是一副冷冰冰地面貌,却生生地给人一种浩然正气之感,温暖人心。
md!她这是撞鬼了吧!
“怦~”
“嗯哼~”
闷哼声传来,罗清回过神儿,只见本该在她手中提着的两人已经面朝地摔在了地面上。恰好他们醒过来,疼得出了声。
众人的目光皆朝着罗清投来,就连柳青也不例外。
罗清抬头,尴尬地朝着众人笑笑,便急忙将韩瑜放在地上,倚靠在柱子上,才踉跄这脚步去拉起扑在地上的两人,口中连连道歉。
————
罗清与几位中毒的几人坐在一张幸存下来的长桌旁,等待着救援。
可能是罗清坐在桌角,她的身旁也是空着的,柳青就朝着她走来,而憨憨五号则跟在其后面。到了跟前,罗清瞧着她的模样应该是准备给他们中毒的几人诊脉。
作为一个西贝货,诊脉对于罗清来说不亚于大型车祸现场。在柳青伸出手之际,罗清立即拉过韩瑜的手,放在柳青的手下,义正言辞地道:“他伤得很重,先给他看吧!”
柳青愣了一瞬,便行云流水地坐下,搭上韩瑜的手腕,认认真真地诊起了脉。
对于罗清的行为,韩瑜露出不赞同的眼神。在他看来,罗清本身就是女子,自古以来女子本就柔弱,中毒对于身体的损坏着实大于他们男子。这一瞬,他将罗清这个女子将他们三个男子拖着走了一路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面对韩瑜不赞同地眼神,罗清朝着他挤眉弄眼。韩瑜性子虽然有点直,但还是很快地反应过来罗清地意思。
罗清就这样单手撑着下巴望着正认真诊脉的柳青,都说认真的人最好看了,果然不假,只见其全身上下都发散着魅力。
察觉到不善地目光,罗清条件反射地望过去,只见憨憨五号在一个劲地朝着她释放着眼刀子,似乎她再继续看,下一刻他就要剜掉她的眼珠子似的。
罗清瞪了憨憨五号一眼,便收回了目光。虽说两年前她斗不过憨憨五号,但不代表两年后的今天她还斗不过。虽说她不如他武功高强,但她擅长近身作战,光是她那一把力气都够憨憨五号喝一壶的了。
罗清心中暗戳戳地划算着,是不是该找个机会算计一下憨憨五号,报了当初的追捕之仇。
“他们怎么样?诊出是什么毒了吗?”在罗清心思发散之际,止戈不知是何时悄然无声息地站在了柳青的身后。
罗清微微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巴掌印大多消退了,但还是有点点痕迹。
不过,还是依然好看的。
柳青收回了手,侧身抬头望着止戈,可能是借着光线她看见了止戈脸上的痕迹,她无措地红了脸,敛下眸子道:“无妨,不过一些消功散,毒性不大,我随身携带的挎包里就有一种我自制地解毒丸,服下就无事了。”
旁地人没有了疑问,倒是将罗清搞得懵了,便疑惑不解地问道:“消功散?那是什么毒?为什么对我无作用?”
柳青惊诧地看着罗清,道:“你不知道消功散?”
周围一同中招的黑夜人也看着罗清,就连止戈也冷冷地瞥了一眼。
罗清摇摇头,只看了一眼韩瑜,疑惑道:“我应该知道它吗?”
“你没有内力。”柳青语气肯定地道。
罗清点点头。
“那就是了,消功散是一种专门用来对付武功高强的人的,内力越是深厚,其作用越是强劲,罗公子之所以还能带着三人到达这里,就是因为消毒散对你没有多大的作用。”
“原来如此,多谢柳姑娘解惑。”罗清尴尬地侧过头,瞥见周围有几个人捂着嘴巴偷笑。
罗清:呵…………还以为是百毒不侵的体质呢!原来是欺负她这个没有内力的渣渣啊!
“无妨~”柳青善解人意地摆手,余光偷偷瞄了一眼抱臂站在一旁的止戈。
罗清偷偷地扯扯嘴角,莫不是止戈的一次英雄救美就抓住了柳青的心?
深夜,冷风骤起,使得寨子里的悬挂物唰唰地摆动,尤其是一旁满树的叶子,哗啦啦地作响。
“啊切~”柳青适时地打了一个喷嚏。她本来就只着了一身单薄地红衣坐在室外,在这寒冬的天气里这哪受得住。
罗清看了看中毒的几人,大家皆商量好了的转过头去,然并没有一个准备脱下自己的外套给柳青搭上的意思。就连韩瑜也是装作一副没有看见的模样。
罗清拢紧自己的外套,确实是暖和了一点。心中想着他们实在是太没有心了,人家柳青就是急着为了给他们解毒才没有及时穿回她自己的厚衣裳的。
也是,有着止戈在,谁敢拖外套给柳青披着啊!那不就是找死的节奏吗?
静,死一般地静,空气仿佛凝住了。
罗清偷偷地瞥了一眼止戈的反应,只见他无动于衷地抱臂站着,她的眼神刚好与他的碰到了碰到了一起。
罗清迅速地收回了目光,微微垂着头,她刚刚没看错吧!止戈的意思是让她脱外套吗?
怎么可能?如今她可是一个男子,虽然在男子中长得矮了些,瘦了些,但也不能否认她是男子的事实啊!
况且,那可是柳青啊!止戈未来的老婆啊!
罗清内心在掂量,为了确认,她再次看了过去。只见止戈不容置疑地盯着她,那凌厉地目光都快凝聚成刀子了,使得罗清不禁抖了抖身子,最后还是不情不愿地脱下自己的外套。
罗清内里是穿着一身绯色火头军棉质套衣,她脱下的外套是她在离开军营是搭在外面的,主要是要进林子找金宝,林子较之清冷。
“柳姑娘,更深露重的,小心……小心着凉了。”罗清将外套披在柳青的身后,顺道还佯装温文儒雅地关心几句。
“多谢罗公子。”柳青条件反射地看了一眼止戈,才对着罗清道谢。
“不用,我身体好着呢。”罗清讪笑道,自个暗戳戳地甩了一个白眼。
柳青与止戈的一番的眼神交流除了韩瑜没有人看见。夜风又起,罗清冷不禁打了一个哆嗦。韩瑜见状,欲脱下自己的外套给罗清,被罗清一把阻止。
罗清微微地摇头,示意不必如此。
一道细微地声音蓦地传来,罗清只觉得有点熟悉。罗清快速地转过头去。
只见一支箭羽破空而来,在火光照耀下反射着骇人的金属光泽。目标是朝着止戈的后背而去,然对方却没有半分察觉。
“大人,小心身后。”罗清惊呼道。
罗清话音未落,止戈就迅疾地转过身,整个人跃起,一脚踢飞空中的箭羽,朝着原来的轨迹反射了回去。
卧槽,这不科学!
这弹跳力已经违背了自然定律,罗清好想问一声万有引力哪去了?
止戈依旧帅气地旋转一周落地,扬起一地的灰尘。
一切都发生在一瞬之间,罗清话音刚落,止戈的脚步也刚好落地。只余一声惨叫声从阁楼处传来。
紧接着被擒住的人都口吐白沫,身子颤抖,不到片刻便倒地而亡。
罗清微张着嘴巴,瞪着眼睛看着这诡异地一幕。大多黑夜人都还未弄清楚状况,更是没有来得及阻止大伙儿吞毒自尽。
等待回过神来后,不用止戈下令,两个黑衣人足尖一点,便翻身上了阁楼,将一个死者给架到了止戈的身前。只见其死状尤为可怖,瞪着一双大眼睛珠子,脖颈处插了一支被反射出去的箭羽。
与罗清坐着的一行人皆紧紧地看着,柳青也是蹙眉望了过去。
只见止戈微微俯身,迅速出手一把抽出箭羽,“噗嗤”一声,箭羽被快速地拔了下来,只见箭矢头上还连带着黑红色的血肉。
而止戈,依旧面无表情。
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血腥味,还带一丝恶臭。
柳青只是平静地收回视线,无声沉默。许是她身在铁骑营,这样的场面她已经见识了无数次。
罗清条件反射地捂上自己脖子,这一刻,她的心情十分复杂。
对于止戈,罗清更深刻地认识到了他的冷酷无情。这得杀多少人才能这样面不改色!而对于柳青,罗清则很想知道作为医者,尤其是生在和平年代的现代医者,本该救死扶伤的她又是怎样的心情。
韩瑜察觉到罗清细微的情绪变化,看了罗清一眼,拍了拍罗清的后背。
罗清朝着韩瑜扯出一个笑,摇摇头,示意她无事。
只见柳青大胆地走到一名死者身前,取过一个黑衣人递来的布包,娴熟地取出镊子子与手术刀,开始翻开血肉,检查着死者所中之毒。
罗清很想飙一句,妹子,你可是救人的医生,而不是法医啊!
片刻之后,柳青抬起头来,严肃道:“是千珏散。”
周围响起一片抽气声,就连韩瑜也没有例外情绪外露了。
止戈的铁青着脸,看着与他上次所中一般无二的箭矢,只不过浸的毒不一样而已。
罗清不认识千珏散,所以她的关注点不在所谓的“千珏散”上面,而是在柳青的身上。
准确的来说,是在柳青的披着的外套上。只见柳青蹲着的地儿有一摊血迹,而她的外套正搭在地面上,在血迹里倘来倘去。
这外套她不要了。
罗清在心中暗戳戳地决定。
只见一个黑衣人拿着一个白瓷瓶走了过来,将里面的黑色药丸分发给中了消功散的人。消功散虽然对罗清无甚作用,但罗清还是中了轻微的毒,最终罗清还是摒着气将似老鼠屎状的药丸给吞了下去。
一想起老鼠屎,罗清就有点犯恶心。正在犯恶心的罗清察觉有人在扫视她,罗清便回视回去,只见止戈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罗清立即起身,连连摆手道:“大人不必谢小的,这都是小的应该的,应该的。”
还未等止戈说话,罗清就佯装打了一个喷嚏,道:“院子里虽夜色撩人,但着实冷了些。小的还是进屋子里去找件衣裳暖和暖和,您们继续,继续。”
说完以后,罗清就撒着脚丫子快速地进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