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
夜笼长巷,一排排高檐低墙悄悄隐匿于夜幕之中,石板路映着月光闪着银白的露光,向远方延伸去。
一座三层高的楼里传出一阵优美动听的音律,路过的人们忍不住放慢脚步,皆惋惜这不是酒楼,若是酒楼的话早就跑进去占座了。
只听里面传来: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细腻的嗓音伴随着唯美的琴音散开来,两种声音交织在一起,许多听众们忍不住闭上了双眼,这首《凤求凰》真是袅袅佳音,绕梁不绝啊!
少时,歌声停止,只余琴音在空气中一点一点地流动,片刻后,最后一个音符落下,随之而来的观众们热烈的掌声与欢呼声。
“海棠我爱你,海棠、海棠…”
“海棠,看我一眼吧!海棠…”
“……”
只见台上的坐着一位坐姿异常标准的姑娘,紫色的外袍包裹着洁白细腻的肌肤,脸上蒙着一条浅紫色的面纱,只露出一双平淡无神的眸子,面纱半透不透的,可以隐约的看见她高挺的鼻梁和唇形,仔细一看又看不透彻,真是勾起了很多人的好奇心。
只见她站起身来,欣长的身姿在场的纨绔忍不住吹起了口哨,只见美人顿时皱起了眉头,嘴角勾起的一抹弧度,带着丝丝嘲讽,向着台下微微弯腰,走进了幕后。
场面更加的热烈,观众都在要求美人再弹奏一曲。
在场的观众有一种错觉,眼前的美人并不属于这里,因为她的一举一动都像是经过高度培训,像官家小姐,不像是这种烟花之地所能培养出来的气质。
尽管如此,这只能使他们更加疯狂,毕竟官家小姐和烟花之地的风格混搭在一起,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个帐,他们买了。
“各位客观莫要着急,海棠今日就弹奏一首,各位客观想要再听,就只能等后日了,下面由玫瑰带来艳舞一曲,奏乐。”
老鸨眼看着场面将要失控,立马出现在舞台上,将场面稳定下来,强制的将另一名舞姬叫上台来做挡箭牌。
玫瑰慢慢地走上台来,红唇轻启,眼波一转,流露出的风情让人忘记一切。红色的外袍包裹着洁白细腻的肌肤,她每走一步,都要露出细白水嫩的小腿,脚上的银铃也随着步伐轻轻发出零零碎碎的声音。
观众们见此,立马忘记了海棠,激烈地喊着“玫瑰”,随着玫瑰开始扭动,场面再次回到了正轨。
一个粉嫩系的房间内,一个背影单薄的少女稳坐在圆凳上,身侧是老鸨那张涂得花花绿绿的脸,只见她对着少女道:
“海棠,老娘不管你以前是干啥的,只要你进了我公孙红的碎玉坊,你就妄想安然脱身,毕竟这可是歌舞坊,你就算是跳河也别想洗干净,在这歌舞坊里,只要你有技艺,红姨也不会强迫你接客,听话点懂吗?”
少女微微点头,这句话她每一天都能听红姨说一遍,要不然,她也不会去唱曲。
老鸨看着少女的模样,得,今天又白讲,老鸨也懒得再说,反正对方会谈琴唱曲,她爱怎样就怎样,在这个地,她也跑不了。
“三日后我约了大夫,你让你的随侍丫头带你去后院瞧脸,一定要记得。”
说完老鸨就出了少女的房间,顺便还带上了门。
少女听到关门声,立即站起来,走到衣柜旁,打开柜子,取处一件杏色拈花裙,只见她小心翼翼地将一张纸条从衣服的缝隙里取出。
原来少女就是失踪两个多月的唐忆,唐忆记得当她看完这封信后是如何的生气,她也记得自己当时是何种想法,每每想到这里,她就一阵后悔,后悔自己当初没有听从信里所言。
她如今已经相信了信里所言是真实的,毕竟对方既然知道自己会被绑至这里,其他事情也没有必要骗自己,还给自己留了一条退路。
唐忆捏着书信,走到梳妆镜之前,将书信放至梳妆台上,取下面纱,只见镜子里出现一个脸颊长满小疙瘩的少女,整张脸算是已经毁了。
唐忆摸摸自己的脸颊,想到某个欣长冰冷的身影,忍不住笑了,她想起了匿名书信的主人写给自己的忠告“望其莫痴”,好一个莫痴,自己如今落到这个地步,自己心中竟还是对他有一丝期待,和万千少女一样,梦想着心中的英雄,骑着马向自己走来,下一刻就能解救自己与水火之中。
自己最终还是“痴”了。
一阵微风从窗口溜进来,将妆台上的信纸吹落在地上,只见上面写道:
“唐小姐,有人买凶对付你,茶舍有匪徒,希望你不要下车,终究起一切原因,就是你欢喜战无燚,望其莫痴。
若是你不愿意相信我一个陌生人,我也不强求,为了道义,我送你一份礼物,后面我会附送一份药方,是让人脸上长疙瘩的东西,暂时无解药,有可能终身无解,因为实在是太复杂,也许有朝一日我会游玩至江南,我会来找你的,若是你不愿意,我也没辙,只能祝你好运,无名氏留。
…………………我是药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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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梁家村
“真的,真的,我听说那东家每天都取处大把的银子算工钱。”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我侄子一家都去了,这三天赚了几两银子了。”
“…”
一大群邻村的的村民站在梁家村口,望着河对面垒着的木材唧唧歪歪。
罗清看着光秃秃的两个山头,成就感油然而生,她压抑住自己的兴奋,告诉自己,这一切才刚刚开始,要谈定,对,要淡定。
“罗小友,现在下一步得修围墙了是吧?”
魏延走到罗清眼前,对着罗清温文儒雅地笑。
“对,地域我已经标出来了,一切得靠魏师傅了。”
罗清对着魏延作揖,向对方表示感谢,魏延上前虚扶,并说道:
“不用客气,不知罗小友什么时候可以将第一栋房子的设计给魏某一观?”
“图纸已经弄好,魏师傅请看。”
罗清找了一副新颖的设计,用木炭来进行在内部的改动,毕竟她画不出完整的设计图,古代大多房子都差不多,自己也得入乡随俗不是,不可太标新立异,毕竟还有一个女主的生物存在。
“不错,小友将三层的小楼改至二层,确实符合建在山丘之上。就连门的设计也十分新颖,连老夫也不曾见过。”
罗清暗自感叹,这可是后时期移动的门,你当然没见过,只不过是将玻璃改成了木材。
“那魏师傅,我就与云梨去镇上了,若是有事,可潜人上迎客楼找我。”
罗清向对方告辞,毕竟自己还没地方住,自然住在酒楼里。
罗清将一千两交给魏延,与对方签订完工后付五百两工钱的契约,与云梨回了红籽镇。
一路上,红籽依然红得热烈,像一颗颗滚烫又热忱的心。云梨坐在马车栏杆边缘感叹;
“真好,一切都尘埃落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