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觉天旋地转,头重脚轻,李易天浑身燥热,只轻轻的托着伊雅,像是托着一份虔诚的梦想一般,突然嘴唇“滋”的一声收紧,惊得李易天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伊雅。
只见有些迷醉的伊雅轻轻的吸着自己的唇瓣好一会,呸的一声松开,小声的嘟囔道:“这是什么田螺,竟是这么难吸?味也太淡了些,得抄得辣些才够味儿!”
“得!果然醉得不清,我还是先把你扛回家再说。”李易天二话不说,把伊雅扛上了肩头,走到半道上才发现自己压根不知道伊雅的家在何方,自己家中只有两室一厅,小田和母亲各占一间,平日里自己只在沙发上凑合,再说把伊雅扛回家去也不大妥当,思前想后的还是给程德邦打了电话。本只是想打听下伊雅的家在何处,结果却把程德邦招来了。
“天色不早了,我送伊雅回去吧。”程德邦紧紧的抓着李易天的手不肯退步。
“没事,我都送到这了,也不差那一星半点的。”
“伊伯父怪得恨,要是有陌生男子送伊雅回家,我怕伯父会不开心的。”
“那你不是一样,倒不如我们两个人一起送,倒还能让伯父宽心些。”
“我不一样,伯父可喜欢我了,我之前还寄住他们家几日,伯父还给我熬稀饭吃呢!”
“有钱人家的少爷喜欢吃稀饭?”
“我喜欢什么不打紧,打紧的是没人敢跟我抢食。”
“你一小屁孩毛都没长齐就知道什么是喜欢?护食也不能护到别人碗里吧?”
“你可真有意思,把自己的碗踹家里,还把别人家的碗护怀里,贪多嚼不烂,别到时鸡飞蛋打了。”程德邦这是在影射小田了。自从四人搭伙吃饭,小田和程德邦是个多话的,一来二去知道他们的目标一致,私底下已经达成共识,组成情报小组互相交换讯息,就比如现在,程德邦偷偷的给小田发了一条信息,果然小田查岗的电话立即轰炸过来,李易天不接,小田竟穿着睡衣就杀将过来了。
李易天不想多生事端,只好乖乖的将怀中的伊雅让出,见程德邦拖着伊雅往小区深处消失,这才臭着脸甩下小田快步走回家里。
“真没想到你这么重!”程德邦咬牙切齿的将伊雅扔回床上,自己也累得趴床边气喘吁吁的,却一不小心透过紧绷的纽扣见着了一些世面,这下子程德邦更觉得呼吸困难了。口干舌燥的拿起床头的杯子喝水,前所未有的苦味刺激得味蕾反胃,一张嘴将水全吐在伊雅身上,好在她醉得够狠,不然非得把自己扒皮了不可。程德邦赶紧从冰箱里找了瓶可乐灌进嘴里才解了些苦味,端起杯子细看,才觉察出杯中的水有些泛白,该不会是毒药吧?程德邦汗涔涔的想着,心惊胆战的自检着身体,见没啥异常,就觉得捡回了一条小命。
见伊雅的衬衫已经被水浸死,要是这么扔她一个晚上怕是会感冒,可要是贸然帮她换了衣服,没准明日等她醒来定会拿刀追杀自已的,程德邦左思右想,到底还是担心伊雅身体胜过怕死,遂也不再纠结,从她衣柜里拿了件纯白t恤,开始一颗颗的解开纽扣,程德邦暗自吞咽唾沫,这哪是解扣啊,明明就是打开了潘多拉的宝盒了,程德邦哀嚎一声:“反正死都死了,干脆就死得透彻一点吧!”
迷雾逐渐退却,眼前露出一片白茫茫的雪地,程德邦独身一人拍马上阵,从小道沿路而上,路尽则遇一黑洞,偶有水声叮咛而出,程德邦见是无人之地,便欺身向前探路,不同外面的天寒地洞,小洞内竟如春日般暖和,暖得好似要将程德邦双脚融化,程德邦憋足了气,继续向前探看,洞口幽深狭窄,仅容一人侧身而进,越往里,甬道越窄,水声哗然清脆,滴入耳中好不悦耳。道路无穷无尽,程德邦蓄力向前奔跑,直至力竭而返。稍事休息后,干脆弃械游玩四处美景。出洞后遇见一堆蓬草垛,刺挠着脸部隐隐发痒,过草堆又现雪原一片空旷神怡,唯有远方高耸两座铁塔遥相呼应,程德邦见其有趣,在两座铁塔间轮流探索好不有趣,如此竟一夜光景已过,程德邦见雪原草地被自己糟践的乱七八糟,怕其主人追责,赶紧溜之大吉。
滴答滴答,闹钟定时响起,太阳穴突突突的狂跳,竟是久违的宿醉之感,伊雅只觉浑身酸痛,两条腿像被石头压住一般,重得使不上劲。习惯性的摸摸鼻子,还好,一切都不算太遭。
伊雅重新闭了眼,打算在眯一会。自从做了富县龙辉的土皇帝,伊雅再不用绞尽脑汁的思量上班迟到打卡缺勤的情况了,难怪,人类需要挤破头做那人上人去。伊雅胡思乱想的又眯瞪过去,再次醒来已是下午2点多钟了,简单的早起刷牙后,见饭桌上喝剩的半瓶可口可乐,这才惊觉出异样,手机钱包钥匙都在,偏偏丢了自己,好在伊雅并不是什么青涩女孩,察觉身体异常后,抽了个时间去医院做了艾滋检查,见无大碍后,便也将此事丢下,唯有程德邦做贼心虚,趁着总部下发调令,赶紧马不停蹄的跑了。
如此又混了两三月,便到了清明节,伊小妮难得肯放下学业回来探亲,因春节水痘影响,学校正好多拘着高三学子几日,便干脆把年假取消,倒舍得将清明假期延长两日,以平息学生老师的怨声载道。
进了城的伊小妮活泼了许多,不似从前那般怯生生的,稍有风吹草动,便如惊了弓的兔子四处躲藏。偶尔也会背着伊雅悄悄的躲在被窝里和人嬉笑,一切都朝着美好的方向前行。
可惜美好太脆弱,如同幻彩的泡沫,不用风吹,自己便碎得七零八落的。是不是背着原罪的人,不配得到幸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