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把眼泪擦擦,咱们出去了。”
“让你笑话了。”王太太扯了扯衣袖,对着手机屏幕整了整衣容,强撑着笑脸随程母出门,王福爱乖巧的跟在身后,不发一言。
“你们躲在门外面嘀嘀咕咕什么呢?”王行长顺嘴问道。
王太太心猛的一颤,嘴唇发白。程母笑着打趣:“秘密,不告诉你!”
王太太脸色和缓了一些,苍白的凑趣道:“我们女人家有些贴已话要说,悄悄话就不告诉你们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瞧瞧这对姐妹,都有秘密了。”王行长哈哈大笑,显然心情极好,转头跟安静的王福爱道:“乖女儿你可得帮你爸撑腰,你妈跟好姐妹有秘密呢,一会你爸跟好哥们喝酒,她也不许管!”
“啊?哦!好!”王福爱明显情绪不高,呆呆了应了两句,王行长有心想让她活跃一些,却走不忍苛责她,她爱怎么就怎样吧?要是连这样都忍不了,那这样的亲家不要也罢。
“夫人,摆桌了吗?”厨房里的阿姨走出来问。
程母转头询问程咬野,见程咬野轻点了下头,立马朗声吩咐道:“快罢桌!顺便把我珍藏的青梅酒拿来,这酒配寿司最好!”
王程两家分左右坐下,正中位置站一白发苍苍的老者,穿一袭白色和服,如披一身白雪。老者虔诚的从木盒里捧出一团米饭,在手中轻捏成团,取一片今早刚从北海道取来的一抹鱼红缀上,轻轻的放在碗碟间,由在旁侍立的徒弟,高举过头,一一的摆在众人面前。
王福爱细眯着眼睛看着面前的老者,紧缩着眉头点开手机搜索,忽然恍然大悟的指着老者道:“他是记录片里《寿司之神》的小野二郎!”
“什么小野二郎?”王太太追问。
“就是日本捏寿司捏得最好的一位匠人。”王福爱斩钉截铁的说道。
王太太转头询问程母,程母也是不知,脸色笑容明媚:“这个我倒是不知道谁是小野二郎,只是我请我也日本的朋友推荐一位日本名厨,他就像我引荐了这位老先生,看来我这朋友是引荐到一个大人物了!”
“マグロ寿司は今食べたほうがいいです。そうでないと、ご饭の中の水分が蒸発して、食感が硬くなります。”身处光芒当间的老先生开口,后头立马有翻译站出实时翻译:“老先生的意思是金枪鱼寿司最好现在就吃最好,不然米饭中的水分会被蒸发,米粒的口感就会变硬。”
“哦,原来是这样,果然是讲究。”程王两家同时发出惊叹声,王行长伸出拇指,学着土洋不分的日语惊叹:“索斯奈!”说完便将面前的一小口寿司囫囵吞下,并没有尝出什么滋味。习惯了重油重辣的口味,头回吃这么清淡的米饭,可不是觉得没什么滋味嘛。王行长不好意思的斟了一杯青梅酒饮下,方觉得肚子暖暖的有些滋味。
王太太和程母吃得清淡,细细咀嚼倒也能尝得出一些甜味来,米饭的清甜,夹杂着来自深海中的甘甜,越嚼越有立体化的甜味。
“呕!”王福爱不和谐的呕了一声,立即引起众人瞩目。
“你没事吧,是不是这饭菜不合口味?”程母担忧的问,毕竟这饭局可是她全程安排,别斥巨资却还讨不了好。
“我......呕!”王福爱闻不得腥味,张嘴就想吐。
王太太心里大骇,见王行长的眉头深锁,连忙开口打掩护:“没事,没事,福爱前几天感冒还没好,我给她喝的中药,里头有些指甲,吸血虫,蟑螂壳这些东西,她看了就想吐,最近看见吃的东西都反胃,等过几天孩子记忆淡了就好了。”
王行长也是见过那中药包的,如今被王太太一形容,疑心尽消的同时,也没了什么胃口,端起酒杯劝酒道:“那中药包确实稀奇古怪,整得我也没胃口了。程兄我再敬你一杯,这青梅酒是哪找的,味道清雅的很,又不上头。”
“这青梅酒是家母在闽洲避寒时亲手酿的,梅子取得是禅室屋顶上,用万家香火熏出来的佛梅,再加上冬雪所酿的稻禾酒,封在陶坛中一年,等明年东来,又去青梅一坛,加去年的青梅酒和精纯的稻禾酒继续发酵酿造,如此反复5年以上,才得到这么一坛,实在是我嘴馋的很,磨着母亲给我匀了几盏,剩余的还在往复酿造,待咱们两家大喜之日,再取出,可谓给这好酒加上了一个好故事了。”
“程兄果然是有生意头脑,只怕日后酒业的龙头老大又要被程兄收入囊中了。”
“王行长谬赞,愧不敢当,愧不敢当!”程咬野满面红光,似乎很享受“亲家”的追捧,看两个男人如此热情的彼此追捧,程太太和王太太互看了一眼,不知心中所想何事。
好不容易熬到散场,程咬野一脸冷静的质问程母:“你胞妹今日上门来干嘛?”
“没干嘛,就略坐坐而已,以后我也不会再让她进门了。”程母淡淡的应着,本还打算向程咬野讨个主意的,谁承想他是这样的态度,自己也懒得说了。
“要是这门亲事被她搅黄了,你也该想想后果了。”程咬野语带威胁,让程母心内一阵不爽,冷着脸回应道:“这门亲事还用阿润搅合?那王福爱早有对象了,只是王行长嫌男方家境贫寒,要做棒打鸳鸯的事,我瞅晚间吃饭的时候,那王福爱神色不太对,只怕不是感冒而是怀孕了。”
程咬野大骇:“事关女儿家清誉的事情,可不敢胡说。”
“我怎么胡说,今儿王福爱和王太太都跟我和盘托出了。不然你以为我跟王太太在厨房嘀嘀咕咕半天说什么?”
程咬野气得脖子都红了,一摔茶杯:“居然找我儿子当接盘侠,这是人做的事情吗?”
“只怕王行长并不知道王福爱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