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博喝了不少的酒,虽然出现了“突发事件”,但是恢复了正常的待人接物。席间面对他而来的所有酒杯来着不拒,饭到是吃的很少。脸红彤彤的,看着竟有些许可爱。
隔一个小时,饭也吃得差不多了,唐子安和余扬扶着有些微醺的江一博摇摇晃晃的往门外走过去。
众人门外打算告别,江一博喊了一声:“我的朋友们,谢谢你们今天能过来。”
挣脱了两人搀扶着的手,堂堂正正站得笔直,居然郑重地向他们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
他的朋友们向他挥了挥手,笑着说了再见。
然后找到了老板娘,唐子安结的账,江一博又对老板娘笑了笑:“谢谢老板娘。”
老板娘也回以大大的笑容。
走出门外,十一月的夜里5点多天已经黑了下来,此时是伸手不见五指,入夜身上感觉到了寒意,不自觉地裹紧了自己的衣服。
不一会感觉身旁多了一个人,瞥见他正在脱衣服,竟不知他何时已经到了我的身边,几十秒后他已经将身上的衣服披在了我的身上。随后将我的手握在手里哈了哈,紧紧的握住了。
我是个怕冷的人,冬天常常觉得寒气入体,四肢冰凉如柱,饶是想挣脱,一双手牢牢的抓住,没有丝毫的让步。
走了差不多十分钟,男生们照旧将我们送到了女生宿舍的楼下。
再是我们分别,各自回各自的宿舍。
今日已经完毕,我这么想。
晚上快10点,我接到了一个电话,是江一博,众人还已熟睡,最近两天可能太累了,我偷摸摸的起床,借着厕所的微光,接起了电话。
“喂,姚姚,你出来下。”
“干嘛呀?都已经睡了。”我小声回复道。
“你出来嘛,想要和你分享个好东西。”
“啥呀?啥好东西?”
“你出来就知道啦,多穿点衣服,外边冷,我已经到你宿舍楼下了,你到门口就可以看到我了,放心。”
我爬上床,默默的穿好了衣服,邻床的阿寻大概是被我的动作惊醒了,穿好衣服,操着担忧的心,揉了揉眼睛,用迷迷糊糊的问我:“你干嘛?”
“江一博说有东西要给我,我下去一趟。”
“这么晚了,他也放心你出去?”再次担心起来。
“没事,他就在楼下等着。”
“好吧,那行,你去吧,记得早点回来。”
“好。”
她立马翻身,不再言语,也不再理我。
像是我和她进行了一场梦中的对话。
我跑了下楼,看见来人一身清清爽爽的站在门口的路灯处,安静的在玩手机。和送我回来时的醉酒状态完全不同。
不声不吭的跑到他背后,想吓他一跳。走近他身边,衣服上是淡淡的青草味,与其他男生不一样是,他身上没有香水味。
有时他的室友唐子安身上会有一股虽然很淡而沁人的香水味,味道在我的鼻子闻起来却浓入鼻。每次我走进他旁边都会忍不住喷嚏连连。
唐子安有次面对面认真的问过我:“你说,我每次都叫江一博试一试男人需要的生活气息,每个男人都可以拥有的独特香气,他都是拒绝,就算有次我给他直接喷到了身上,他也闻了闻,然后立马换掉了衣服,洗了澡,但是这味道确实很淡也,很多男人很入味,就是不知道他怎么如此抗拒。”
我说我也不知道。
每次唐子安都会故意走近我的身边,然后让我闻上一闻,故意看我打喷嚏,我也不说他,多了几次他自己也不好意思对着我。
后来他知道了,是因为我花粉和香气过敏,不能闻任何浓郁的气味。
当然,江一博那个问题,他自己心里应该也有了答案。
后来,等他喷香水的碰面,他会自动远离我,走到江一博的旁边,还要差开那么十几二十厘米的距离。
我悄悄的走到他的身后,似是察觉到了什么,他一转身朝我做了鬼脸,脸拉的好长,反而自己差点被他吓了一跳。
作势轻拍了一下他,他以为我真的被吓着了,低头安慰我道:“对不起,对不起,刚才把你吓坏了吧?”
我主动抱住了他,有些迷恋他身上的味道。像很多年前妈妈身上洗完澡后的清香。忍不住想多闻一闻。
他楞了一下,伸出手抱紧了我。他一定不知道我是因为这个原因。大概以为我是真的被吓坏了。
他换了另外一件大衣,之前那一件没拿出来,打算等洗了在还给他。
隔几分钟,他宽慰我道:“好了好了,你看那是什么?”
随即他指了指他放在墙角下的一个盒子,那是我为他做的蛋糕。
我嘴里哼了一句:“嗯???”
“走吧,咱们找个地方庆祝一下,这个蛋糕只能咱们两个人自己分享。哈哈。”
他笑了起来,然后拉着我的手将蛋糕拿起来。
不知道他要带我去哪里,安心的跟着他向目的地前行。
过了二十分钟左右,他带我来到了学校的大操场,乌漆嘛黑。
我弱弱的问他一下:“你确定要在这么黑暗的地方?”
“黑暗更黑,才会显得光明如此难得。走吧。不要害怕,我在的。”
此时的操场像一个巨大的天坑,从正常的地面上往下面走,有着长长的台阶,往下一直延伸,台阶很多,我随着他的脚步一格一格的往下面踏入,很久后才触及到了塑胶跑道。
他拉着我打着一个手电筒,一般都是插电的塑料了,不知道他啥时候还收藏着这么古董的玩意,那手电筒在我老家曾经也有过。
它的身体里面需要上两节巨大而又笨重的五号电池,然后扭紧,全身是银白色的,摸开关的地方,滑溜溜的,要很小心的用粗糙的手指才能按动,嫩而滑的手指都可能触动不了。
很神奇的人。我在心里感叹道。
到了足球场的球网兜位置,他将蛋糕放下来,然后用打火机(不知道从哪里借过来的)将蜡烛点燃,拉着我的手,双手合十,像是教堂里面虔诚的向佛祖祷告,祈祷佛能够听见他的愿望。
几秒后我们一起吹灭了蜡烛,直接用叉子吃了起来,自由而自在。
我们两个吃蛋糕完全不一样,我从边上开始,整整齐齐的挖着从外像里面吃,他从中间抠了个洞,然后从边上的底部挖洞,然后将两个洞挖开,像是地鼠洞,我不禁笑出了声。
“像现在这样,你多笑笑就好了。”他忽然望着我说道。
吃到还剩下一个小块,忽然从地面的上面传来了一束光,可能是瞥见了遥远的手电筒灯光,明明隔着很远的距离,手电筒的灯光此刻却十分打眼。
“是谁,是谁在那里,如果是学生,快点回宿舍,大晚上的在操场干什么?”远处传来了大声的呵斥声。
我心虚的赶紧收拾东西和残羹,没吃完的蛋糕江一博用袋子干干净净的不紧不慢的装好,我催着他快点,他告诉我不要怕,越怕越心虚。
我的心里倒是忐忑极了,像极了高中被教务主任躲在黑暗的树上,忽然跳出来突袭抓包操场上偷摸摸约会的小情侣,一副做贼心虚的神情。
可是现在明明是大学了,很奇怪。
可能是不习惯被人盯梢。
他倒是坦坦荡荡。
看着手电筒越来越近,我心更加紧张,走到我们的位置,原来是保安叔叔在巡逻。
“干什么呢,一男一女在操场上,你们想干什么?”保安叔叔还是继续追问。
“没干啥呢,就生日庆祝了下,刚在收拾东西。”
“偷偷摸摸的在这种地方吃蛋糕,也只有你们这种年纪的人才想得出来,白天哪里不好,要选这里。万一发生什么事故都没人知道。真不知道你们成天脑子里面都在想些什么,学什么不好,要学这种另类的方式。”他继续唠叨了起来。
“没呢,叔叔,就安静的吃个蛋糕。叔叔。您看我们现在就走,叔叔好吧。”他一口一个叔叔甜甜的叫着,我有点起鸡皮疙瘩。他仿佛有见招拆招的本领,这样甜甜的态度,别人想发火都发不起来。石头来撞他的软柿子。
叔叔确实很受用,笑了起来,“地上收拾干净了没有,收拾了就赶紧走,不安全。”
“好呢,叔叔,您看我手里还有蛋糕,本来打算做明天的糕点。边上我们都没动过,当然也没口水啦,您看您要是不嫌弃的话,送给您吧,我看您看这么晚还在巡逻,也挺冷的,需要点实物充饥。”
叔叔一下子软了下来:“那怎么好意思呢?”
“没事没事,您拿着吧,我们现在就走了。”江一博将袋子递给了他。
我们已经开始走远,叔叔还在后面冲着我们说话。
“哎,你是哪个系的学生啊,告诉我一下,我好记住你的名字。”
江一博声音大了一点,没有回头,朝着他挥挥手:“不用啦,叔叔。再见。”
“谢谢你啊,孩子。”
有种让我觉得他们两个是父子的在分别的错觉。
此时旁边的江一博牵着我,好潇洒。
望着满天的繁星,这是我人生中抹不去的人生美好的记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