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情逢对手

  说完红光不闪了,似乎还有点暗淡,陈宥廷点点头:“嗯,谢谢。”

  宙渊扶起他,伸手去拿剑,然后迅速消失回到屋内,他扶着陈宥廷躺在床上,他把剑轻轻放下在桌上,起身转向厨房道:

  “我去给你熬些药来。”

  陈宥廷虚弱地躺着,点点头,待宙渊把凤岩窝汤药端过来,他赶紧起身道:“宙渊,外面是不是天亮了?”

  宙渊看他着急,便语气温和道:“是的,你别管了,我来应付,今日你便在宝灵峰里好好休养生息,外面交给我吧。”

  说着把药碗递给他,陈宥廷背靠着床,轻轻接过碗,点了点头:“好。”

  有些心情复杂地看着宙渊转身离去,然后转向他没有带着的那把小岩剑,忍不住在意识里道:

  “宙渊。”

  宙渊转头看他,他嘴角虚弱地笑了笑,道:“这次是我没经验,可以再给我几次机会努力吗?我一定会完成雷霆渊修炼的。”

  他这么说着又偷暼一眼他身后侧的剑,那把剑无动于衷。

  宙渊语气认真道:“可以,我相信你会成功的。”

  “谢谢,宙渊。”陈宥廷鼻子微酸道。

  宙渊心里愧疚,面上却强作温和平静道:“好好喝药休息。”

  话不多,却透着温情,陈宥廷乖乖地点头,用勺子舀起一勺药,动了动表示会好好喝的。

  宙渊走道门口,手一挥,便走进宝灵峰出口幻境里。

  陈宥廷喝着汤药,面上看不清表情,点头道:

  “哦,那我托宙渊的福了,又捡回了一条命,说起来欠他还挺多的,好像还没怎么报过恩呢,哦还有你的恩,我会好好报恩了,不杀人放火我能做到的,我都会尽量帮你的。”

  他这么说着嘴角微微笑了笑,继续喝药。

  叶夕桐和小岩飞出来,小岩坐在桌子上,她靠在桌子上,道:“真的?”

  陈宥廷认真看她,隐约觉得不妙,便有些提防道:“嗯,只要我能接受的,我会尽量帮你的。”

  叶夕桐嘴角微微上扬,语气淡淡道:

  “那我想知道,如果宙渊鲛人上神再次抉择俊美和玫瑰时,你是怎么想的。”

  陈宥廷手中的勺子停了停,低头看药,心中有复杂情绪暗潮涌动,再抬头看叶夕桐时,一时一片平静。

  “我尊重他的选择。”

  他认真平静地开口,叶夕桐眼睛灵动地看着他,嘴角擒着一丝有较量意味的淡笑:

  “其实我也不介意,但是我会努力的。”

  陈宥廷心中咯噔一下,喉结动了动,看她莫名有些复杂,小岩突然有点尴尬,闪躲地暼他们各一眼,假装听不懂地转头低眸看一旁地面。

  陈宥廷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就这样用眼神跟她别扭地对视,退也不是,进也不是,叶夕桐却笑了笑,转头对小岩道:

  “小岩,我困了,我们回去休息吧。”

  小岩有些尴尬地回头,还在发愣,就见她干脆利落地变回纸飞机,钻进自己的袖袍上,小岩心情突然复杂地看着陈宥廷一眼,尴尬地说道:“那我先回剑里去了。”

  后面那个主人的主人称呼卡在喉咙口,没有勇气说出来,只快速回到剑里去,陈宥廷敏感地感受到这一点了,却也不好发作,只好眨眨眼,假装不经意地继续喝药汤,心情像打翻了醋瓶一样五味杂陈。

  原来鲛人鱼真的可以给他惊喜,可是他越来越无助了,以前有芜烟,现在又多了一个不知道身份名字的沫凤凰,灵都这么强,估计也是个了不得的神仙,他一介凡人,就算修炼成仙,也得猴年马月,还要更加努力追赶他们,压力好大啊!

  他突然觉得好像被什么压得喘不过气来,就算喝着这凤岩窝也食不知味,不,应该说是反胃,谁知道这是沫凤凰的口水还是其他难以启齿的东西。

  他这么想着,忍不住放下碗,盖被子转身背对墙,忍着干呕欲望,假装睡觉。

  “啊!你你,你是谁?”

  军营之内,一个士兵起床,正准备走时,突然在陈宥廷的床边停下,震惊地看着床上头发爆炸如玉米须,满脸黑,嘴角还带着一丝血迹,头顶似乎还冒着气,忍不住吓了一大跳!

  其他人赶紧凑过来看,宙渊心想是不是扮惨扮得过头了,还是偷偷将身上的破洞血迹变恢复。

  张开眼虚弱地看着他们,结果这帮人立马炸开了锅了,小心地探查道:“张宥廷,真的是你啊!你,你这是怎么了?”

  “对啊,你怎么黑成这样?这伤是被雷劈的吗?”

  宙渊眨眨眼,微微点头道:“嗯。”见有人关切地伸手想要查看他伤口,他不习惯便立马开口道:“痛,别动!”

  有人立马高喊一声道:“快,通知营头和领头,有人半夜夜起不小心被雷劈伤了。”

  石葛在人群后面有些忌惮地看着,见宙渊变得陈宥廷扫过来一眼立马赶紧把自己藏在人群后,假装热情道:

  “好,我这就去通报领头和大夫来,张宥廷,你忍着点,你们在这等着。”

  说着殷勤地往帐篷外跑,邵云庚正在自己的帐营里和其他人商讨军事情况,就听有人着急地赶过来。

  邵云庚正在自己的帐营里和部下商讨布阵训练的事,突然营外快速走来一个士兵,一进来便自然地下跪,认真道:

  “领头大人,外面有人来报,说周泽营头下属张宥廷昨夜夜起不小心让雷劈中了,受伤严重。”

  领头立马震惊了,所有人都跟她一样震惊,邵云庚连忙急走过去道:

  “你去召王大夫和李大夫过去,快去,你们随我过去看看。”

  邵云庚虽然震惊着急,却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作为领头该有的沉着冷静还是要有的。

  “是!”

  那士兵立马起身出去找大夫,身后的人立马跟她一起走出帐营。

  没过多久,邵云庚立马带着两个大夫以及几个部下过来,人未到声音便已先到:

  “张宥廷。”

  众人立马转头并主动给他们让路,只见他身着蓝色衣袍,虽然是简单的粗布,但是依旧抵挡不住俊美刚毅的气质,还带着一股浑然天成的尊严。

  当然此时的神色已没有那么多威严,而是关切和着急:

  “你怎么样了?要不要紧?怎么就不小心让雷给劈伤成这样了,严不严重,你还能说话吗?”

  她边说边走过来,关切而着急地看着床上的假陈宥廷。

  宙渊眨眨眼,假装虚弱道:“应该不是很严重,可以说话,谢谢领头关心。”

  他语气停了几下,虚弱地勉强说完,邵云庚忙听后忙道:

  “哦,那你别着急,我让大夫给你看看,这两个大夫都是我们军营医术比较好的,你放心,我们会尽快治好你的。”

  话音刚落就听营门传来一个声音:“张宥廷!”

  大家转头一看,立马恭敬叫了一声副城主,王服赶紧走过来,对一旁的人点点头,看着张宥廷道:

  “听说昨夜不小心被雷劈伤了,怎么回事?伤得严不严重啊?”

  宙渊假装虚弱地回了一句:“应该不是非常严重,谢谢副城主关心。”

  王服看他这样有气无力地说完话,忙着急关切地看向王大夫和李大夫,两人立马心领神会地拱手恭敬道:

  “副城主大人,营头大人,张士兵的脉象有些紊乱,五脏遭受了一些损伤,但无性命危险,也无骨折现象,我等这便给张士兵开药治疗,张士兵这情况,大概需要半月方可痊愈下床。”

  王服和邵云庚立马点头,看他们拿出方子来写,王服还特意催促一句:“好,你们快些开药。”

  待他们开完药方交给王服,王服立马命人去抓药熬药过来,然后才低下身子来温和道:

  “宥廷兄弟,你好好歇着,不着急,只要能将病养好不落下什么根子,你尽管好好休养便是,我给你放假二十日休养,待好了再继续训练。”

  众人皆看着假陈宥廷露出惊讶又羡慕的神色,但是不敢发问,因为王副城主又吩咐身后的四个部下特意留下来照顾张宥廷。

  邵云庚倒是理解地眼神清澈关切,他是个惜才之人,而且陈宥廷又是他的部下,部下受到这样的伤害,他自然是有些自责和担心的。

  然而他们不知道王服其实是因为陈宥廷的王爷身份,要换普通士兵,他那会这么关注。

  宙渊嫌人多烦,便指定两个人留下就好,过几天自己能下床了,便自己照顾自己,王服听后,好像听到命令一般温和地顺了他的意。

  遣散其他人出去训练后,他终于独自留下来管了副恭敬讨好的神色道:

  “六王爷,是属下没能考虑周全,让你受此伤,要不属下给你换个好些的军营或者您住属下那里去,只要您不嫌弃,小的立马照办。”

  宙渊心里有些不习惯他这样,更不想给陈宥廷随便换个地方,便摇摇头道:

  “不必了,副城主不必如此拘束,我现在是你的属下,此次只是个意外,日后属下多加小心便是,副城主一视同仁便好,还多谢副城主的关心了。”

  他语气故作客气虚弱,王服这才恭敬的站起来,语气依旧恭敬道:

  “好,那王爷好好休息,有什么吩咐尽管提出即可,此事需要属下告知陛下吗?”

  宙渊愣了愣,不知道陈宥廷会不会想通报,毕竟那是他人间的父亲,被雷劈在凡人眼里确实是件严重的事情,不知道陈宥廷希不希望被皇帝知道,以得到皇帝的关心。

  便开口道:“暂且不通报吧,容我考虑考虑。”

  王服认真地听着,然后才理解地点点头道:“好,那我便暂时不通报此事了,您好好歇着,我这就去命人给你熬药过来。”

  “嗯,谢谢。”宙渊眨眨眼,语气虚弱地感激道,看他出去后才重新用意识回到陈宥廷身边道:

  “宥廷。”

  陈宥廷没想到他会突然用意识来到床边,忍不住有些心虚地转头去看他,假装刚有些睡着的样子,却还是被宙渊发现了那三碗没有动过的药汤。

  宙渊想起了他上次喝药时说这药像孟婆汤一样苦,以为他很讨厌喝这药,忍不住有些不知所措道:

  “你不喜欢喝凤岩窝药汤吗?”

  陈宥廷赶紧摇头心虚道:

  “没有,我就是想晾会,晾凉了喝。”

  说着微微撑起身子,转身要去拿,宙渊见状主动过去给他端,见他接过才道:

  “哦,那你要不要喝你们军营送过来的药?我给他们说你被雷劈了,他们给你放了二十天假休养。”

  陈宥廷一听捧着药汤,道:“真的?我看看。”

  说着用意识到军营床边一看,忍不住笑了笑,道:

  “宙渊,你这妆变得还挺惨挺符合被雷劈的,哈哈,我见了都差点信了,只是昨天晚上外面打雷下雨了吗?”

  他转头看着军营外面,只见几个士兵端药进来,都是男的,却看不到外面地面是否下雨,宙渊眨眨眼,用意识道:

  “有过一阵雨没打雷,但是他们没有怀疑,都睡着了谁也不知道昨天没打雷。”

  他这么说着就听见床边走过来传来脚步声,知道是有人送药来了,也没有转头去看,直到那两人开口道:

  “宥廷兄弟,你的药我们给你端过来了,来,我先给你喂一些,你要是动不了躺着就行。”

  毕竟都是男人说话直接坦率,没有什么别扭的,宙渊也不矫情,道:“可以,谢谢你们啊。”

  说着撑着床板起来,一个士兵立马上前去扶他胳膊,宙渊背靠着床,任他们吹药给自己喝,陈宥廷见状,便问道:

  “宙渊,你喝这个药没事吧?”

  宙渊偷偷暼他一眼,在脑海里说道:

  “无妨,凡间的药对我无多大作用,也没有坏处,下次换你来喝,你先去喝凤岩窝吧,对神魂和实力提升皆有好处,若实在难喝。”

  他这么想着,被凡间这药苦得有些微微蹙眉,忍不住停了停,陈宥廷见状有些期待地看他,等他说完。

  结果他还是不顺着自己的意道:“便忍一忍吧,大不了只给你喝三个凤岩窝。”

  说着还不忘暼他和面前的士兵一眼,在脑海里吐槽道:

  “这凡间的药也不好喝。”

  陈宥廷嘴角翘了翘,认真道:

  “好,我这便去喝,以后这些药我来喝就行。”

  虽然他也不喜欢喝药,但是以前没少吃过中西药,都有些习惯了,便消失在军营床边,恢复在宝灵峰的床上,看着自己端的碗。

  捏着鼻子鼓起勇气,一口罐下去,再看那三碗,真心有些想吐,本能地歇一会,再捏着鼻子喝光。

  心情不爽和复杂地瞥了眼桌面上那把小岩剑,可是那个沫凤凰却始终没有反应,哪怕跑出来嘲笑一下他,说些难听的话跟他吵一架都没有。

  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更加郁闷,这只沫凤凰看起来真是个厉害人物,至少这心性可不是一般女人能比的。

  他这个念头刚过,立马郁闷地歪着身子重新躺回去,被子盖住半个头入睡。

  “领头,我可不可以跟您请教一下功夫,我初来乍到又有些愚笨,所以自己记录和总结一下功夫,您可以帮我看看给我些建议吗?”

  石葛在训练结束后,偷偷跑到邵云庚的帐营里,把那本太极拳书给他看,邵云庚愣了愣,随即大为赞赏喜悦道:

  “好!你还挺勤奋学习的,这是个好习惯,非常好,快给我看看你的总结。”

  石葛假装谦虚地点头将书交给他道:

  “属下愚笨,没什么经验,只好自己记录下来,到时候看着练。”

  邵云庚打开书边看边听他说,突然眼睛亮了亮,道:

  “这真是你自己总结的?”

  石葛见状立马心里兴奋,看起来这书还挺好的,面上却假装平静道:

  “是的,是不是有什么不妥之处?还请领头大人给我多指点指点意见才是。”

  邵云庚赶紧摇头,有些认真地多翻几页道:

  “不,这总结得真是好,太好了,这要当武功秘籍也不为过啊!你练过这些吗?”

  石葛心中咯噔一下,老实交代道:

  “还没有,属下只是记录和总结下来,在来之前便开始参考书籍和一些江湖侠士的功夫,刚刚才完成,所以还没有开始练。”

  邵云庚却高兴夸赞道:“可以啊!石葛,你观察能力和总结能力很强啊!此书总结得很有见地,可否给我和几个领头先试着练练,到时候再教你们,尽量给你多提意见,顺便我会推荐你给副城主,可以做个营头,你是个有才能的人日后定能有更大的发展空间。”

  邵云庚爱武艺和兵书,故遇到这么好的武功秘籍,自然赶紧先把书留下来,但是他是个领导者,对其他有才能的人如同对自己朋友一样,不会嫉妒和压制,而是欣赏和合作。

  石葛心里突然有点舍不得了,这武功秘籍要真如他说的这么好,那他自己练成了不就成高手了,到时候将军就是他自己了,可是他现在又不好开口拒绝,毕竟万一练不成,连营头都没有办法当。

  便点头道:“好,那我便等领头学成给我提提意见了,多谢领头大人。”

  邵云庚点头道:“嗯,你放心,我过几日剑完便把书还给你,并给你参考参考,提提建议的,你是个有见地的能人,继续努力发挥此优点,日后定能成就大业。

  他是真心地鼓舞,石葛心里很是高兴,面上却假装谦虚道:

  “谢谢领头夸赞,属下一定继续努力,为领头和副城主尽心效劳的,那属下便先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