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宥廷坐在轮椅上,在窗帘前沉默地坐着,身影孤独而颓然,他点开病友群,里面的语音熟人越来越少,陌生的病友还在继续增加。
“欢迎教写作的病友加入病友群。”
群里系统自动跳出这样的话来,除了系统,没有人再说欢迎和安慰之类的话,大概群里剩下来的人都跟他一样不再拥有刚开始时的热情了连消极都变得沉默了。
陈宥廷的手机搭拉在腿遮布上,看那个人的昵称:教写作的病友。
他曾经也羡慕过唐家三少,他曾经也迷过小说,尽管他初中都没有毕业,但他依旧有过写作的想法。
他有些吃力地点开那个人的头像,看他的个人资料,果然那个人的个性签名写着:
无论你在经历那种程度的身体磨难,只要你想留下什么,或许我可以你免费教你写书写小说,无论你是什么学历,小学或者没上过学,或者初高中,大学,人生可以留下什么的,对吧。
他吃力地点开那个人的头像,点了个语音,发送给他道:“你是病友吗?你患什么病了啊?”
他的话里有些怀疑,毕竟对方虽然没有在病友群里发什么广告,顶多发了些“嗨,大家好”之类的问候,但是他的昵称和个性签名实在有冒着病友的名义进来打广告的嫌疑,也很容易被反感踢出去。
“我是病友,我不孕不育,所以我希望能带着有意愿写作的人创作书的生命,我没有开玩笑。”
对面发过来这样一句话。
“所以你的个性签名不是骗人的?”陈宥廷声音狐疑而无力,手机依旧在腿上放着,还好录音能力挺好的。
“对,我没必要骗你们,只要你想写作,不论你什么学历,我都会免费教你写出来,然后我会把稿子试着拿去投稿,我是中文系的。”对面的声音很真诚。
陈宥廷愣了愣,第一反应还是骗子,但是看着窗帘缝的光良久,脑海里闪过他个性签名的那句,人生可以留点什么的,对吧。
他这才点开语音道:“我想了想,决定跟你学写作吧,反正我家已经穷成这样了,没什么可以让你骗的了,所以我愿意做你的学生。”
对面的人回复得很快,道:“好,那你要写什么呢?”
陈宥廷想了想道:“写一本小说吧,把一些现代元素加入神话和古代玄幻里去,只要不那么孤独就行,名字我想给你发信件,我初中没毕业,可以吧?”
对面的人快速发过来一句:“好,我叫肖茗彦,这是我的地址和电话号码,你可以发信件过来,也可以在网上找我。”
肖茗彦有气无力地推着轮椅到桌前,从抽屉里取出笔和纸还有信封,有些颤抖地写了一行有些歪歪斜斜的字:“渡劫神仙之灵宠。”
事情要从天地神魔的一场大战说起,在南荒之地,一片尘土飞扬,黑白袍服杂乱地交织在一起,陆续有倒下的狼狈身影以及划破天际的剑和血。
刀光剑影中充满了金属声和神魔的惨叫声,一道浑厚高昂的声音焦急地冲破天际:“芜烟殿下!”
声音传到的对象是一个飒然的白衣男人,但是他的衣服残破扎染鲜血,芜烟手掌有力而狠硬,直逼强悍的法力向冲撞对面魔君的黑暗浓烟魔雾,嘴角却触目惊心地慢慢溢出一束鲜血,他俊俏坚毅的脸上严肃而凝重,英气的眉宇间蹙了蹙,感受到那个声音的主人冲过来加入战斗,法力注入他的法力中。
威力震荡如波浪,魔君狰狞的脸上更加苍白黑紫分明,像恐怖的脏乱浆糊,头发杂乱飞扬,似乎带着狠厉的魔力,但依旧没有被打退太多,周围的手下也快速加进来。
“宙渊,你先去洵海救下海君妄铭,魔族的人已经派人攻打洵海城了!”
芜烟眉头皱了皱,说完又加持一把浑厚的法力,集中精力直逼魔君,宙渊没有离开,瞪着前面的魔君等人担忧道:“那你呢?我不能离开你!我要留下来帮你!”
宙渊语气笃定,也加持了一把波涛骇浪式的法力,魔君自然也不会吃亏,魔爪一挥一推,魔发凌乱面容狰狞而残忍得意,巨大的浓雾带着化不开的杀气只撞向已经逼近的法力,硬是逼了回去一大半。
芜烟周围又来两个手下帮忙,他语气严肃道:“莫午和周央在这帮我,魔君派去的魔族二儿子必须你去对抗,宙渊,事关洵海城,不许胡闹!”
宙渊杀红了眼,却军令不能违,只好强忍着生离死别之痛道:“好,我去!芜烟!你必须活着等我回来!必须活着!”
说着又逼了一把法力过去,才身子一轻,飞上半空转身飞往洵海而去,芜烟咬紧牙关,奋力对抗着魔君,身边的莫午和周央都受了伤,莫午甚至吐了血。
芜烟强忍着喉头血腥直冲近魔君,杀了他的一名得力手下,魔君也一掌打退莫午,周央还受到牵连,莫午倒地,吐了一口血,死了。
“莫午!”
周央悲痛欲绝,然而并没有悲痛多久,魔君另一个手下就飞到他面前,直逼他要害地打,他赶紧唤出剑来抵挡,跟那魔族手下打得两败俱伤,大战几十回合后,魔族手下终于被击破心脏,化作一团浓雾破散去,周央已经使不出力气来轰然倒地,空中划过一个呼唤。
“周央!芜烟殿下!”是从南边攻打刚赶过来邢平青,也是芜烟手下的一名得力神将,但很明显他现在的状况也好不到哪去,满身是血,一副狼狈的模样,周央有气无力道:“平青,你来了,快,去帮芜烟殿下!别,别管我。”说完又吐一口血,他知道自己命不久矣。
魔族的人冲过来杀邢平青,他只好放下周央,奋勇杀敌,最后快速冲到芜烟的身侧加入与魔君的对抗!
“哈哈哈!芜烟,待我杀了你这名手下,再与你决一死战!看你还能支持多久!”魔君狂笑一声,张牙舞爪十分狰狞可怖,眼神发红地盯着芜烟和加进来邢平青。
芜烟挡住他杀向邢平青的巨大魔雾,但邢平青接起来还是有些吃力,硬是被逼后退几步,芜烟愤力开口:“邢平青,拿着这份快报回天庭告状天君,请天君派人帮忙,快!”
说着手一甩,一份卷起的神状立马出现在邢平青手中,魔君讽刺一声,声音浑厚而魔性:“芜烟,恐怕你已经没命再等救兵来了吧?宙渊恐怕已经被我的人降服,凭你还能挡我多久,哈哈哈!”
芜烟不理会他的话,对邢平青道:“邢平青,宙渊擅离神魔战场,逃至洵海与魔族和降勾结,快去告状天君,我来封印魔君!神令如山不可违!”
说着加大法力,却吐了一口血,邢平青愤怒而悲痛地点头大声回道:“好!我现在就去请人来帮忙!”
说着飞神离去,身后的天兵天将在快速地陨落倒地,留下森森白骨,芜烟启动全身神力,直逼魔君,魔君骤然色变:
“戕天宝炉!你竟然用尊凝山第一任神尊打造的戕天宝炉妄想封印我!芜烟,你是要用神魂永久祭奠戕天宝炉吗?好好!哈哈哈!你神魂不稳,我一定会再次出来的!”
说着面目狰狞地跟芜烟对峙,但很快落入下风,因为芜烟已经注入神魂,在一个小到没有一只手大的戕天宝炉里,一股巨大的吸力直吸魔君和芜烟的神魂,魔君毫无招架之力。
魔君惨叫一声震悚一片狼藉荒芜的天地,终于被强行打败,浓雾消失,而芜烟也再无一丝生气。
天君大怒,坐在天庭神座上对着五雷神君道:“五雷神君,斥瑜主将,昆左戒二将听令,速速赶往洵海城捉拿神魔判逃主将宙渊回天庭问罪!”
五雷神君,斥瑜主将和昆左戒二将立马严肃开口:“是!”
宙渊刚到洵海,就看到魔族和洵海城的魔神躺在地上,洵海主君看到他来,有些兴奋,一边对抗难缠的魔族二儿子,一边大声道:“宙渊大人!”话音刚落就被魔族二儿子一掌击中,如同枯叶一样,喷血飞落后退,宙渊连忙飞身去接:“轩洵!”
“宙渊大人,救,救洵海城人……”轩洵依旧不甘心地求救一声,然后才悲伤地死去。
宙渊着急地叫了几声:“轩洵!轩洵!”魔族二儿子得意笑道:“宙渊,你来了!好好!你离开南荒,芜烟别想赢我爹!”
宙渊被他的话刺激了一下,愤怒地开始攻打他,魔族二儿子被宙渊打了个吐血,根本没来得及还手几下,就被宙渊打得败下阵来,他咒骂一声:“宙渊,你别得意,我爹会杀了芜烟过来救我的!你和芜烟都别想活着!”
宙渊愤怒至极,只想快速解决掉他好赶回去帮芜烟,魔族儿子用尽最后的力气抵抗,笑得狰狞不甘:
“宙渊,你一定很着急着要回去帮芜烟吧?可惜来不及了,芜烟根本抵挡不了我爹多久的,你杀了我我爹会回来报仇的!”
宙渊气红了眼,运出全身法力,一掌逼过去,直击他心口,他一声惨叫凄惨而不甘,如断线的风筝一样直飞几丈远,划落,吐了一口浓黑的血,死了。
宙渊正要转身回南荒找芜烟,却见空中突然降落几个白色身影,面还没看清就听到他们暴喝一声:“宙渊,你竟敢擅离魔神战场,逃至洵海与魔族勾结!还不速速束手就擒,跟我们去天庭领罪!”
宙渊顿时一愣,立马愤怒摇头道:“五雷,你个卑鄙小人,竟然敢污蔑我!别拦我,我要去救芜烟!”
五雷哪里肯让他跑了,出手跟他打了起来,道:“你还想逃!这是芜烟派邢平青传到天君手中的状书,也是芜烟亲手写的状字,亲口说的你擅离战场与魔党勾结,你还想抵赖!”
五雷对他刚才骂的卑鄙小人几个字眼耿耿于怀,他堂堂一个正义神君,何时被人这样辱骂过,当下手中的雷霆法力更是加大几分,要不是天君要见活的,他非把宙渊活活劈死才解气!
宙渊比他的打击还大,他脑中顿时一片空白,心里骤停了一下,瞪着好看的大眼道:“不可能!我是芜烟三殿下特意派过来诛杀魔族二儿子救洵海城的,我从未和魔族勾结过!芜烟不会这样说我的,我要见芜烟!”
五雷神君冷哼一声,道:“你还敢抵赖,谁知道你是不是见洵海城主杀了魔族二儿子后,出手杀了洵海城的人!我们今日就奉命捉拿你回天庭让天君给你定罪!你逃不掉的!”
说着跟斥瑜和昆左戒一起出手,虽然宙渊跟芜烟的法力只差一点点,但是面对这三神的强悍神力,也难以做到顺手顺脚毫发无损,所以还是被捉住了,他愤怒地咆哮道:“五雷,你要干什么!芜烟还等着我去救呢!放开我!”
五雷冷眼瞪他,暴喝一声道:“芜烟自有天庭的人救!不需要你一个叛徒救!你老实一点,跟我回天庭去!”斥瑜和昆左戒立马押着宙渊飞回天庭。
五雷站在天君和众神面前慷锵有力道:“回天君,宙渊已被我等捉拿回来,洵海城主轩洵在与魔君二儿子姜朔皆已死,但伤势无法判定宙渊是否与魔族勾结,也无人证宙渊与魔族无关,故而宙渊仍有勾结魔族杀死洵海城主轩洵之嫌,请天君发落!”
宙渊立马暴跳如雷,要不是被扣押着他非蹦起来暴走五雷神君一阵不可,骂道:“五雷,你血口喷人,魔君二儿子姜朔明明是被我打死的,而且是芜烟殿下派我去洵海城救轩洵和城人的,莫午和周央都可以为我作证!”
“莫午和周央已经战死了!”五雷神君冷冷地盯着他,宙渊的心又停了一阵,忙抬头问:“芜烟三殿下呢?你们有没有去救他?他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活着?我要见他!”
他现在甚至都不想申冤了,只想知道芜烟有没有事,天君见他这样,忍不住皱皱眉,道:
“芜烟是本君的儿子,本君不会坐视不管的,本君已经派云青和术横等人去救芜烟,他们一个是本君儿子,一个是本君信得过的神将,定不会在你之下的,至于你,先委屈进天牢听候审讯,待本君查明真相,再给你定夺,若事非如此,本君自然不会罚你,若事确如此,本君也绝不姑息。”
他的话已经很客气了,毕竟是芜烟曾经的得力助将,虽然报状是芜烟写的亲笔,但他还是愿意为了芜烟先不给宙渊定罪。
宙渊知道他的意思,坦然点头道:“多谢天君,我从未与魔族勾结,我希望芜烟殿下回来时,天君能给我一个信,我只希望他活着!”
天君叹了一个鼻息道:“带下去吧。”宙渊在天牢里度秒如年,如坐针毡,手脚都锁着锁链,心却焦急如焚,看到牢房看守之人走过就问:“喂,天君有来信吗?芜烟回来了吗?他现在怎么样了?”
看守被问烦了,却不敢露出一点不悦,毕竟他只是待定发落,又没有治罪,万一真被放了,他们现在得罪他就等于找麻烦,所以他们耐心回答:“回宙渊大人,天君还没有回信,属下暂时也没有听到芜烟殿下的消息,对不起啊大人。”
宙渊心里空落落的,一股不祥预感控制不住地袭上心头,只好动动铁链道:“行吧,你们赶紧去打听打听,有任何消息都要第一时间来告诉我。”
“是,宙渊大人放心。”狱卒赶紧恭敬地回答,然后走开。
天庭上,有看门天兵高声喊道:“报,天君,云青殿下和术横神将大人回来了。”
天君闻言立即转身去看,神群迅速让出一条路来,云青和术横迅速走到天君面前道:“父王,三弟用戕天宝炉已镇封魔君,但三弟神魂已毁,是我去迟了,邢平青伤心过度,因宙渊擅离战场气绝攻心,现在还在抢救。”
天君踉跄一下,成熟的脸上苍白无力,五雷赶紧去扶他,云青也赶紧起身去扶他,愧疚和悲痛交加,天君眼睛里有些湿润,举举手让他们别担心,半晌才回过一点劲来道:“云青,术横,把芜烟暂且安放冰棺送至青嵩冰殿封为禁殿,让人看守好没有本君旨意不可让人进殿,芜烟会回来的,芜烟会没事的。”
他最后那句有些伤感,有些自我安慰,容颜也瞬间苍老了几分,五雷和几位神仙将他扶到神座上,他继续道:“是本君的错,不该让芜烟冲动独自跑去对抗魔君的,是本君高估了他和宙渊的关系和能力,五雷听令。”
五雷赶紧走到前面道:“是,天君。”
天君顿了顿,有些强作严历道:“芜烟抗魔君有功,封为阔天上神,宙渊擅离战场,勾结魔君杀害洵海城主轩洵,证据确凿,念在阔天上神仁慈之面上,罚宙渊为寞嵩妖塔守护神,押至寞嵩妖塔看管镇压妖塔,降其神力及职位至三层俱靳神,取其耳识暂存神殿。”
众神皆是后脊发凉,五雷严肃回答:“是!”随即拿着天君口谕去天牢。
宙渊看到五雷来时,立马拖着手脚链冲到大牢门前,可惜链子太短了,他只好停下来问道:“五雷,芜烟怎么样了?他回来了吗?他有没有事?”
五雷瞪他一眼,面色冰冷地打开天君口谕道:“传天君口谕,芜烟殿下抗魔君有功,故封为阔天上神,宙渊擅离战场勾结魔君杀害洵海城主有罪,证据确凿,故贬为三层俱靳神,从此守护寞嵩妖塔不得离开,念及芜烟殿下仁慈重情,只取宙渊耳识,以示惩戒。”
宙渊心里咯噔一下,面如死灰,瞪着好看的眼睛道:“不可能!芜烟不会这样诬陷我的,芜烟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要见他,我要见芜烟,邢平青,邢平青呢?我要见他们!”
五雷冷哼一声道:“芜烟殿下和邢平青已对你失望至极,不会来见你了,你还是老老实实接受处罚吧,别打扰芜烟殿下和邢平青助将的疗伤,得罪了,我要施法降你神力取你耳识了!”
说着开始施法直罩向宙渊,宙渊疼得惨叫一声,原本俊俏帅气的脸上,神情因为悲痛而变得有些狰狞:“啊~放开我!我要见芜烟殿下,我没有擅离战场,我没有和魔族勾结!”
随着五雷的施法,他好看的脸和均匀有力的身材慢慢现出原型,蓝色的皮肤,如同深海的鱼一样,耳朵尖尖的,那是鲛人的模样,身材也慢慢缩小了一些。
他心中绝望和悲痛交加,没有任何时候比现在更接受不了自己的原型,一股强烈的不甘和心痛折磨着意志,他的耳朵也慢慢被两颗黄光法力笼罩,耳识被吸了出去,就在那一瞬间他崩溃了,大喊一声:“芜烟!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我对你如此衷心信任!你为什么要诬陷我!芜烟!”
然而周围再也没有回音,什么声音都没有了,他只觉得耳朵嘴角一热一凉,一缕血丝流了下来,他眼神依旧清亮,却多了痛苦和无助,只见五雷神君收回手,嘴巴动了几下,却听不到他在说:“把他押至寞嵩妖塔去!”
寞嵩妖塔的妖看到他被锁在镇妖守护者的位置,忍不住小声议论起来:“这是新来的妖塔看守吗?他是谁啊?犯了什么天规了吗?还是升职的小仙?”
“不知道,好像挺厉害的样子。”
“切,厉害又怎么样,还不是要陪着我们一起在这度过漫漫岁月,没个五百一千年的别想出去,渍渍渍,还不是一样的倒霉神仙。”
宙渊听不到他们说什么,也没有注意他们的反应,目无旁视地任由五雷等人锁住自己,然后任由他们转身离去,他第一次感觉到孤独和无助,第一次感觉到被最信任的人背叛的痛苦和愤恨,当初就应该听爹爹的,不该对芜烟和天庭的人那么信任。
“喂,看管大人,你叫什么名字?”
“看管大人?你是来管我们的吗?我们会好好听话的。”众小妖七嘴八舌地开始叨叨,却发现宙渊一言不发地垂眸盯着地面看,一副神伤的样子。
“大人,你是不是在伤心啊?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跟我们说说吧,反正我们也出不去,不能告诉别人的。”
众小妖还在试图拉拢他,以免以后看管员虐待他们,结果始终得不到回应,他们开始小心地抱怨起来道:“看管大人,你好歹说句话呀,我们又没有不乖,我们只是关心你。”
“是啊,看管大人,你这么严肃,我们会害怕的。”